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們將那少女扔到了府外的大道上,隨後不管那少女的呼喊回了府中。
“小姐,這是少爺送來的百香果,您嚐嚐?”侍女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盤切好了的水果。
溫悅拿起一小塊,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口感適中,頓時充滿了整個口腔。
“這果子倒是不錯。”溫悅點點頭,話頭又一轉,“不過他別想我這麼容易就原諒他!”
侍女端着托盤立在一旁,“少爺說城東新開了一家首飾鋪,老早就帶着隨從去了,說要給小姐挑選一套最美最華麗的頭面。”
溫悅低頭笑了笑,心中也期待着溫青會送她的頭面,嘴上卻不饒,“他別是又出去勾搭女人了!”
屋內的桌子上放了一堆這些日子以來,溫青送她的禮物,奇珍異寶不必多說,幾乎是天上飛的水裡遊的樹上長的,應有盡有。
溫悅早就不生氣了,只不過衝着溫青送她的東西,她覺得還是再生氣一段時間的好。
八月底很快便到了,明日便是秀女入宮參加選秀的日子。
“妹妹,看哥哥給你帶來了什麼。”溫青帶着幾個小廝樂呵呵的站在了溫悅的院子裡。
侍女正在爲溫悅描眉,溫悅推開侍女的手,走到了門邊。
見那些小廝皆擡着大箱子,她好奇道:“兄長,這是何意?”
“這些衣服是我這些日子挑選好的,皆是今年京中最流行的款式。你明日便要去宮中了,你看看可喜歡?若喜歡便全都拿去,也不枉費了兄長這一番心意。”溫青走到溫悅身邊,笑嘻嘻的說。
哪個女兒家不愛漂亮的衣服?聽到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溫悅眼前一亮,走上前去迫不及待的想要查看。
小廝識相的將箱子打開,院中頓時流光溢彩。
溫悅在裡面挑選了一下,拿起一件鵝黃色的紗裙看了看,顏色豔麗,手感柔軟舒適。最值得一提的是,這裙子花式繁複卻不顯厚重,不得不說是一件很華麗的衣服!
溫悅欣喜的放在身上比了比,想着明日穿着這件裙子進宮,往那兒一站便足夠引人注目了,不由得眉梢眼角都帶了笑。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信心的,到時候還怕皇上不留下她嗎?
“小姐,靜妃娘娘來信了。”一個侍女將一封信雙手奉上。
溫悅接過看了看,信上說讓她進宮後要注意言行,需謹慎從事。
溫悅不屑的撇了撇嘴,難道她還不知道宮中的規矩嗎?靜妃也真是的,非要來說教她。之前她可是請教習嬤嬤來教了她宮中的規矩的,她纔不會出錯呢。
“妹妹可喜歡這些衣服?”溫青見她神色不快,嗅出點苗頭來,但也沒問。
“很喜歡,兄長費心了。”溫悅將手中的信放在侍女手中,“拿去燒了吧。”
“天色不早了,我約了尚書家的公子一同去酒樓聚會。我那兒還有一些選好的頭面,待會兒便差人給你送過來。”溫青笑道。
是不是跟朋友去聚會,這還不一定呢。溫悅知道這哥哥的脾性,也不點破,只笑道,“兄長對我真好。”
“那可不,你可是我親妹妹。”溫青衝她眨眨眼,帶着人走了。
看着院子裡這些裝滿了衣服的箱子,溫悅叫了幾個人來,“你們,把這些箱子都搬到我房間來。”
“皇上,明日便是秀女入宮的日子了,皇上可有什麼吩咐?”太監過來問道。
許盎城支着下巴想了想,吩咐什麼的,他暫時還沒想到。只不過此時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覺得有必要去做。
那就是——讓任嫺歌參加選秀。
他都想好了,任嫺歌參加選秀,成功通過了考覈,她便能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待在自己身邊了。
不說靜怡太后本就比較欣賞任嫺歌,更何況選秀的決定權在於他,任嫺歌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任嫺歌參加了選秀,他就有方法讓她通過考覈。
任嫺歌帶着任樓樓在宮中,不說過得十分艱難,但也一定有些不便。
可是前些日子纔跟任嫺歌吵了架,他要怎麼去跟她說?
任樓樓
……
對了,不是還有兒子嗎?
許盎城撐着下巴的手改爲了摩挲下巴,眼睛眯起笑的像只狐狸。“你去把任樓樓給朕叫過來。”
太監想了想,是那個小男孩?他領命退下了。
找到任樓樓時,任樓樓還趴在御花園的小徑上數螞蟻。
聽說許盎城叫他,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到許盎城找他有什麼事。
難道是想討好孃親?那他有沒有附加獎勵?任樓樓眨眨眼,決定跟太監去一趟許盎城那兒。
“小樓樓,來,到父親這兒來。”許盎城向任樓樓招了招手。
任樓樓跑過去,睜着一雙亮亮的眼睛對許盎城說,“有什麼事你快說,先說好,沒有好處我可不幹的!”
