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雨茜一鼓作氣撐起身子,剛準備繞過桌子走向他,修長而勻稱的手臂正纏上他肩頭,忽然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總裁,三點鐘的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顧慕寒隨意一笑,“蔣小姐,不送了。”
蔣雨茜暗自咬牙,這該死的秘書,早不來報晚不來報,偏偏在她準備行動的時候打來打擾。
她將那負氣的情緒壓制下去,收手,又似留念不捨地輕輕撫過他的肩膀,輕柔的動作如撓人心窩的羽毛,讓人神魂顛倒。
顧慕寒的視線追隨着她蔥白玉指,慢慢地一點點向上,給了她一個看不懂的冷笑,起身,邁步走出了辦公室。
蔣雨茜柳眉緊蹙,想不通他到底什麼意思,但沒過一會,她揚起笑臉,自信滿滿地坐到了他的皮椅上,勻稱白皙的大長腿翹搭在一起,旋轉着椅子。
顧慕寒在下班前開完會,見到已經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問起蘇小秘書蔣雨茜何時走的,小秘書一個勁地搖頭,說不知道。
他也沒多想,收拾好東西開車回了家。
客廳裡沒見藍婉玉身影,怕是又出去玩了,他摸着手機準備打她電話,忽然門鈴響了起來。
他勾脣一笑,腦海裡正想着笨老婆比他晚歸,但不過一秒鐘之後立馬意識到不對勁,可手已經推開了房門。
果然,站在他面前的是她。
蔣雨茜嫵媚一笑,因之前與他接觸沒有被拒絕,此刻便又故技重施,藕臂纏上了他的脖頸。
“你走得這麼急,都不等我嗎?”。
顧慕寒伸手摘去黏在肩頭的手臂,雖然此刻家裡無人,更不會突然出現個小秘書來打擾,雖然她還是那麼美的讓人心動神移,但他現在對於這種妖冶的女人已經毫無興趣了。
“你都找我家裡來了,談生意不用這麼拼吧!”
“寒哥……”蔣雨茜眼底滑過一絲失落和不甘,但他說得對,她都追到他家裡來了,這樣的機會不該輕易放過。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不要每次都對我這麼冷冰冰好嗎?”。說着,纖纖玉手輕輕地解開了後背的珍珠扣,抹胸裙一鬆,原本就隱約可見的旖旎風景更加展露無遺。
勻稱的手臂再次勾上他健碩的臂膀,美麗的臉龐貼上去,整個人恨不得掛在他身上,她記得很清楚,他說他喜歡主動的女人。
她就不信,天下的男人還真有坐懷不亂的說法,一次兩次他能忍住,這第三第四回看他怎麼熬?
顧慕寒俊美的臉上顯露無奈的笑容,大手劃過她如緞的黑髮,握住她的脖頸,薄脣微揚,發出的聲音帶着入骨的冷意。
“雨茜,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了,這對你沒什麼好處!”
現在他滿心想的都是那個不知所蹤的二貨小妻子,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和她糾纏下去,幸虧他一向仁慈,不然,她的脖子早就斷了。
而站在二樓樓道轉角,從聽到門鈴聲準備下來開門的藍婉玉,目光一直盯着門口發生的一切,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她感覺自己已經不需要聽他們說什麼了,光是看到蔣雨茜那張足以迷倒天下衆生的絕美臉龐,看着她如何風情萬種的投入他的懷抱,她的心,就像被人用手狠狠地攥着,用力再用力,恨不得將其擠爆了。
一種噬心徹骨的傷痛從頭頂一直到腳下……
蒼白的脣角勾起了一抹自嘲。
好你個顧慕寒,昨天晚上還信誓旦旦地跟我說跟她沒關係,今天就把人給帶回家來了。
幸好她是在臥室裡,如果在客廳,還不得破壞了他跟她的好事?
想到這些,她收回了一直停留在他們身上的目光,輕輕合上眼簾,委屈嫉妒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串串滑落。
深深地吸了口氣,強忍着胸口難受的疼痛,悄無聲息地回到臥室,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的心,似乎碎了一地。
窗戶外,陽光變得格外的刺眼,幻化出無數尖銳的棱角,原來是她眼中的淚光。
不,這種男人不值得爲他掉淚,她用力地抹盡淚水,從衣櫃裡扯住自己的行李袋,開始往裡面裝衣物。
這個噁心的地方,她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樓下,顧慕寒慵懶地看着蔣雨茜悻悻地提起胸口的衣裙,眼底的厭煩絲毫不減。
擺脫她的糾纏對他來說真不算是個問題,只是看在兩家一向關係好的份上,給她留一點情面而已。
看着他打開房門,明顯是要驅趕她的意思,蔣雨茜美豔的眼睛裡閃爍着怨毒,“寒哥,你真的要爲了那個女人這樣對我嗎?真的不要我們二十多年的情意了嗎?”。
“這個問題你已經說過無數遍,健忘的話去找醫生看看。”顧慕寒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變化,但深眸裡卻有着讓人生畏的危險。
看醫生?
