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姑沉吟了片刻,緩緩又道:“納蘭雪,你知道嗎?這些年我爲家族四處奔走,尋找魂珠,無論走到哪裡,那些人都對我俯首稱臣,他們忌憚我族中的力量,害怕我的手段……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族離這個天下,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一步之遙,只要我稍加努力,這個天下便是我族的了。”
“聖姑,想要這天下?”納蘭雪驚詫的張了張嘴。
“不錯,”聖姑緩緩轉過身來,絕美豔麗的紅脣,揚起一抹算計的弧度,“這個天下馬上就要亂了,與其讓給別人,爲何自己不順手拿過來,做這天下的主人。”
納蘭雪着實沒想到,聖姑竟有如此大的能力,如此大的野心……可是,人人都想謀天下,而她,只想謀一個男人的心。
“雪兒定當爲聖姑,鞍前馬後,在所不惜。”
納蘭雪迅速單膝跪地,向聖姑表露忠心,可一雙眼眸,卻在不自覺飄向了遠方,楚雲靜,你也快到藍雨國都了吧。
……
次日清晨。
葉青璃與張無庸,鬼公子等人商議,讓他們的使臣隊伍先行。待她與君如墨一同拜訪完夏侯夫婦,就會到藍雨帝都附近的清泉鎮與他們會合,到時候一同進入藍雨帝都。
踏着遍地的晨露。
葉青璃與君如墨二人,並肩驅馬而去,這次與他們隨行的,只有茯苓和一風,還有葉青璃最忠實的守護者,老何。
另外,弄月這廝,是軟磨硬泡,硬要跟來的。
沉香閣富可敵國,財源遍及天下,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夏侯家這麼有錢,他們的大本營,修建的自然也是異常隱秘。若這次沒有一風帶路,他們根本尋不到半點門徑。
只見,周圍的景色開始逐漸變的原始,各種參天大樹,遮天蔽日,直到腳下在無路可走,一風便帶着衆人徒步而行,可這人跡罕至的道路,卻是實在難行,葉青璃和弄月的輕功都不錯,勉強能夠應付。
而君如墨和茯苓兩個文弱書生,無奈只能被老何,一手一個,提着一路飛檐走壁。
直至,行到一片懸崖,在無路可走。
一風終於停了下來,他從懷中取出一隻竹哨子,以一種很特有的曲調吹了起來。
衆人看的迷惑,可不消一會兒,從遠處的天際就飛來了兩隻雪白的大鳥,它如見到主人一般,愉悅的鳴叫着,盤旋在一風的頭頂,最後落到了地上。
一風回身笑道:“少主,乘着這對大鳥,我們就可以去見閣主與夫人了。”
葉青璃驚異的眨了眨眼,不禁讚歎,“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有趣的事,這大鳥竟可以聽着哨聲而來,馱我們過去?”
弄月羨慕的咂了咂嘴,“要是我們暗旗也有這種靈鳥就好了,到哪裡,直接騎着鳥,比誰都威風。”
一風被弄月的話,給逗樂了,“弄月兄玩笑了,這大鳥雖能駝人,可氣力也是有限的,只能帶我們飛過那道山樑,在遠,它就要飛不動了。”
一項嚴肅的老何,也不禁也是一陣動容,“世人傳聞,沉香閣上代閣主,是個巧奪天工之人,曾不惜重金和人力,在一風水寶地,建造了一座世外桃源,不想老夫今日沾了夏侯的公子的光,有幸一睹了。”
一風含笑安撫着那不安的大鳥,笑道:“沒世人傳的那麼誇張,這鳥是谷中特意飼養的,溫順,卻膽怯的很,大家上來的時候,可別驚嚇到它。”
聞言,衆人皆有些生疏的騎上了那大鳥的身上。
葉青璃學着一風的一樣,雙手安撫似的,在大鳥的脖子上來回滑動,那大鳥立刻一聲長鳴,就展開巨大的翅膀,迎風而去。只見周身景物迅速變換,腳下是一望無際的山谷,這樣看,那些參天大樹好像成了地上的小草。
來不及被眼前的美景驚歎。
兩隻巨大的白鳥,已經飛過了一道光滑的山壁,眼前的景象立刻霍然開朗。
葉青璃俯身望去,眼底立刻閃過了一抹濃烈的驚豔。就連君如墨,也被眼前景象給驚呆了,更不用說茯苓等人,幾乎已經驚歎出口,“好美的地方。”
只見光滑枯燥的山壁之後,就是一片經過人工精細雕琢過的世外桃源,只見亭臺座座,樓閣處處,既有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又有氣勢恢宏的建築羣,還有從懸崖絕峰垂落下來銀色瀑布……這簡直就是大自然與人類智慧的結晶。
一座神奇的山中王國。
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
沉香閣當真不愧是富可敵國,以金錢打造了一個奇蹟。
大鳥很快載着衆人,落在了一片寬闊的平臺,而平臺附近的一座八角琉璃亭內,已經有數道人影,朝這邊趕了過來。爲首之人,便是夏侯清絕,而他的身側,則是一名姿態溫婉的女子,模樣很是秀麗,幽幽的眸光內,此刻盛滿了熱切的激動。
“麟兒,我的麟兒……”
君如墨一跳下大鳥,第一眼就被那溫婉的女子所吸引。
這應該便是君如墨的生生母親吧。
此刻君如墨的思緒,也是異常的複雜,喉中酸澀,話到臨頭,那個字竟是久久說不出口,他立在原地,深深的吸了口氣。
“麟兒……”
夏侯夫人已經疾步而來,當她看到君如墨,幾乎與夏侯清絕一個模子刻出的的模樣時,情緒更加的激動了起來,“麟兒,你當真是我的麟兒,你可知,孃親爲了你,當年險些哭瞎了一雙眼……”
君如墨亦被這股真摯的親情所感染,眼中微有些溼潤,喉中也哽咽了,“母親,孩兒不孝,竟是遲來了幾日。”
“回來便好,回來便好……”
夏侯夫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着跟前,這個比她丈夫當年還英俊漂亮的兒子,心中悲喜交加,忍不住是潸然淚下,越哭越是止不住。
“好啦,麟兒這不是回來了嘛,”夏侯清絕面露感慨的上前安慰。
君如墨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幾乎傾注了他夫婦二人的所有心血與疼愛,一朝失去,幾乎碎了他們所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