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小李飛刀’李尋歡,龍嘯雲相邀!【二合一】
風雪呼嘯,外面的積雪已經下得堆滿街道,淹沒了大部分痕跡。
原本熱鬧的客棧裡頭,此時一片寂靜。
樓下空無一人,樓上也只有江玄四人這一桌。
原來的客人被趕走,有些甚至還沒結賬就跑了,客棧老闆欲哭無淚,卻也不敢去找江玄四人的麻煩。
誰都知道,那羣氣勢洶洶來找麻煩的人,就是奔着江玄四人來的,但現在卻灰溜溜地跑了,而江玄四人依舊安然無恙。
誰更惡一些,還用得着多說嗎?
這個啞巴虧,他就算不吃也只能硬着頭皮吃了。
“今晚的客棧,我包了。”
江玄扔出一張百兩的銀票,彌補他的損失,讓他有好吃好喝的繼續上,不必再接待其他客人。
客棧老闆當即轉悲爲喜,連連道謝,前往準備。
“且慢!”
可在這時,樓下有動靜傳來。
一個臉色有些發白的三十幾歲男人,帶着一個鐵塔般的壯漢走上樓來,含笑說道:“這位兄臺,天色已晚,大雪封路,在下也想在此歇息一晚再趕路,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男人說着,頓了頓,接着道:“當然,在下不會白佔便宜,今晚客棧的吃住費用,在下可以承擔一半。”
又一張百兩的銀票,遞到客棧老闆手中。
後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爲難地將目光投向江玄:“這位大爺,您看……”
江玄眼眸微眯,靜靜地望着走上來的兩人,尤其是那領頭的男人。
當然,並不是說男人背後那壯漢不值得關注,實際上,那壯漢依舊讓江玄有種危險的感覺,顯然也是一位宗師。
然而,這樣的一位高手,卻甘願淪爲這男人的僕從,那麼這個男人,自然不會是普通人。
儘管江玄從他身上未曾察覺到半點威脅,也沒有感覺到半分氣息外泄。
但愈是這樣,江玄心中卻愈是肯定這男人的不凡。
小李飛刀……
目光在男人手中握着的小刀和木雕上瞟了一眼,江玄瞬間便認出了男人的身份。
兵器譜第三位,小李飛刀,李尋歡!
果然,這位也入關了!
這中原江湖,又要精彩起來了……
江玄心中長呼口氣,看向客棧老闆,道:“人家給你,你便拿着吧。”
客棧老闆鬆了口氣,連連道謝,詢問兩人要吃些什麼,便連忙跑去吩咐後廚準備了。
“多謝這位兄臺。”
李尋歡微微一笑,拱手道謝,帶着那壯漢走到隔壁桌入座。
不得不說,已經年近四十的人了,他的笑容依舊很有魅力,長得也相當俊朗,若是走在街上,不知會迷倒多少女子。
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
這就是李尋歡!
縱使江玄先入爲主,看不起這位連妻子都能送人的綠帽俠,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確實很有魅力。
但想到這傢伙做的那些事兒,江玄還是很難提起好感,淡淡道:“用不着道謝,我只是不想讓老闆爲難罷了,客棧又不是我開的,我也沒權利阻止老闆接待客氣。”
“不管怎麼說,兄臺能爲他人考慮,這份善心,在下也是頗爲敬佩的。”李尋歡微笑道。
“善心和最基本的底線,還是有區別的。”
江玄說罷,便閉口不言,不想再與這傢伙扯上關係。
李尋歡自然也察覺到江玄的態度有些冷淡,雖然不解,卻也沒有繼續糾纏,拿出手中的木雕,放在桌上繼續以小刀雕刻起來。
隨着木雕上的影子逐漸成型,他的眼神也突然變得漸漸溫柔,好像在看自己最心愛的妻子一般。
但這般做派,只會讓江玄更加心理不適,因爲他知道那傢伙雕刻的女人是誰。
他懶得再看,收回目光,看向對面的阿飛,問道:“吃飽了嗎?”
