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樊千睿這句話，白子涵腳下踩空，差點兒從樓梯上滾下去。
這可把樊千睿還有跟在身後的楚清以及朱嘉雯嚇慘了。
樊千睿趕緊伸手抓住白子涵，與此同時，楚清也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拽住白子涵的胳膊。
“夫人，您沒事吧？”楚清緊張地問道。
“我沒事。”白子涵就是腳稍微扭了一下而已，因爲樊千睿伸手及時，她扭得並不嚴重。
朱嘉雯眼神凌厲地看着樊千睿，面無表情地問道：“樊先生，雖然您是夫人的朋友，我這麼說可能有些逾距，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該不會是您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所以夫人才會踩空的吧？”
雖然朱嘉雯同情樊千睿，但是這並不表明她就站在他的立場上去考慮。
“不關他的事。”白子涵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樊千睿剛纔也嚇了一大跳，此時心裡內疚極了。“的確是我的錯，我不該在樓梯上說這種話題。”
“好了，我們別在這裡爭論，別人都已經在看了。”白子涵小聲提醒道。
樊千睿扭頭看了一下，的確，周圍的人雖然都來去匆匆，不過還是有不少人一邊走一邊盯着他們看。
“剛纔有沒有被扭到？”他問白子涵，“我看看你的腳。”
“還是我來看吧。”楚清搶先蹲了下去。
樊千睿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這兩人是誰安排到白子涵身邊的。賀長麟真是有本事，能找到這麼多死心塌地爲了他服務的人。
剛纔，雖然因爲出了一點意外，白子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是，他已經從他的表情和反應中得到了答案。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想着，來都來了，所以向本人確認一下而已，他不是故意要讓白子涵受到驚嚇的。
白子涵的腳沒事，只是剛被扭到的一瞬間有一點點痛而已，現在已經緩過勁兒來，幾乎已經感受不到痛。
楚清確認之後，大家才放下心來。
“你就送到這裡吧。”樊千睿說道：“反正馬上就到停車場了。”
反正，最重要的問題已經確認了。
白子涵怔忡了一下，問道：“你……什麼時候出國？”
樊千睿道：“時間還沒定，到時候再看。”
白子涵點了點頭，沒有說你確定了時間告訴我，也沒有問他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你舅舅甦醒之後，幫我跟他說一聲，祝他早日康復。”樊千睿又說道：“雖然在他進手術室之前我已經說了一遍了，不過還是拜託你幫我再說一遍吧。”
白子涵點了點頭，“好。”
樊千睿轉身離開。
白子涵站在階梯中央，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然後纔回去。
此時，賀長麟還沒有啃完一個蘋果，因爲王葉薇花了很長的時間來削果皮，他纔剛剛把這個蘋果拿到手啃了兩口。
這還是白子涵第一次看見賀長麟拿着個蘋果在啃，沒看習慣，還愣了一下。
賀長麟一臉平靜地看着她，眼睛裡卻向是佈滿了翻滾的波濤，要是仔細看的話，甚至還能看到一絲絲不太明顯的無奈和委屈。
白子涵看了眼坐在一旁又拿着個梨在那裡削皮的母親，覺得這一幕看上去怪怪的。
“媽，你要吃梨？你歇會兒吧，我來幫你削。”她邊說邊走過去洗手。
“不用了。”王葉薇說道：“我這是給賀先生削的。”
白子涵看了眼賀長麟手中的蘋果，下意識地說道：“他應該吃不了這麼多。”
王葉薇立即說道：“哦，這樣啊，那你拿個碟子再拿點牙籤出來，我把梨切成塊，給小朱和小楚吃。”
賀長麟面不改色地啃着蘋果，就好像啃完這個蘋果是他應該完成的工作一樣。
白子涵用腳後跟想都能想到，她媽一定是在給賀長麟難堪呢。
一想到剛纔賀長麟的表情，她就很想笑，誰讓他在她媽媽面前說那些話？她死死地咬着牙關、還抿着嘴，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而楚清和朱嘉雯都是通透的人，看見這一幕又聽見了這番話，就大概能猜到他們家先生估計被丈母孃穿小鞋了。他們看着王葉薇手中那個大梨，心裡抖了抖，但同時又安慰自己，這是老夫人要他們吃的，他們不敢不吃啊，看，就連先生都不得不拿着一個大蘋果在啃呢！
賀長麟對於白子涵回來的時間還是很滿意的。
他幾口啃完蘋果之後，故意當着他未來丈母孃的面問白子涵：“你回來得這麼快，應該還沒有到停車場吧？”
