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白子涵一直以爲，賀長麟以後一定會找一個優秀得讓人無法直視的女人當妻子，當然，前提是他的眼睛不像看上花月如的時候那樣被牛屎糊住了一樣。
當那個女人出現的時候，或許，就是她和賀長麟的關係結束的時候；或許，在那之前，賀長麟就已經履行協議把她放走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出現第三種可能，而這第三種可能，竟然是永遠的和賀長麟在一起。
這可能嗎？
白子涵不知道。
如果是平時，她可能還能冷靜地想一下，可是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她的腦袋感覺就跟罷工了似的，無法正常思考。
賀長麟很意外，白子涵竟然說她不知道，好吧，或許，這也並不是太意外，不然，他也不會大費周章地要想辦法讓她對自己死心塌地了。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突然，我會慢慢等。”賀長麟一邊說一邊在白子涵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他們有的是時間，白子涵就在他身邊，他哪裡都不會讓她去，當然也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他，所以，他不着急，他可以等，再說，現在也並不是向家裡坦白的好時機，只要在那之前得到白子涵的肯定答案就可以了。
話又說回來，既然白子涵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意，那他還可以做很多之前不方便做的事，雖然和一開始的計劃有了相當大的出入，但是這也沒什麼不好。
白子涵不知道賀長麟的慢慢等是什麼意思，她想問，卻沒有機會。
賀長麟沿着她五官的輪廓，在她臉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的吻，最後，移到了她的脣上，然後就再也捨不得鬆開。
白子涵忍不住捶了下賀長麟的背。
賀長麟戀戀不捨地擡起頭來，問道：“你又喘不過氣了？”
白子涵問道：“你不是說慢慢等？”
賀長麟一頭霧水，“對，我是這麼說的，你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除了等還能怎樣？”
“你就是這麼等的？”白子涵問道：“這跟以前有什麼兩樣？”
賀長麟道：“不一樣吧，你現在知道我喜歡你了，然後我們又多了一個共同的奮鬥目標。”
白子涵一臉茫然，“什麼共同的奮鬥目標？”
賀長麟道：“讓家裡的人對我們在一起這件事樂見其成。”
“讓家裡的人樂見其成？”白子涵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覺得可能嗎？還有，我什麼時候答應跟你有共同的奮鬥目標了？”
賀長麟皺了下眉頭，突然說道：“我今天跟他們說的話不夠準確，我只是順着樊千睿的話說了而已。”
白子涵皺着眉頭斜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說什麼。
賀長麟認真地說道：“我不是喜歡你，我愛你，我愛上你了。”他一手扣住白子涵的腰，一手擡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說道：“讓我愛上你這件事很嚴重，你得負起責任來。”
如果不是賀長麟的表情很嚴肅很認真，白子涵幾乎要認爲他在開玩笑。
她嘴脣動了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自己的臉好像很燙，心臟也跳得很快。
這是一個就連她自己都無法逃避的事實——她喜歡賀長麟，很喜歡，只是一直剋制着自己而已。沒想到，賀長麟竟然向她表白了，還說他喜歡她、不、他現在說的是他愛她。
白子涵不認爲賀長麟是一個會把喜歡和愛掛在嘴邊的人，“你曾經對多少人說過我愛你這種話？”她控制不住自己地問道。
賀長麟輕笑一聲，說道：“很小的時候被大人忽悠來對長輩說的那些算麼？如果不算，那你是第一個。”他頓了一下，說道：“不過，我不喜歡把這些字眼掛在嘴邊，所以，你要珍惜你現在聽見我說這種話的機會。”
白子涵沒忍住，嘴角抽了抽，這個人，就算是告白，都這麼霸道。
她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知道，我拒絕了樊千睿多少次麼？”
賀長麟眉頭一皺，“我說了，我不追究你之前跟他的來往，你爲什麼還要提到他？難道你想我追究一下？”雖然，聽到這句話心裡是很舒坦的，證明樊千睿不只告白了一次，但是都被白子涵給拒絕了。
樊千睿今天在惱羞成怒之下還說了什麼？哦，對，白子涵正是爲了他賀長麟才拒絕他的。賀長麟覺得這是今天聽過的最讓人心裡舒坦的話。
“不。”白子涵說道：“我只是用這個例子來告訴你，我對你喜歡上我這件事沒有任何責任，所以，你要我負責任這件事說不通。”
