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之，你混帳……”
他怒吼，“你看着我，配合我啊……”
她咬緊牙關，嘴角浸過一絲血腥鹹味，“畜生……”
廂房外的下人們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個大氣不敢出一下。
十四郞攔住匆匆趕回的月紅，倏然搖頭，“不可……”
月紅在大街上和朱小朵走散，尋了好一圈纔想起先回府中瞧一瞧，急急趕回卻聽見廂房裡傳來夫人如此痛苦的聲音，“可是夫人她……”
十四郞目色陰沉，拽緊拳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們做下人的不可插手。”
良久良久，當陸遠之終於發泄完了才從朱小朵的身上下來。
她淚痕尤淚，瞪大雙眼死死地望着帳幔頂上的精美繡花，僵臥不動。
陸遠之俯下身，擡手輕撫過她眼角的淚痕，悲聲道：“朵朵，我們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朱小朵拖住陸遠之的小臂，狠狠一口咬下去，使出了全身餘力，似乎要從他手上剜下一塊肉來。
良久、良久才鬆開他，有氣無力地吼道：“陸遠之，我恨你……”
他僵住不動，眼中莫名有淚，悲聲道：“即便是恨，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邊。”
朱小朵緩緩有了力氣，倏地蹭起身一把推向他。
他反而將她圈入懷裡。
她在他背後又捶又打，“你把我當什麼了，揮之既來，呼之則去？當你擁有了權
勢與財富的時候，你才知道懺悔，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陸遠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撫順她散亂的髻發，露出一張嬌花弱水的清癯面容來，“朵朵，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好不好？”
她仍不解氣，再一次狠狠咬住他的右掌，只恨不得要把他的指節咬斷。
他蹙緊眉來任她咬痛，緩緩道：“我知道你恨我，恨得越深不證明曾經愛得越深嗎？”
她倏地鬆開他，怒意勃發，“你走，你滾，不要讓我見到你。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愛過你這你這樣混蛋，你滾，滾啊……”
陸遠之一時怔住，眼圈一紅，哽咽道：“好，我暫時離開，讓你冷靜冷靜。”
她抱起身前錦繡的香茶枕一把扔向他，厲聲吼道：“你滾啊，滾……”
陸遠之胸口一滯，似乎心跳都隨之停止，煽動的脣再擠不出一個字來。
他落寞起身，匆匆披上衣衫，連腰帶也懶得繫緊，步履艱難地離開，最後回頭望了她一眼，沉鬱鈍痛卻又堅定不移地說道：“你在屋子裡呆着，哪裡也不許去。”
走出廂房，十四郞見他衣衫不整，一臉落寞，急忙迎上去關切道：“東家。”
陸遠之的視線是一片灰白，望着天邊白皚皚的飄雪落寞道：“不要跟着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派人十二時辰守着夫人，哪也不要讓她去。”
風聲越發呼嘯銳急，刀子似地刮過。
冷氣穿衣而過，即使是
冰天雪地，也絲毫不能減緩陸遠之心中的冰冷。
十四郞望着他步履艱難的背影，急忙迎上去，“東家……”
他急急打斷道：“我都說了，不要跟着我，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雪這麼大，你要去哪裡。”語聲中透着十四郞急切地關懷。
他望也不望十四郞一眼，冷冷道：“不許再跟來。”
“東家，我是想說，既然夫人她……”十四郞忽而頓住，迎頭望見他猛然擡頭，“夫人怎樣？”
十四郞鼓起勇氣來，輕聲建議道：“如果東家真的愛夫人，就給夫人自由吧。你如此強人所難，夫人只會更恨你。既然她的心思都已經不在你這裡了，何不成全夫人？”
陸遠之不置一詞，深邃的目光在十四郞身上瀏覽半餉。
十四郞渾身不自在，頓了頓又道：“東家，夫人懷着鎮安王的孩子，你成全了她，也是給自己一條退路，到時候……”
等不及十四郞說出後面的話，陸遠之冷冷笑道：“我強人所難？呵呵……我強人所難？你可知道朵朵本來就是我的妻子？”
“可是……”
陸遠之轉身喝住，“不要再替她求情，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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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