阿飛沒有理會江玄和李尋歡的交談,他甚至都沒回頭看過一眼,一直在埋頭吃飯,對於與自己無關的事,似乎從不關心。
他吃飯很認真很仔細,每一粒米都要認真咀嚼過後纔會吞進肚子裡,顯然十分珍惜食物。
這一點讓江玄十分欣賞。
對比李尋歡,這位才更像是主角。
聽到江玄發問,他放下筷子,似是有些遲疑,但還是點頭道:“飽了。”
江玄一笑,道:“你不用擔心還不起我,你可以盡情吃,今晚我讓你做的事,價值也許會遠超你吃掉的食物,到時候,反而是我欠你的了。”
阿飛沉默片刻,道:“其實,你用不着我出手,也能解決這些麻煩。”
江玄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道:“但是我這人比較懶,一般能不動手的,絕不會親自動手,你應該知道,那些成名的人,都有這個癖好,我也並不例外。”
阿飛不解,自己能解決的事,爲什麼要麻煩別人呢?
江玄笑着解釋:“就像一頭已經吃飽的老虎,它還會對一隻挑釁自己的老鼠感興趣嗎?如果是一隻羚羊,或者一頭野鹿,它也許會有些興趣,但對於老鼠,它是絕不會有半點興趣的。”
這樣說,阿飛就明白了。
“這就是成名以後的想法嗎?”似是想到了什麼,阿飛眼神有些恍惚。
當年,那個人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會拋下母親,遠走海外嗎?
“等你成名之後,你也會有這個想法的。”江玄點頭,十分肯定。
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對手,沒有人會對那些隨手就能碾死的傢伙感興趣,殺死那些人,也不會有半點的成就感。
這也是他帶上任盈盈和藍鳳凰出門的原因之一,就是想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但現在,他有了更好的選擇。
一個初入江湖,且又十分渴望成名的少年,他十分適合替自己解決這些麻煩,同時也能借此迅速打響名氣,達成他的心願。
“我將來……也能像你這樣成名嗎?”阿飛有些不確定,腦海中又回想起了剛纔的畫面。
數十位鏢局的高手,包括一位總鏢頭,僅僅只是認出了江玄的身份,便毫不猶豫地跪地求饒,甚至不惜對自己人下手,只爲了能讓江玄滿意,化解這份恩怨。
有朝一日,他也能成爲這樣的人麼?
“會的,就從今晚開始。”
江玄很篤定。
阿飛深吸口氣,點點頭,繼續埋頭吃飯。
“有時候,成名也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阿飛動作一頓,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去。
江玄瞥了眼這個多管閒事的傢伙,蹙眉道:“吃你的飯,與你有何關係?”
李尋歡愕然,他身後的壯漢則有些憤怒,起身想要與江玄爭辯,他絕不允許有人對少爺無禮。
但他剛剛起身,就被李尋歡攔下。
“這位兄臺,在下是否得罪過你嗎?”李尋歡不解地看向江玄。
“我就是當初的不喜歡你,有問題嗎?”江玄平靜地看向他。
李尋歡沉默,隨即笑了笑,點頭道:“自然沒問題,這天底下,不喜歡我的,也絕非只有兄臺一人。”
“不過,就算兄臺不喜歡我,我也還是得說,兄臺對這位小兄弟的教誨,在下絕不敢苟同。”
李尋歡說着,看了眼衣衫單薄與江玄三人形成鮮明對比的阿飛,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道:“看這位這位小兄弟的衣着,應該也是從口外來的,兄臺若是爲他好,就絕不該鼓勵他去成名,江湖這趟水,並不是那麼好趟的……”
“關你什麼事兒?!”阿飛突然打斷,目光也變得冰冷,他十分厭惡李尋歡這種同情的眼神。
他絕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你……你真是不識好歹!”那壯漢有些惱怒,少爺明明是爲他好,這小子卻不識好人心。
“罷了。”
李尋歡擺了擺手,有些意興闌珊,道:“是我多管閒事了,怨不得這位小兄弟。”
江玄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他這聖母的做派,皺眉道:“你有你的經歷與過往,別人也有別人的夢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又何必把你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別人身上?”
“難不成只有你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不成?你若覺得你是對的,那爲何還要回來?難道當年的事,還沒有令你長記性?”
