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眼前的人兒微笑着說道:“謝謝你幫了我。”
“沒有關係。”他淡淡一笑。
我看着他,情不自禁的覺得他很像一個人,可是偏偏卻想不起來是誰。“你好,我是洛緋夕,你叫什麼?”
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有點好笑的答道:“然嬈風。”
我在心裡默默想着,然嬈風,真的是好奇怪的名字。 “對了,你爲什麼救了我?你也是那個世界的人嗎?”
他把手隨意地插進袋子裡,如果不是自己見過的帥哥實在是太多了,我想這一舉動足夠讓以前的我尖叫得死去活來。是的,然嬈風很帥,也很酷。他輕輕笑了一下,開口說道:“我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剛纔救你純屬只是預料之外的巧合而已。”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讓人無法拒絕。
“噢,原來。”我的目光還是忍不住的在他身上流連,真的是很美的一個人,他的頭髮和邵羅一樣是紅色的,但是泛着一點點溫柔,是那種純淨的火紅,相信愛他的人都會因爲這點而感到溫馨吧!坦白的說,不知道因爲什麼看着他的時候我的心裡真的是很緊張,很心虛。
突然地,他向我靠近了一點,強勁有力的手臂將我摟進他的懷裡,如薄櫻般的雙脣覆蓋着我的嘴脣,他的呼吸就在我的脣邊,他的睫毛劃過我的面頰,他……他在幹什麼?天啊!
我們。
他,他到底幹了什麼?
睜開眼睛,我看到他的臉,離我那麼近,那麼清晰。
我大叫着,瘋狂地用力推開他。怎麼會有這樣一個……
“喂!你到底要幹什麼?混蛋!”“啪——”我氣急敗壞的在他光潔如玉的臉頰上留下一記紅紅的掌印。“本來以爲你救了我,我對你心懷好感,卻沒有想到你居然佔我的便宜,然嬈風,我算看錯人了!哼!”
向他撒完氣之後,我轉過身想要離開,卻沒想到他忽然拽住我的手臂,這個傢伙,佔了人的便宜還要幹什麼?我氣沖沖地轉過頭去,看到他放大十倍的臉。
“夕,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可以的,對吧!”他的臉離我很近,他的眼睛裡閃爍着淚影,但是我沒有注意,此時此刻我只覺得他像極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我一直逃避的又愛又恨着的格安琦。
“你……”他將纖細白皙的手指放在我的雙脣上,我可以感受得到屬於他的溫度,冰涼,寒冷。
“不要說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聽我說完。”
我厭惡的看着他,可是心裡卻很平靜。他說:“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被我吻了之後是這個反應,哈哈哈!可以想到,你心裡已經被一個人駐足了,告訴你,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我會把那個人趕出你心裡,然後,讓你徹徹底底的愛上我。”然嬈風對我淡淡的笑着,眼睛裡盡是我熟悉得不能熟悉的眼神,說完這句飽含殘忍的話,他,隨後便消失在了這鬱鬱蔥蔥的松柏林中,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可是,只有我心裡的恐懼是那麼真實。
我站在原地,大口地吸着氣,可是怎麼都填不滿心裡的空虛。怎麼世間會有第二個他,太不可思議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風吹着我的肌膚,全身寒冷。
搖搖晃晃回到校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西方那片天跟那裡天空一模一樣,那麼深紅,就像是用血染過的一樣,那麼觸目驚心,悲傷得驚心動魄。
從屋裡傳來一段對話聲,是依琴,還有一個女生是我不太認識的,不過她的聲音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聽到過。我正想用鑰匙打開校舍的房門,突然聽到依琴的說的話,便停下手裡正進行的動作,偷聽着她們的對話。
依琴說:“等待一個人也是很快樂的。”
“我不明白。”
