“顧慕寒!”
“顧慕……顧慕寒!”念着這個名字,忽然一道光劈入了蘇美的腦子裡,再一次震撼了。
藍婉玉見她許久沒說話,擡頭去看,而蘇美居然呆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被人點了穴一般。
“小美?”她就着身體,推了她一下。
蘇美這才中震驚中回神,一張臉少有的血色慘白,一屁股跌坐在牀邊,“藍婉玉你耍我呢,你老公是顧慕寒你也敢講!”
“是啊,怎麼了?”藍婉玉眨巴眼,不能理解蘇美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蘇美稍頓,語氣變了,輕聲細語,“你老公真是顧慕寒?”
藍婉玉無語地抿了抿脣,“你也認識他?”
蘇美盯着對面小美人愕然的臉,憑着多年對這個女人的瞭解,忽然冷笑起來,“也許就是你不認識吧。”
聞言,藍婉玉蹙緊黛眉,“什麼意思啊,他是我老公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他?”
蘇美又是一陣暈眩,打算不再跟她賣關子,沉聲道,“藍婉玉,我現在鄭重的問你,你嘴裡說的這個男人,可是景凨的總裁,去年五月份纔回國的顧家大少爺,?”
藍婉玉默唸着她的話,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哂笑道,“怎麼可能,怎麼跟景凨總裁又扯到關係了!”
蘇美舉起手做了個想打人的動作,最後被自己拉住,緊握成拳,用力打在牀上,一臉憤憤然,“看來你真是被他騙慘了,你要是知道他是誰才稀奇,你是眼瞎了,那耳朵呢,看不出他的不對勁,耳朵也聽不到外頭怎麼議論他的嗎?”。
藍婉玉心跳加速,什麼話也沒說,但也不敢全信。
蘇美指了指頭,“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等着!”話音落下,她衝出了房間。
不知她去幹什麼了,藍婉玉也沒心情管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裡回憶着蘇美的話,整個人越發緊張了。
當蘇美將厚厚一沓雜誌丟到她面前,那些書刊的封面上出現了顧慕寒俊逸帥氣的臉龐時,她整個呆掉了,隔了好久,才翻開雜誌,看着上面的介紹。
“看見沒,這個男人是不是你老公,這張臉你看着,心裡是不是有句話在說:化成灰都認識?這些東西不是我編出來的,他是一名隱形富豪,可當時回國還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很多雜誌都有刊登他一些介紹來搏銷量,只要是在這行混的,沒有誰不知道他的鼎鼎大名。你現在去問我爸他都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顧慕寒是誰!我之前還以爲你是被什麼高明的騙子騙了貞操,現在才知道,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你睡了全黎市最有價值的男人,還跟他結了婚!”蘇美說到最後,居然笑了,開心若狂的笑,好像中獎的那個人是自己一樣。
藍婉玉此刻根本就聽不見蘇美在說什麼做什麼,眼睛直直地盯着雜誌,看着白紙黑字對他的描述,眸底,委屈悲痛不再,換上的是濃濃的恨意!
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顧慕寒就是景凨的總裁。
他是顧家唯一的兒子,上有一個姐姐嫁給了禾田實業的沈家,他們是上流社會的人,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圈子裡都是市內數一數二的富豪,他在法國待了十年,吸取了國外管理的精華,回國接手景凨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擴大與法國商界的合作。他還有一個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女朋友,蔣家千金蔣雨茜,對方多年前飛往好萊塢發展,倆人山水相隔似乎就斷了來往。這些年,他花名在外,身邊坐擁無數美女,但不曾見他帶過什麼女人回顧家,他的感情世界是否空白或依舊與前女友藕斷絲連是文章最後拋給廣大讀者的談資。
藍婉玉眼中的淚水汩汩地往外流,如傾瀉的銀河絢麗奪目又令人心疼。
她生氣地把所有的雜誌揮掃落地,最後趴在牀上大哭起來。
他的身份,成了她身體無法承受之重。
所以,他自有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的王者霸氣,有那麼一套價值千萬的別墅,有幾輛上百萬的跑車,有包下整個放映廳的資金,有說她總是小氣吝嗇愛錢如命的權利,還有一個與之相配的前女朋友……
那麼他說他只是拓展部的職員是假的,飛到法國是職責所迫是假的,什麼辛苦打拼買下房子突然升值了是假的,什麼太子黨奸臣黨統統都是假的!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心思細膩之人,但也白目到這種程度了。
他是不是早就看穿她的爲人,所以編造那麼多不合實際的謊言來欺騙她?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真的愛她,爲什麼不告訴她實情?