李尋歡眼神微動:“兄臺認得我是誰?”
“鼎鼎大名的探花郎,小李飛刀李尋歡,江湖上又有幾人會不認識?”江玄有些譏諷。
“什麼?他就是李尋歡?!”
聞言,任盈盈幾人都有些吃驚,不可思議地看向李尋歡。
阿飛也不由握緊了腰間的鐵劍,眼中涌起戰意,李尋歡的名字,儘管他在關外,也是有所耳聞的。
他所向往的,就是成爲這樣出名的人!
“沒想到李某離開了這麼多年,江湖上還能有我的名字。”李尋歡也有些詫異,隨即自嘲。
他看向江玄,認真地拱了拱手,道:“兄臺說的不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的確不該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別人身上。”
“但兄臺既然認得李某,卻對李某有如此大的敵意,敢問可是曾經有何舊怨?”
“相逢即是有緣,若是可以的話,李某希望能與兄臺化解這份恩怨。”
“你想多了。”
江玄淡淡道:“我說過了,無仇無怨,我只是單純不喜歡你而已,大家萍水相逢,也沒必要深交。”
那壯漢忍不住冷哼道:“既然知道我家少爺的身份,還敢如此無禮,你當我家少爺願意與你們結交嗎?這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願意與我家少爺結交,我家少爺還看不上呢!”
江玄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一個能把自己的未婚妻都送給別人當老婆的人,誰不願結交這樣的兄弟呢?”
李尋歡面色一僵,眼中瞬間充滿了悲哀與痛苦。
江玄的話,就像一根刺,深深刺入他的心裡……
任盈盈等人卻吃了一驚,有些難以置信,李尋歡竟然還做過這種事?
阿飛皺眉不解,看向江玄:“他爲何要把自己的未婚妻送給別人?”
“住口!”
壯漢怒斥出聲,他十分清楚,這件事是少爺的禁臠。
他雖也吃驚江玄竟然知曉這件事,但他絕不允許別人再去揭開少爺的傷疤。
“我說的不對嗎?”
江玄冷冷掃了眼這壯漢,又看向李尋歡:“你和龍嘯雲是結義兄弟,他救過你,你爲了報恩,竟將自己的未婚妻拱手讓人,你甚至都沒考慮過她願不願意,把她當商品一樣地送了出去。”
“既然木已成舟,你現在又回來打攪別人的生活做什麼?彰顯你的有情有義嗎?”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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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歡突然一拍桌子,臉色漲紅,但很快便又頹廢下去,眼中充滿痛苦與悲傷,慘然一笑,道:“你說的對,當年,是我的錯,也許,我也不該回來……”
說着,李尋歡踉蹌起身,原本就發白的臉色,此時更加蒼白了幾分,落寞地走下樓去,早已沒了吃飯的心思。
那壯漢恨恨地瞪了眼江玄,連忙追了上去。 但場中卻無一人同情他。
任盈盈等人,皆是面露鄙夷。
一位名滿天下的大俠,爲了報恩,竟然將自己的未婚妻拱手讓人?
這豈是君子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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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人……”阿飛喃喃,至今仍然不解。
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爲什麼偏偏要把自己的未婚妻送給別人?
“這就是做聖母的代價。”江玄淡淡道。
“什麼叫‘聖母’?”阿飛三人不解。
“有句話叫‘君子可欺之以方’,這樣說你們也許就明白了。”
江玄看向樓下,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道:“我剛剛這樣對他,揭他的傷疤,若是換做其他人,也許早就已經惱羞成怒對我出手了,而我也並沒有能接住小李飛刀的把握。”
“但我還是說了,也成功把他激怒了,但他還是沒有出手,你們知道可是爲什麼?”
