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的武功還在,沒事兒。”
鳳凌將她扶好,靠在自己身邊。
鳳傾瑤這纔看向院子裡,院子裡,突然出現了好幾個陌生人,而其中一個她眼熟的人,正跟鳳鎮遠打的火熱。
那是……秦樓?
鳳傾瑤扯了扯鳳凌的衣服,伸手指了指,“秦樓?”
鳳凌點頭,“對,我們收到我爹傳來的消息,說是你被鳳鎮遠困在了阮小夢的院子裡,便召集樓中的殺手,匆匆趕來了,幸好我們來了,不然……”
結果誰都知道,方纔鳳鎮遠那樣對待鳳傾瑤,夙月樓中的幾個人都看見了,此時此刻,打起仗來也是不要命了,敢欺負他們的樓主,簡直就是活的不耐煩了。
鳳傾瑤點了點頭。
鳳凌此時已經從懷裡摸出上好的金瘡藥灑在了她的傷口上,然後又扯下自己的衣服,給她簡單的包紮一下。
傷口的疼痛沒有之前那麼明顯了,鳳傾瑤按住他的手,“我沒事,凌,你去幫下秦樓。”
秦樓雖然會武,但他的武功畢竟不高,而且他的武器是摺扇,比起鳳鎮遠霸道如鐵的雙拳,顯得柔弱了些。
鳳凌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實在是不放心鳳傾瑤。
鳳傾瑤朝着他笑了笑,“我沒事的,只是受傷而已,除了鳳鎮遠,沒人能傷我。”
鳳凌這才轉身去幫秦樓。
有了鳳凌的加入,鳳鎮遠顯然落在了下風。
但是,當他看到鳳凌手中的鳳青劍時,頓時瞪大了雙眼。
“鳳青劍?”鳳鎮遠大喝一聲,雙拳用力,如同山崩地裂的內力轟然迸出,鳳凌和秦樓皆是齊齊後退,甚至周邊打鬥的其他人也被鳳鎮遠的拳風掃倒,還有人受了內傷。
鳳傾瑤的臉色大變,想不到,鳳鎮遠的內力竟然達到了如此雄厚的地步,實在是可怕。
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鳳鎮遠收回拳頭,目光直直的看向鳳凌手中的鳳青劍!
他的眼中帶着貪婪的慾望,他伸出一隻手,對着鳳凌手裡的劍一吸,那把劍便被他吸到了手中。
鳳凌和秦樓的臉色皆是大變。
“鳳鎮遠!”鳳傾瑤更是在一旁驚呼出聲。
鳳鎮遠聽到她的聲音,眸光一轉,落在她的身上。
如今,他得到了鳳青劍,那麼就只剩下了鳳青決。
他看着鳳傾瑤,脣角露出一抹嗜血般的冷笑,“瑤兒,如今,爲父已經拿到了鳳青劍,你,到底要不要把鳳青決心法交給我?”
鳳傾瑤咬緊脣瓣,看着鳳鎮遠,半晌,突然笑了。
“你以爲你拿到了鳳青劍我就會把心法告訴你麼?不過,就算是我告訴了你心法又如何,鳳鎮遠,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修煉鳳青決的,你就算是得到了,也沒用!”
“哈哈哈!”鳳鎮遠仰天長嘯。
“修不成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的武功,你們這裡沒有一個人能夠打贏我,只要我拿到了鳳青決和鳳青劍,我就是名正言順的鳳家家主,到時候,我看誰還敢不服我!”
鳳鎮遠已經瘋了,他爲了家主之位,完全陷入癲狂的狀態。
看着他那癲狂的樣子,鳳傾瑤只覺得今天,他們大概都難逃魔爪了吧。
她悽悽一笑,看向鳳凌和秦樓。
而此時的鳳凌和秦樓,卻是已經在心裡有了同樣的想法,他們合作多年,早已形成一種默契,就在鳳鎮遠不注意的時候,他們忽然齊齊起身,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攻向鳳鎮遠。
可是鳳鎮遠的功夫是何等的霸
道,這兩個無知的小輩對他而言,根本不足爲懼。
最起碼,他們的內力不如他的雄厚。
果然,鳳凌的掌、秦樓的扇,都碰到了鳳鎮遠的身體,可是卻齊齊被他的內力給彈開。
鳳凌和秦樓兩個人也瞬間被彈飛出去,都落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他們兩個人,被鳳鎮遠霸道的內力傷了心肺。
鳳傾瑤心裡一急,撐着身體就要跑過去。
結果卻在半路被忽然飛過來的鳳鎮遠截住。
鳳鎮遠就像是拎小雞仔一樣拎着她的衣襟,雙腳在牆頭上一借力,便帶着她離開相府。
身後傳來鳳凌和秦樓的呼喊。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有力氣來阻止鳳鎮遠了。
於是,鳳傾瑤就這樣被鳳鎮遠擄走了。
鳳鎮遠不止是內力雄厚,拳風霸道,便是他的輕功,也是不俗,帶着鳳傾瑤在京都的大街上飛檐走壁,如履平地一般,絲毫不費力。
反而是鳳傾瑤,除了身體上的疼痛,只有無盡的恐懼。
也不知道鳳鎮遠要把她帶到哪兒去。
靠,這個瘋子!
果然不配當爹。
京都長街,呂遊正趕着馬車急匆匆的朝着相府的方向去,結果就瞧見街頭的屋頂上,有個黑色的影子帶着一個白衣女子迅速閃過。
呂遊目光一頓,忽然覺得那個人,特別像鳳傾瑤。
他連忙轉身掀開簾子,“殿下,方纔,好像是主子!”
楚邀月狹長的鳳眸瞬間一變。
砰的一聲,天空中轟然炸開一道璀璨的焰火。
呂遊臉色大變,“殿下,是相府的方向。”
楚邀月絕美的臉瞬間冷凍成冰霜,“馬上回府,快!”