蘇美聽着她傷心欲絕的哭聲,這才徹底地相信了她被矇在鼓裡的事實。
她長嘆了一口氣,抓着紙巾爬上牀,坐在身邊,心疼地爲她撫着背脊。
等到她哭聲斷了,歪着臉躺着,蘇美才出聲,“別難過了啊,現在知道他是誰也不晚,至少他還不是一個壞人,他只是欺騙了你的感情,在你眼中他成了個騙子罷了,你既然已經跟他結了婚,你就是名副其實的顧太太……”
藍婉玉打斷了她的話,用力地抹掉臉上的眼淚,大罵道,“顧太太又怎麼樣,那個女人來罵我的時候我這個顧太太一點準備都沒有,活該被別人打罵,這個顧太太你願做你去做好了。”
蘇美哈哈笑,發現自己聲音大了,才神神化化地噓了聲,壓低聲量道,“像你老公這種身份的人怎麼可能不招惹爛桃花,何況是他的前女友,對方覺得你跟她沒得比自然氣不過,但這也說明,她沒辦法把你老公搶回去纔會跑來找你的麻煩,你現在跟顧慕寒鬧彆扭,不等於中了她的計嗎,你是哭着跑出來不理人家了,弄不好你老公現在就和她抱在一起呢!”
藍婉玉俏臉不覺一黯,心底很不爭氣地順着蘇美的話起了反應,酸澀的味道充斥着咽喉。
少頃,她冷着臉道,“管它什麼前女友現女友的,他愛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好了,反正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他瞞着我這麼多事,他根本就不愛我,我要跟他離婚!”
蘇美聞言,憤怒地一拍大腿,“你說什麼傻話呢?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你居然不要,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
藍婉玉瞪她,“你到底是幫他還是幫我?”
“當然是幫……你啊!”蘇美逗她笑着。
藍婉玉冷哼一聲,絕美的小臉上又染上了哀怨,“他根本不愛我,否則爲什麼要隱瞞他的身份,他一定以爲我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會問他要錢。”
蘇美思忖了片刻,耐心地分析道,“你說的這種情況也可能存在,但感情這個東西,它不是一個實物,不是人能用眼睛看出來有沒有的,全憑自己去感受去觀察。但是小玉啊,人家說婚姻是需要經營的,不是你小時候那種過家家,喜歡誰嫁給他就完事,嫁給顧慕寒這種男人,你更是要懂謀算,懂分輕重緩急,不要動不動就說離婚。”
“你……”藍婉玉氣結,忍不住大吼,“蘇美我鄙視你啊,你這是什麼思想?婚姻怎麼可能拿來謀算?”
蘇美給她一個白眼,“我懶得說你,別說你現在不確定他是真心愛你還是有意跟你玩玩,就是他真的愛你,你也得給自己找個退路吧,他有錢,你就跟他談錢怎麼了,我們都是俗人,你幹嘛在他面前裝神聖,就跟他談錢!”
“錢錢錢,你們都是想錢。”藍婉玉煩躁地攪亂頭髮。
聽到她斥責,蘇美不高興了,別開臉,語氣酸溜溜,“是啊,我蘇美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我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是爲了誰啊,到頭來,還成我的不是了!”
見到自己得罪了好朋友,藍婉玉臉顯愧疚,語氣也軟了下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任何辱罵你的意思。”
蘇美聽罷又笑起,“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是一根筋,現在想不通留着以後慢慢想吧,我去煮麪,一人一碗吃完纔給睡啊。”
看着蘇美轉身溜走頭也不回的樣子,藍婉玉像個泄氣的皮球耷拉下肩膀,抱着被子生悶氣。
本以爲來找蘇美談談心,好朋友能爲她解開心結,但從一開口,整個話題就變了味,還挖出了個驚天的大秘密,到最後,她壓在心底的鬱悶沒驅散,倒樂着蘇美了。
大半夜的還有心情去煮麪,她是有多開心?
顧慕寒不就是個景凨的總裁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尊重她,不愛惜她,她照樣不要!
十幾分鍾後,蘇美端着熱騰騰的麪條走了進來,聞着肉的香氣,藍婉玉才發覺自己真的餓壞了!
爲了那個臭男人傷害自己的身體纔是划不來呢。
“給我那碗大的。”藍婉玉賭氣地說道。
蘇美給她遞上,活像伺候着什麼豪門闊太太,逗得藍婉玉好氣又好笑。
倆人將麪條吃罷,稍作整理後,肩並肩睡着。
不久,聽到蘇美的鼾聲,而藍婉玉則整夜失眠,望着天花板,想着以後自己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