“小小男兒家,怎如此唯利是圖。”許盎城雖這麼說,卻止不住的點頭,沒錯,是他許盎城的兒子,幫人做事怎麼着也要拿點好處嘛。
太監在一旁,猶豫自己要不要退出去。任家這小孩子,一點也不尊重皇上,可皇上似乎還樂在其中。這要在以前,簡直是想都不敢想。
好在這時許盎城發覺說的話不能讓人聽到,便揮退了左右待命的太監。
待書房中只有許盎城和任樓樓兩人時,任樓樓纔開口,“有錢不賺那是傻子,快,你一定有事要託我辦,不給足好處我可不幹。”說完他還叉着腰,裝作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許盎城無奈的笑了笑,說,“明日選秀的宮女要進宮了,我想讓你孃親參加這次的選秀。”
任樓樓想了想,不明白爲什麼許盎城喜歡孃親,卻仍舊要選別的女人進宮。只不過孃親跟父親在一起纔是正解對嗎?
“那我去幫你勸孃親參加選秀吧。”任樓樓煞有介事的點頭。
“好處麼……你說你想要什麼?”許盎城問。
“什麼都可以嗎?”任樓樓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
“那當然。只要你能勸說到你孃親明日參加選秀,你想要什麼東西我都給你。”許盎城摸摸兒子的小腦袋,笑得像只沾了腥的貓。
哎呀兒子的腦袋摸着真舒服,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別摸我的頭,會長不高的。”任樓樓拉下他的手,想了想,“那我要……花園池中的黃梨魚,你也給嗎?”
“好。”許盎城答應了。御花園水池中的黃梨魚,是南方地區的一種錦鯉,通體金黃,放入水中被陽光照射會映出彩色光暈。因稀少被送入宮中,作觀賞用。市面上是有價無市,所以只有皇宮有。
“我要十條!”任樓樓伸出雙手比了個“十”。
“你要這麼多幹嘛?”許盎城好奇道。
“想試試烤魚是什麼滋味。”任樓樓認真地點了點頭,“那麼貴的魚,烤起來一定很好吃。”
烤黃梨魚?許盎城想了想,這麼說他也想嚐嚐烤黃梨魚是什麼味道了。
“你不想給嗎?”見許盎城沒有立刻答應給他十條黃梨魚,任樓樓還以爲許盎城是不想給了。
“給,當然給。”許盎城的手又悄悄咪咪的放在了任樓樓的腦袋上,“別說十條,就是二十條,父皇都給你。”
“那我要二十條!”任樓樓一聽有戲,頓時獅子大開口。
“可是據父皇所知,御花園中只有十五條黃梨魚。”許盎城很真誠的看着任樓樓。
“那……我也不要多了,就十五條吧。”任樓樓故作慷慨的擺擺手。
“那父皇就等着你的好消息。”許盎城失笑。
於是任樓樓非常開心的去找任嫺歌了。
“孃親孃親!明天選秀的秀女要進宮了。”任樓樓跟在任嫺歌身邊碎碎念。
“我知道。”任嫺歌應了一聲。明日秀女進宮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想到九月初九選秀後,皇宮裡會多出很多屬於許盎城的女人,心下便止不住的煩躁。
天子需雨露均沾,需爲皇家子嗣的興盛作“貢獻”,所以身邊會不可避免的出現各色各樣的女人,她一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可是還是很煩躁,她知道這個道理,不代表她認同。
“孃親孃親,那明日你也去參加選秀好不好?”見任嫺歌一直不爲所動,任樓樓終於急了,一句話說明了這次的來意。
任嫺歌蹙眉,“任樓樓,你今天有些不對勁啊。”
任樓樓眨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孃親,我是在爲你跟父皇的幸福做提議。”
“就算你這麼說……”看着兒子粉嫩嫩的小臉蛋,任嫺歌的手爬上了任樓樓的臉頰,“那我也不去。”
“爲什麼啊?”任樓樓想了想自己的黃梨魚,決定還是要勸說孃親去參加選秀。
“我爲什麼要去?”任嫺歌掐着他的臉,佯怒道,“許盎城那個傢伙給了你什麼好處?我可是你親孃,你忍心看着我入後宮跟那羣女人爭寵?”
“啊啊!痛痛痛!孃親鬆手啦!”任樓樓吃痛叫了起來,順着任嫺歌的動作揚起小臉來緩解疼痛。
“任樓樓,你是何居心!”任嫺歌鬆開手,轉過身不看他。
“其實……我真的是想讓你跟父皇重歸於好啊……”任樓樓弱弱地抓住任嫺歌的衣角說。
“這算什麼重歸於好的法子。”任嫺歌見兒子的樣子,也不忍心說什麼,只蹲下身與任樓樓的視線齊平,“任樓樓,你說,後宮裡的女人都是什麼樣子的?”
任樓樓想了想,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靜妃鳳無雙。他打了個激靈,光想到靜妃就知道皇宮裡的女人有多可怕了,管中窺豹雖不全面,可如果只看到冰山一角就能知道有多可怕,那結果可想而知了。
“她們都是笑裡藏刀,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任樓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