“因爲他善。”
任盈盈道:“他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別人要殺他,就算辱他、罵他,他恐怕都不會還手。”
“你錯了,如果在他眼中,對方是一個所謂的好人的話,就算人家要殺他,他只怕也會把脖子伸到人家刀口之下,引頸受戮。”江玄搖頭。
李尋歡這樣的人,你要說他是好人,他也確實是好人,確實配得上一代大俠的稱號。
但就是好得太過分了。
“難道,所謂的大俠,都是這樣的人嗎?”阿飛想不通,爲何這樣的人能成爲大俠。
“大俠分很多種,他只是其中一種,而且成名,也並不意味着就要做大俠。”
江玄看向阿飛:“你要成名,就該有自己的判斷,決不能做他這樣的人。”
他剛纔刻意把李尋歡激走,一是確實厭惡這傢伙的聖母做派,忍不住直抒胸臆,二來也是擔心與這傢伙接觸太深,再把阿飛也給調教成這樣。
除了把自己老婆送人這一點,其他方面的話,這傢伙的人格魅力,確實是沒得說的。
好不容易又招攬一名大將,江玄可不想讓他給拐跑了。
阿飛點頭,神色堅定:“如果有人要殺我,我對會殺死他,我也絕不會把自己的未婚妻送給別人!”
江玄滿意點頭。
“我吃飽了。”阿飛放下筷子,看向江玄,問道:“什麼時候殺人?”
“不急……”
江玄剛準備開口,突然眼神一動,改口道:“來了。”
阿飛似也感應到什麼,握緊腰間鐵劍,轉頭看向樓下。
兩道人影,像是雪片般被風吹了進來。
兩人身上都披着鮮紅的披風,頭上戴着寬大的斗笠,兩個人幾乎長得同樣形狀,同樣高矮,唯一不同的是,左邊一人臉色蒼白,右邊的人卻黑如鍋底,宛如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兩人握緊腰間長劍,緩緩走上樓,來到了江玄四人面前,一雙陰冷如毒蛇般的目光,就這樣在四人身上掃視着。
江玄微微蹙眉,他倒是不懼,主要是這兩人那兩張醜惡的臉,十分影響他喝酒的心情。
“碧血雙蛇?”
任盈盈突然開口,眼神也頗爲厭惡,顯然認出了這兩個人的身份。
“碧血雙蛇?”阿飛的眼睛有些發亮:“他們很有名麼?”
任盈盈點頭:“勉強算是有點名氣吧,這幾年在黃河一帶混的,心黑手狠,殺了不少高手,據說他們身上的披風,就是用鮮血染紅的。”
“嘿嘿……”
那黑蛇突然開口,怪笑一聲,道:“沒想到這小娘子,竟然還聽說過咱們兄弟倆的名字。”
白蛇目光在四人身上掃射,最終看向江玄,目光陰冷道:“既然知曉我兄弟倆的身份,那就把你們從諸葛雷手中拿到的東西交出來吧,說不定待會兒我們兄弟倆一高興,還能饒你們一命。”
兩人卻未注意到,四人臉上一直都沒有露出過半點畏懼。
反而阿飛的眼中,光芒愈發耀眼,他回頭看向江玄,問道:“他們兩個,能抵酒錢嗎?”
“可以。”江玄點頭。
“什麼酒錢?”
‘碧血雙蛇’有些莫名其妙,黑蛇喝道:“沒聽見我們的話嗎?老子耐心有限,快……”
嗤、嗤!
話音未落,兩人身軀一僵,剩下的話堵在喉嚨,再也說不出來了。
因爲他們喉嚨,都已多了一個血洞。
兩人甚至都未曾看到是誰出的劍,也不知是何時中的劍,當注意到旁邊那個從未被他們放在眼裡的少年正在慢條斯理地擦拭手中染血的‘鐵片’時,眼中才露出一抹恍然。
“好快的……劍!”兩人倒地,瞪大眼睛,過了片刻,鮮血緩緩從脖子裡飆射出去。
“好快的劍!”