果然，王葉薇的手抖了一下，幸好，白子涵已經把碟子拿過來了，她剛把梨放在碟子上，不然，這會兒，梨肯定就滾地上去了。
白子涵不動聲色地說道：“沒到停車場話就說完了，外面太陽這麼大，我就先回來了。”
等她說完了，楚清才說道：“剛纔夫人下樓梯的時候，踩空了，差點兒摔了一跤，然後我們就回來了。”
白子涵在心裡懊惱，回來的路上只顧着發呆了，竟然忘記讓楚清和朱嘉雯別說剛纔她差點兒扭到腳的事。
王葉薇和賀長麟幾乎同時開口說話。
王葉薇問道：“有沒有摔到？”
賀長麟直接站起來走到白子涵面前，抓着她的胳膊問道：“有沒有受傷？我看看。”
白子涵尷尬極了，賀長麟還真是一點兒都不避諱啊，她媽還看着呢。看她媽臉上那個表情，白子涵就覺得心裡一驚。
她下意識地推了賀長麟一下，說道：“我沒事，沒摔到，也沒有扭到腳。”
王葉薇一看見白子涵和賀長麟粘在一起，她心裡就堵得慌，碟子裡的梨也沒心情切了，坐在那裡發呆。
白子涵埋怨地看了賀長麟一眼。
賀長麟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他今天一天忍耐的次數快趕上他這輩子忍耐的次數加起來的總和了，而且，他剛纔什麼都沒幹啊，就是關心白子涵而已，難道他關心她也有錯？
白子涵走到母親身邊坐下，動手切那個梨。
賀長麟見她走路的姿勢沒有哪裡不自然，認爲她沒有忍着痛不說，就回到沙發上坐好。
王葉薇心裡也挺難的，賀長麟其實沒有哪兒不好的，要不是他，王葉澤的心臟源就找不到，要不是他，他們也消費不起這麼貴的病房、得不到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今天明顯就是在刁難他，可是他也忍着，沒有生氣，也沒有說半個不字。
只是，可惜。
要是賀長麟不是賀長欣的堂兄的話，那她是很樂見他和白子涵在一起的，問題是他是賀長欣的堂兄啊，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要是白子涵和他在一起的話，外面的口水都能把她給淹死。她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做出這種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來呢？
“你把梨切了，記得給二嬸打個電話。”賀長麟提醒白子涵。
白子涵還在想着怎麼跟她媽說話呢，被賀長麟這一提醒，頓時想到自己忘了這事了。“啊，我都忘記了。”
賀長麟說道：“你不要讓朱嘉雯沒有工作做，她不只是你的小跟班而已。”
白子涵瞬間明白了賀長麟的意思，如果她把這件事告訴了朱嘉雯，讓她到時候提醒自己的話，那這個時候她已經完成這件事了。
她看了眼朱嘉雯，衝她歉意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我下次會記得的。”
王葉薇聽着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還是覺得自己接受不了。她想，她得找個時間和白子涵好好談談。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朱嘉雯去開門，看見紅姨提着一個食盒笑盈盈地站在門口，許岷和鄭衛方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身後，兩人手裡各提着一個食盒，就好像紅姨的左右護法一般。
“你是？”王葉薇狐疑地看着門口的三人，許岷她認識，另外兩個不認識，但一定是賀長麟的人。
她又扭頭看了一眼賀長麟，見他臉上千篇一律的沒什麼表情，又把頭轉了回來。
紅姨笑眯眯地對王葉薇說道：“王女士，我是柳園的管家阿紅，跟夫人的關係也很親近，我知道你們今天肯定很忙，所以我特意做了點飯菜送過來，現在正是吃午飯的時間了，希望您不要嫌棄。”
面對比她年齡還小、才四十幾歲的王葉薇，紅姨如論如何也叫不出“老夫人”三個字來。
王葉薇疑惑地問道：“柳園，是子涵的別墅的名字麼？”
白子涵在心裡叫了一聲：糟了！她努力讓自己不要表現出埋怨之類的表情來，如果這不是賀長麟安排的話，那就是紅姨好心所以才這麼做的。
“媽，柳園是……”她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賀長麟了。額，她以前除了叫他大哥，就是叫他賀董，要不然就是叫他的全名，可是叫他全名的情況都是特殊情況，不適合現在用。
“紅姨是賀大哥的管家。”她想了想，還是選取了一個謹慎的稱呼。
王葉薇一聽紅姨是賀長麟的管家，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