“因爲知道結果呀!知道結果是他和自己擁有着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愛情。”
“哼。有點諷刺吧!”那個女生說道。
“你和安卡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也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在我五歲的時候,安卡哥哥也剛五歲,我因爲撿已經掉到河裡的風箏,摔了一跤,將腳崴了,是哥哥揹我回家的,回到家的時候,我的父母還有安卡哥哥的父母正在談一筆生意,哥哥對我們的父母說,他說他長大了要做我的丈夫,那時候我很錯愕,但是心裡也有說不盡的興奮,父母也同意了。……半年後,哥哥和伯伯一起出國了,我一直守着當他新娘的願望等待了他十年。十年後,我如願以償的見到了他和伯伯的面容,我真的內心有種說不出的開心,依琴,你懂嗎?我很開心。可是,跟安卡哥哥相處的這些天,我覺得他變了,變得不像他自己了,像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冰冷的人,而面對我的時候,他好像,他的眼睛裡完全沒有以前對我的憐惜和關愛,他的眼睛是空洞的,我只能讀到他對我的空白,要麼就是他的心裡有另外一個人,可是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直到昨天,哥哥被一個名叫洛緋夕的女生刺傷的時候,我想去看他,卻看到他和緋夕在一起,他們的眼神是那麼的……,我無法想象,真的,我無法想象。”到了後半段,那個女生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我想,她應該是在哭泣吧。
“她是莉雅。”我輕輕地驚歎着。
依琴微微苦笑了一下,可以想象,她現在的眼睛裡應該是噙滿了淚水,沒有人比她更能體會這種感同身受的痛苦了。
“莉雅,知道嗎?你要學會堅強,我相信你一定會活得很快樂的。”
“依琴……嗚嗚嗚……嗚嗚……”
原來莉雅不是因爲了解格安琦的事情,而是她根本不瞭解,是她誤會了,她不明白我們這種微妙的關係。
我打開門,鑰匙打開的時候發出的聲音,驚動了裡面的人。我站在門口,不想進去,莉雅對我笑了一下,隨即出去了,玻璃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明明像是她流淚的時候的那種心碎。看着她奔跑的背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小,直至消失,我才走到牀沿邊坐到依琴的身旁。
“你都知道了。”依琴沒有看我,顯得有點失魂落魄。
“嗯。”我輕輕地應道,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你既然瞭解了,怎麼還來找我,緋夕,我問你,你到底還當我是朋友嗎?爲什麼你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都不跟我說,而且那個人還是和我同病相憐的人最愛的人!”她的眼睛通紅通紅的,燃燒着怒氣,我很害怕,害怕她又會再次生我的氣,避開我。
“依琴,陸安卡是格安琦,他跟格安琦是同一個人。”我做着最後的掙扎,想盡辦法讓她冷靜下來。
“是嗎?你以爲我會那麼好騙嗎?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格安琦他死了,他在十年前就死了!”依琴發了瘋似的大聲的怒吼着。
“依琴?你說格安琦死了?”
“哼,是啊!被我們殺的,那個十年前,他和你最後一次看緋紅色的天空的時候就是你和他告別的時刻了,我親眼看見,他的身體被粉碎,化成流螢,消散了。”她臉上掛着深深的苦笑。
“難道……是這樣。是這樣嗎?”格安琦那個大混蛋,騙我,居然騙我,爲什麼要騙我?我雙手捂着臉緩緩地癱坐在冰涼的地上。
我只是你的累贅嗎?沒有資格和你站在同一條線上嗎?
“緋夕?你怎麼了?”依琴蹲坐下來,雙手輕輕的扶着我。
“依琴,如果連你也離開我,我就真的毫無價值了。”我緊摟住她的肩膀放肆地大聲哭着。
格安琦告訴我他只是離開了,原來是和他們爲了我……可是他沒有死,他的樣子也根本都是假的,他一直藉着安卡的面目和我們對視,而安卡一定還在法國的某個地方。可是現在他和他真實身份揭露的至關重要的兩個人都牽扯到了一塊兒,才讓我受這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