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歡不歡迎,本小姐想來就來了,你想怎樣?”
葉青璃嬉皮笑臉,形同無賴一般,大刺刺的走到了如墨的跟前,半蹲下,挑眉打量起對方俊美如斯的容顏。
就算是生氣,也是別有那麼一番氣質在其中。
“果真是比平日白了幾分呢?”
面對如此直白的調戲言語,本就心中不憤的如墨,立即竄起了一股滔天怒火,猛的一把將跟前的葉青璃,推了開。
起身怒罵,“無恥蕩婦,你休要在我跟前惺惺作態,這隻會讓我作嘔,你毀了我的一切還不夠嗎?滾,滾出這裡……”
一屁股坐到在地的葉青璃,也沒惱,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頭頂,如墨盛怒的模樣,她歪着頭問:“你就如此的恨本小姐?”
“我恨不得,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如墨赤紅着眼眸,惡狠狠的瞪着葉青璃,若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估計葉青璃還真就被殺的體無完膚了。
無奈的擺着手,彈指拂去衣衫上的幾許塵土,她笑的沒心沒肺,“這就要讓你失望了,如你所見,本小姐我還活的挺好。”
“你……”
如墨被氣的渾身抖顫,奈何只是文弱書生,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更加的憤恨自己,若他手中有三尺青峰,必先斬下葉青璃的頭顱。
另一面,葉青璃眼瞅着腳下的火盆,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日的火氣如此大,原來,你在給那早上枉死的婢女燒紙錢,怎麼,心裡愧疚?”
語氣輕描淡寫,意思卻是惡劣至極,完美的在君如墨的傷口,狠狠的撒了一把鹽。
說白了,葉青璃今天來,目的就是要扭扭如墨這個高傲的性子。
果然,這纔不過三言兩語,平日溫文爾雅的少年郎,已經被氣到了暴走的邊緣,俊逸無暇的容顏,幾乎扭曲的不成摸樣。
他怒指着葉青璃,半天才罵出:“你這草菅人命的惡徒,你就不怕午夜夢迴,那些在你手中枉死之人,回來找你索命嗎?”
白眼一翻,笑眯眯的回答,“要索命,就早索了,怕有個球用……倒是公子你,素來如天上的明月一般,不染俗世的塵埃,這次,恐怕是頭回做殺人的勾當吧,有什麼特殊感想嗎,可以適當的抒發一下。”
“你……若沒有那個賭約,她便不會枉死。”
輕輕的挑動起眉目,葉青璃只覺的好笑,“賭約是本小姐訂的,可毒卻是你下的,要知道……”
她忽然將頭湊近如墨,脣角的笑,優雅而邪魅,“每個人的心中,都隱藏着一個魔鬼,你的魔鬼已經被釋放出來了,你受了它的支配,對我起了殺念,或許從那一刻起,你就該要爲此活出代價,那枉死的婢女,還有你此刻的滿心愧疚,便是你的代價。”
“一派胡言。”
如墨氣憤的背過身去。
葉青璃輕巧的顛起袖子,把玩起豔紅的指甲,“也罷,不愛聽就不說了,不過看在你長的俊的份上,本小姐可以在給你一個選擇,你不是一直恨我毀了你的前程,我明日就向爹爹給你在朝中謀個職位,讓你一展所圖,如何?”
回頭看着如墨,依舊揹着的身影,她又笑了起來,“若你覺的還不滿意,大可以在來殺我,但是機會只有這最後一次,在失敗,你知道結果。”
說罷,葉青璃在沒了說下去的慾望,轉身便要離開。
這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夜風忽起,那放在地上的一疊疊紙錢,登時‘嘩啦啦’的應聲而起,洋洋灑灑,飛的滿院子都是,爲那道背身而站的身影,平白填了幾分悽苦。
葉青璃似有所覺,回頭望來,忽然道:“……有一點,本小姐一直都很疑惑,聽說你家在朔州是鉅商,人脈極其寬廣,好像自公子入住別院以來,你家中的親人,暫時還無一人過問?”
印着漫天飛舞的紙錢,如墨桀驁的背影,如遭雷劈。
待葉青璃重新轉身離去。
他終於搖搖欲墜,跌坐在地。
“公子……”
一旁伺候的小廝,茯苓,一把將失魂落魄的如墨,攙扶住,神色悽苦的寬慰道:“那葉青璃不過胡言亂語,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老爺人在朔州,對您也是鞭長莫及……但前日也稍來了不少話,讓您寬心,終有一日,他會救您出這苦海的。”
“救我出苦海……”如墨依舊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眸中佈滿了心碎的痛處,“茯苓,若對我好,就休要在騙我了……父親若有心救我,也不會拖到現在……我看……”
如墨忽而笑了出來,在他那張如煙似乎的容顏上,絕美的讓人驚豔。
彷彿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量,纔將心底埋藏許久的話,忍痛說了出來,“怕是,連父親也絕的我如今骯髒不堪,不配在接受家族的恩惠了吧。”
茯苓面上一慌,連忙搖頭,“怎麼會,公子自小聰慧,甚得老太爺的喜愛,雖然老太爺已故,但老爺也絕對不會不管您……定是,定是顧及將軍府的勢力,所以,您只需靜心等待便可。”
“是這樣嗎?”
君如墨喃喃自問,但那恍惚的神態,充滿了質疑。
“是這樣。”
茯苓堅定的點頭,但微微抖顫的脣角,卻是泄露了他的底氣不足。
見此刻的君如墨,是從未有過的頹然灰敗,心中便也跟着揪痛,只好岔開話題,又道:“公子可還記得,半年前,您在仙居樓留下的那副對子。”
見如墨依舊無動於衷。
茯苓小心翼翼的又道:“就在今日上午,有人完美的對出了您的上聯……龍王宴客,日燈月燭,山餚海酒地爲盤。”
聞言。
如墨如死灰般的眸光,終於劃過一絲光亮,想不到,帝都還有如此人物,“來人可曾留下姓名?”
茯苓難掩眸中的失望,“不曾,那人說,仙居樓再好,若無知己,也不過是座空樓,不來也罷,故,沒有留下名姓。”
“知己……此人,竟是不屑藉此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