蔣雨茜自嘲一笑,天生的驕傲讓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她可以爲這個男人不顧一切,卻不願意輸給那個沒權沒勢的窮酸貨。
“你這麼看重她,她真的有那麼愛你嗎?你有沒有想過她愛的只是你的錢,你真的願意被那樣一個女人玩弄?”
顧慕寒沒有再回答她,只是氣定神閒一笑,笑容中盡是不屑,伸手,推着她的背將她推出了家門。
低頭看了下時間,修長的手指快速地打出一串號碼。
鈴聲隱約傳入耳中,讓他詫異地臉色一變,她在家?
二話不說上了樓,本還希望只是看到她在牀上睡着,沒想到推開門,看見她正將行李袋挎上肩。
最不想讓她知道的事,已經昭然若揭了。
她一看見他,臉色跌得更青黑,丟下包包轉身就往浴室跑。
她將自己反鎖在裡面,身體隨着憤怒的呼吸一下一下的起伏着,眼淚一滴滴滑落下來。
看到他的那一瞬,才僞裝起來的孤傲就徹底瓦解了,爲了遠離他的氣息,也爲了不去想剛剛看見的一幕,她躲到這裡面來,可躲着也不見心情好轉,隨着眼淚下落,心情也跌倒了谷底。
那個女人貼在他身上,這種事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是不是常這麼做,虧他還大言不慚地在她面前說他們已經結束了,那麼之前那樣的擁抱算什麼,是他們之間再正常不過的見面儀式嗎?
“老婆,開門!”
急促的敲門聲將她凌亂地心再次敲碎。
她一瞬間清醒過來,身體下意識地靠向房門,緊緊貼着,生怕他會衝進來,她現在不像見他,更不想聽他說話,他嘴裡就沒有一句真話,她真的是受夠了。
“老婆,開開門,我有話跟你說。”加重的敲門聲中可以聽出他的心情。
他知道她看見了一切,但那是誤會,她不該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彼此。
藍婉玉把頭深深地埋在雙膝之間,小手用力地捂着耳朵,她不要聽到他的聲音。
第三次敲門聲伴着他低沉的聲音響起之後不久,玻璃門上傳來重重的撞擊聲,一下接一下,越來越多的撞擊讓藍婉玉驚詫地回頭,見鬼了,他不是想要這麼把門鎖撞開吧。
她倔強地不願意開門,身體推向後方,看着玻璃門上那道虛虛的身影一下出現一下消失,似乎那扇門打不開他的動作也不會停,她就那麼看着他撞着,到後來都覺得不是她撞門身子都痛了,有時候,門鎖的質量不要太好!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的門“砰”一聲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到了牆壁,緊接着,他挺拔的身影迅速走了進來。
藍婉玉心裡苦笑了一下,這狹小的空間裡再沒地方可以躲了,想跳窗戶,但那扇小窗得她先能爬上去再說。
她安靜地坐在浴缸邊緣上,淚痕未乾的小臉梨花帶雨,卻又倔強而怨恨地看着他,雖然不置一詞,卻讓他不敢輕易上前。
他心中痛,沉聲道,“這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嗎?”。
藍婉玉輕輕搖搖頭,他說的對,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勾起一抹冷笑,“那麼我是不是該收拾好東西走人,給你和她騰位置就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顧慕寒眼底閃過一抹慍怒,很生氣她不相信自己,但面對如此受傷的她,他再多的冤屈也得先收了。
他不容分說地上前一把抱起她嬌小的身體,轉身走向浴室,她也不反抗,任由他抱着,心裡想着,就算他現在抱着她將她丟出門都不奇怪了。
他將她輕柔地放在大牀上,大手輕輕撫過她冰涼的小臉,低聲道,“不是你看到的樣子,我不知道她會跟上來,回來的時候沒見着你,我以爲你出去了,聽到門鈴聲便以爲是你後腳剛到家,隨手開的門。”
“嗯!”
藍婉玉只是輕輕地應了聲,沒有對他的話多說什麼不是,輕輕推開他的手臂,向後靠在牀頭,事實上只是想遠離他,因爲她聞到了那個女人的香水味,這還叫不是她看到的樣子,他們都抱在一起了,會幹出什麼來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何況那香味還混合着他身上的冷香,沒有親密的摩擦,衣服會沾染上這種味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