賀長麟眉頭一挑，“你拿我跟樊千睿相提並論？”
白子涵說道：“我只是舉個例子，而已。”
賀長麟嘴角一抽，雖然提前表白有好的地方，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說現在，他彎腰把白子涵打橫抱起。
白子涵在他喜歡突然把人抱起來這件事上，除了驚呼加摟着他脖子之外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她不想因爲掙扎把自己給摔了，畢竟，這樣掉地上受傷的和痛的都是她自己——她纔沒有這麼笨。
“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白子涵問道。
賀長麟道：“你現在在逃避問題，你不想麻煩上身，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是一件麻煩的事，當然，和我的關係暴露是一件更加麻煩的事，我一句也沒說錯對吧？”
再次被男人全部說中，白子涵不由得再次皺了下眉頭。
賀長麟繼續說道：“既然你在逃避問題，那我們現在怎麼好好說都是白搭。俗話說，夫妻吵架，牀頭吵牀尾和，牀想必是個溝通的好地方，我們可以試試。”
白子涵一張臉漲得通紅，“誰跟你是夫妻？”
賀長麟覺得漲紅着一張臉的白子涵可愛極了，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說道：“難道你沒發現，我們這段時間的生活模式不就跟夫妻一樣？嗯，夫人？”
白子涵被“夫人”這個詞羞紅了臉，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對。
夫人？
“蘭姨說，現在我有自己的宅子了，所以在宅子裡就不用叫我小夫人，而是叫我夫人就可以了。”白子涵越說越覺得這其中有貓膩，她當時還覺得奇怪呢，只是沒有多想，也不敢多想，於是，宋芝蘭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現在想起來，哪裡是她的宅子裡啊，就連柳園的人都是這麼稱呼她的！
賀長麟把這麼久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的白子涵放在牀上，輕鬆地說道：“看來我這個月應該另外給她一筆獎金，看在她這麼輕易就讓你接受了這個稱呼的份兒上。”
白子涵瞠目結舌。
“該不會，你把你的別墅轉到我的名下，也是故意的吧？”她很懷疑，這的確是男人做得出來的事，特別是在知道了他對她的心思的前提下，很多事情，她就能想明白了。
“沒錯。”賀長麟從來不諱於承認自己做過的事，儘管，他也不會主動說，“我不可能讓你住在別人的房子裡，現在想來，一開始二嬸就把所有屬於賀長欣的財產全部該收的收、該歸公的歸公也是好事，你從來沒有用過他們的東西，你從一開始，就是我的。”
賀長麟的語氣裡，帶着小小的得意。
白子涵終於明白了，賀長麟漸漸發展起來的那些小興趣，根本就不是什麼興趣，而是因爲他……喜歡上了她，所以纔會有那些親密的舉動。
她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太蠢了，一天到晚沉浸在自己對賀長麟喜歡而不能求的感情旋渦裡掙扎，從來沒有想過賀長麟有喜歡上她的可能。
那麼，現在，賀長麟說喜歡她了，說他愛她，那她該順勢而爲的接受嗎？
白子涵一時拿不定主意。
很多事情，她都可以在瞬間做決定，但是不包括感情問題。這個問題，太重大了，她得謹慎考慮。而且，她抿了下嘴，而且，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她和花月如的關係，根本不知道她和繡雲坊的糾葛，如果他知道了，他會怎麼辦？他會站在自己這邊，還是站在花月如那邊？
一想到花月如，白子涵瞬間就冷靜了。她發現，花月如真是一劑可以讓她瞬間冷靜的良藥，屢試不爽。
“你在想什麼？”賀長麟懸拓在白子涵身上，從他說完剛纔的那句話開始，他就看到她在發呆，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白子涵從紛繁的思緒中驚醒，敷衍道：“哦，沒什麼。”
這敷衍太過於明顯，惹得賀長麟輕輕地捏了她的下巴一下，“嗯？”
白子涵說道：“我剛纔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賀長麟的臉上寫着不管是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都會回答。
白子涵問道：“那個……他們三個不會真的打起來吧？”
賀長麟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問題，他沒好氣地說道：“他們都是比你還大的成年人了，如果還需要你爲他們操心，那他們全都該回爐重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