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莫小林嚇慘了，可憐兮兮的站在牆角，哪裡還有之前的氣焰？
三少爺說：“沒什麼，我只是氣不過！”
“氣不過什麼？”
“自己命不好，是庶出！”他冷聲道。
“哼，庶出又如何？”大老爺冷冷道：“你要真的氣不過，就自己爭氣一些，把自己想要的東西都爭到手。”
三少爺鼓起勇氣，小聲的頂了一句。
“我怎麼爭？我一個庶出，拿什麼跟人家爭？出生嗎？爹的寵愛嗎？還是孃的孃家？”
大老爺怔了怔，頓時怒道：“你就只盯到這些東西？”
他看着三少爺一臉失望，說：“我問你，你曾祖父什麼？”
曾祖父？他沒有什麼印象了，但是他知道曾祖父是出生平民，從鄉試考童生起，慢慢的考上了狀元。又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纔打下了莫家的基業。
大老爺說：“你雖是庶出，可你上的學堂，與你大哥當年上的一樣，連夫子都是同一個。我能給你提供的東西都給你了，你自己不爭氣，偏偏要拿自己的出生跟你大哥比，你不成氣能怪誰？
你非要怪罪在出生上，那就去怪天老爺沒安排你投個好胎，哼，我還不滿意自己的出生呢，我要是投身到皇家多好，皇長子，是不是一出生就能坐擁天下了。”
這個比喻好，羨魚都忍不住對大老爺鼓掌。
“哼，你以爲生得好就命好嗎？”大老爺這邊還沒完，他道：“要是皇長子不爭氣，那他就沒辦法安穩的坐上皇位。要是嫡長子不爭氣，給他這份家業，他守得住嗎？自己不爭氣，就算將最好的東西捧到你的面前，你依然會成王國之君，全將家底敗光！”
大老爺這邊越說越亢奮，莫小林都看不下去了。
“差不多得了啊，你知不知道你這些話是什麼話？要是傳出去，小心言官彈劾死你。”
大老爺怒氣衝衝的回過頭對他吼道：“老子的地盤誰敢傳出去？”
莫小林：“……”
“哼，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大老爺叉着腰來回幾步，又指着嚇成老鼠的三少爺怒道：“老子告訴你，你再敢沒事找事，分不清敵我親疏，別怪老子翻臉無情，將你攆出去。免得你將來犯了大錯，連小命都保不住！”
三少爺從來沒被人這麼罵過，尤其是這個爹，對他來說像隱形的爹。
今日他罵的他話，甚至比一年裡加起來他同他說的話還要多。
這讓他覺得……很真實。
而羨魚，卻是聽出些別樣味道來。
尤其是最後兩句。
大老爺看似像個原地爆炸的刺蝟，誰惹他扎誰，實者，他是想罵醒了三少爺。
不管是他聽了風姒泗的讒言，對莫臨淵的馬下藥，還是他自私自利的帶着假玉佩逃跑，都是犯了大錯。
再這麼下去，他可能真的會做出什麼事來，從而傷害了家人毀了他自己。
但願他能明白大老爺的苦心。
大老爺罵完便走了，大夫人這纔敢說話。
“來幾個人將這屋裡收拾一下吧，這些壞掉的傢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