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二老除了不能隨意走動外,安全和衣食無憂。這讓金向顏放心些,這會兒不見就不見吧,免得見了露了情緒讓娘不放心,二老年事已高,實在不應該受此驚嚇的。
金向顏暫住揚州知府別院,剛坐在椅子上,即刻慕容傾就來訪了。見到金向顏,慕容傾百感交集。多日不見,慕容傾俊逸的顏滿是憔悴,看起來整個人瘦了些,定是爲金家惹了無妄之災擾心。
他半跪拱手道:“慕容傾見過金大人。”
金向顏連忙扶起他:“快快起來,不必多禮了。”
慕容傾起身一言難盡,好一會兒他才道:“大人,師傅他會不會有事?”
金向顏不想瞞着他:“若定了罪,恐就是大事。”
慕容傾憤怒的道:“李文傑這狗昏官,單憑師父畫的一副梅花圖之上的一句,明月映梅冷清冬,就硬是說師父將明放在清前頭,又在清之前用了冷字。訴他反清戀明之嫌,再加上在書房裡搜到了一本禁書天工開物,反清之事就成了板上釘釘。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這李文傑是有意刁難金家,才如此吹毛求疵!雞蛋裡挑石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坐在椅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既憤怒又無奈。
“如今整個江南文人界都人心惶惶的,只要是沾上一點邊兒的,李文傑都會定一個反清之罪,書籍燒了許多,人也抓了不少,安上了罪名就再也逃不掉了。李文傑大肆斂財,銀子讓他滿意,他纔會網開一面,李師忠雖公正無私,大權卻在李文傑手中,他是心有餘力不足。李文傑再這麼搞下去,恐要把大清的水攪渾。”
金向顏緊皺眉頭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李文傑一定輪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慕容傾面色一沉,將早就做好的決定告訴金向顏。
“現在師父出事了,這事兒鬧的人盡皆知,恐凶多吉少,明日師父要被押送入京,我也會去,實在不行,只有我將此事擔下來,我死來保金家周全。”
金向顏看向他搖搖頭:“此事與你無關,要擔也是我來擔,皇上既然要讓我爹進京由刑部親自主理此案,必然是想保金家周全。希望此事能大事化小。”
慕容傾點點頭:“希望如此,金大人,我是說萬一皇上也頂不住,你萬不可擔則,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雲朵都會被牽連,師父待我如子,我不能見金家出事,更不能讓雲朵出事。所以,若是實在扛不了,這事兒就由我來扛。就說那幅畫是我臨摹師父的,我一向有臨摹師父畫作,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至於天工開物,就說是我拿去放在金家的。我本師父門生,這事兒推在我身上最合適不過。”
金向顏皺眉“這怎麼可以……”
“大人,別再爭了,您就答應我吧,我不能見師父和雲朵出事的,若是他們出事,我也活不下去,原本雲朵就是我此生唯一念想了。大家都去死,還不如我一人赴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