鳳傾瑤已經不知道自己被鳳鎮遠帶着跑了多久,她只知道,眼前閃過的是各種屋頂、屋頂、還是屋頂,到最後,他們似乎是出了城,似乎是落在了一條河邊。
鳳鎮遠點了她的穴道,自己到河邊去喝水,他喝完了水還記得給鳳傾瑤用樹葉舀回一些餵給她。
鳳傾瑤沒有什麼不是嗟來之食的烈性,她只知道,保存體力,才能保全性命。
咕咚咕咚把那幾口水喝光,才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而傷口上火辣辣的疼,則是更加清晰起來。
鳳鎮遠見她如此,伸手解開了她的啞穴。
鳳傾瑤這才絲絲哈哈的叫起來。
琵琶骨上傷口上的血因爲鳳凌的藥止住不流了,可是誰知道鳳鎮遠的指甲有沒有毒,這會兒,她感覺傷口裡面疼的厲害。
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定會發炎,最後說不定她兩條手臂都會廢掉。
鳳傾瑤疼的直掉眼淚。
她的眼淚一流,看的鳳鎮遠就不忍心了。
他伸出手擦了擦鳳傾瑤臉上的淚,然後盯着她那和阮紅綃極爲相似的臉,嘆了口氣,“瑤兒,你何苦如此固執,我好歹也是你的父親,你將鳳青決心法交給我,扶助我成爲鳳家家主,到時候,爲父依然會捍衛你嫡女的身份,好好地照顧你,讓你成爲鳳家最有身份地位的女兒,不好麼?”
鳳傾瑤含着眼淚搖頭。
鳳鎮遠臉色一僵。
“都如此了,你還是不肯?”
鳳傾瑤還是搖頭。
鳳鎮遠眯了眯眼,“你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鳳傾瑤忽然不哭了,臉頰上帶着淚,憤怒的瞪着他。
然後一字一句的道:“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爹!”
“你!”鳳鎮遠聽了她這話,直接
就揚起手掌要打下來。
鳳傾瑤卻是絲毫懼意都沒有的瞪着他,鳳鎮遠被她那耿直而又冰冷的目光瞪得心裡發怔。
許久,他緩緩放下手。
轉身背對鳳傾瑤。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是你就怎麼不體諒體諒爲父呢,爲父做這一切,也都是爲了你好!”
鳳傾瑤輕笑出聲,“爲了我好?”
“你若是真的爲了我好,就該放了我,然後跟我回鳳家,去向鳳家的列祖列宗請罪。”
“那麼然後呢?”鳳鎮遠扭頭看向她,雙目陰沉,“要我看着你坐上鳳家家主之位,然後奪走我該擁有的一切麼?”
鳳傾瑤就不懂了,不過是個家主之位,怎麼就讓鳳鎮遠那麼喪心病狂。
“至於麼?”
她問出了這句話。
鳳鎮遠被她問的莫名其妙。
“你什麼意思?”
鳳傾瑤嘆了口氣,“不過就是個家主之位而已,即便你不是鳳家家主,你也是東陵的右相,手握重兵,權傾朝野,你有什麼不滿足的呢?爲了一個家主之位,你妻離子散,日日猜忌,不累麼?”
累?
這話可着實問住了鳳鎮遠,這麼多年,他還真的不知道什麼是累。
卻沒有想到,這個女兒,會問他是不是累?
“呵呵……”他像是一下蒼老了好幾歲似的。
“累?這麼多年,我又豈敢言累,自從你娘走後,我便日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如果像你說的,我不是鳳家家主,那麼你以爲,權傾朝野、手握重兵的東陵右相,會是我麼?”
“瑤兒,皇上他不是傻子,他看中我的,根本不是我的能力,而是我身爲鳳家家主的身份。”
這一點,鳳傾瑤倒是沒有想到。
鳳鎮遠見她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便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
“瑤兒,即便你是命定的鳳家家主,可你到底是太年輕,你以爲,皇上會讓我這麼一個手握重兵的人,權傾朝野麼?你錯了,能保他沐家江山的,根本不是我鳳鎮遠,而是鳳家的百年根基。”
“你既然知道,爲何還喪心病狂的一心要得到家主之位?”
“因爲我不甘心!”鳳鎮遠咬牙低喝,一雙幾近赤紅的眸子看着鳳傾瑤,他低低喝道:“我不甘心,憑什麼只有家主才能得到皇上的信任,只有家主,才能掌握東陵的一半兵權,任憑我多麼優秀,也都不能出人頭地,即便是你娘,她當初,不也是以爲我會是鳳家家主,才心甘情願嫁給我的麼。”
鳳傾瑤聽到這話,只覺得替阮紅綃不值。
原來,在鳳鎮遠的心裡,一直是這樣認爲的麼?
她覺得阮紅綃是因爲他有機會繼承家主之位才嫁給他?
呵呵……
鳳傾瑤冷冷的笑了。
鳳鎮遠看着她笑,皺了皺眉頭,“你笑什麼?”
鳳傾瑤目光看向他,帶了些可憐和同情。
“我笑父親,從來都不懂我孃的心。”
“你什麼意思?”
鳳鎮遠眯起眼睛,不懂她笑什麼。
鳳傾瑤開口道:“父親以爲,我娘真的是因爲你有機會成爲鳳家家主才嫁給你的麼,如果她是因爲鳳家家主的身份而嫁給你,那她當年,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選你,她直接選當今皇上不就好了,皇上所擁有的權力,怎麼也比一個鳳家家主要大的多吧。”
“你……”鳳鎮遠怔了怔,鳳傾瑤這句話,着實問住了他。
可是……
他忽然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