江玄眼中也閃過一絲讚賞,倍感驚豔。
一個剛剛打通了任督二脈,甚至都不懂得如何運用內力,僅僅只是領悟了劍勢的劍客,這一劍的水準,幾乎不弱於細雨、夏雪宜之流。
在他手底下的劍客當中,能與之匹敵的,目前只怕唯有燕十三一人。
任盈盈和藍鳳凰互相對視,眼中也有震驚之意浮現。
她們之前還有些不明白,江玄爲何如此看重這個剛剛步入先天境界的少年。
但通過這一劍,她們明白了。
先天層次,境界並非衡量戰力的唯一標準。
至少,阿飛這一劍,她們倆都沒有把握能夠接下。
“還有嗎?”阿飛臉色有些漲紅,似是終於體驗到與高手搏殺的快感,但他仍不滿足,回頭看向江玄。
“也許吧。”
江玄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點頭:“就算今晚不來,接下來的幾日,也絕不會平靜。”
金獅鏢局的人也吃癟而歸,爲了保住面子,他們肯定不會對外透露真相,最多隻會表明金絲甲在他手裡一事。
這世上,愚蠢的人並不少,比金獅鏢局厲害的高手,也絕不在少數。
這‘碧血雙蛇’,就是明顯的例子。
“好,接下來這幾天,我都跟着你,直到還完飯錢爲止。”阿飛點頭,很是興奮。
真是天真的孩子!
江玄忍不住失笑。
要是還飯錢的話,你這輩子恐怕都還不完了。
不過他也沒多說,含笑應下,端起酒杯飲盡杯中酒,便結束了今晚的飯局。
雪越下越大,幾乎堆得有成年人的大腿這麼深。
原本只需兩日的路程,此時也只得往後推遲了,至少也得等雪停了才能繼續上路,不然根本走不了。
這樣惡劣的天氣,不僅影響趕路,也會影響其他的很多行動。
比如,殺人越貨。
那金獅鏢局和碧血雙蛇,終究只是碰巧趕上了,而且距離這鎮子不遠,所以才連夜趕來。
接下來兩天,一直都沒什麼動靜。
一直到第三日,雪融化了一些,江玄四人繼續啓程上路時,第三波麻煩也接踵而至。
當馬車行至山道路口,途徑一個建築在山腳下的酒家,被人截住了去路。
六個黑衣人,成排地坐在那酒家門口喝酒等候。
大雪雖然融化了些,但天氣依舊嚴寒,這六人卻彷彿不曉得冷一般,靜靜地坐在門外的酒桌上。
聽見馬車的聲音後,六人一言不發,拿起手中刀兵,緩緩起身,走到了馬路中央攔路。
唏律律——
馬匹嘶鳴停下,阿飛靜靜地望着前面那六人,同樣一言不發,隨即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道:“還不如那‘碧血雙蛇’。”
“很正常,這天下的高手雖多,但也不可能總是那麼巧就被我們給遇上了。”馬車裡傳來江玄的聲音。
“這六個,抵一頓的酒錢嗎?”阿飛問道。
“可以。”江玄道。
馬車繼續往前,六具屍體瞪大眼睛,倒在了血泊當中,漸漸被風雪覆蓋。
過了許久,酒家裡有兩個人影走出,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望着遠去的馬車,眼中尤帶着驚懼之色。
“此人劍法極其厲害,絕非一般人所能對付!”
“難怪連金獅鏢局的人和碧血雙蛇都栽了跟頭!”
“現在怎麼辦?”
“通知下去,先查一下馬車裡那幾人的身份,等他們到了保定再動手吧!”
……
保定府,爲拱衛京師的重鎮,駐紮着不少兵力。
同樣,這裡也有不少江湖勢力紮根。
其中最爲出名的,自然非河北少林寺、藏劍山莊和興雲山莊莫屬。
甚至於,就連當年的‘九州王’沈天君和其子沈浪,還有小李飛刀李尋歡等人,都是出自保定,算得上是人傑地靈。
馬車一路南下,沿途並未再遇到麻煩。
一直到傍晚時分,終於順利抵達保定城。
不料還未入城,便又被人截住了。
“這位少俠,還請通稟一下,我家主人,邀諸位到莊上一敘。”兩名做僕從打扮的劍客,攔下馬車,發出邀請。
武的不行,來文的了麼?
江玄笑了笑,並未露面,問道:“你家主人是誰?”
一名劍客恭敬道:“我家主人是興雲山莊的莊主,龍嘯雲,龍莊主。”
“龍嘯雲?有意思……”
江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道:“帶路吧。”
“是!”
兩名劍客連忙上前引路,阿飛一言不發,默默駕車跟了上去,但目光卻在城門口的‘保定’二字上掃視打量,不知在想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