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小小姐現在已經睡了，奴婢能不能出去一趟？”
羨魚微微詫異，問：“你出去做什麼？有什麼需要，找尚武，他讓人給你弄來。”
奶孃一臉爲難，說：“不是需要什麼東西，而是……”
她看了看羨魚道：“大少奶奶您自己也給小小姐餵奶，我這奶水就多了出來，現在已經很漲了。”
呃……
那要怎麼辦？擠一點兒出來？
“我家小丫頭還在家呢，既然有多的奶，我想給我家小丫頭喝一點兒。”
羨魚恍然大悟，心中突然感覺有些酸澀。
這些奶孃，都是自己生了孩子，捨不得將奶給自己孩子喝，而是出來賣奶，將奶給有錢人家的孩子喝。
而他們自己家的孩子，多半就是喝點兒米湯拉到。
可是受過文明教育的羨魚知道，對嬰兒來說，沒有什麼東西有母親的奶營養更好。
如果從小就沒吃過母親的奶，會長得不如同齡人好，抵抗力也會出現問題。
可是不家中困難，也沒人原意賣自己的奶，讓自己親生的孩子餓肚子的。
“是我疏忽了，其實……”羨魚本想說，其實她自己的奶夠孩子吃的，既然你家的孩子得吃奶，不如就回家奶自己的孩子。
可是想想，既然人家是迫不得已出來賣奶的，她這麼說，豈不是斷了人家的生路？
羨魚想了想，便道：“其實你可以將你家的孩子抱到這裡來一起帶呀，不然你天天兩頭跑，不也累得慌嘛！”
“啊……？可……可以嗎？”奶孃一臉震驚的看着羨魚。
“當然可以呀！”羨魚笑道：“兩個孩子在一塊兒，也有個作伴的呀。這樣，你可以奶自己的孩子，也可以給我的孩子喂好。不然你現在走了，萬一一會兒她醒了要找你怎麼辦？”
“謝謝大少奶奶，我……我……”
奶孃激動得語無倫次，一個勁兒的對她感激涕零。
她老擔心自己在僱主家，家裡的孩子沒人管呢。
要是既能賺錢，又能自己看好孩子，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好了，別說了！你謝謝我，我心領了！”羨魚笑道：“你現在就回去，將孩子的東西收拾一起，抱着她一起來了。”
羨魚想到了替自己死去的那個女嬰。
按照莫臨淵的說法，當年自己娘帶着大家逃命的時候，不光有自己與莫臨淵，還有奶孃與奶孃的女兒。
奶孃的女兒爲什麼會跟他們一起逃命？
當年自己的娘，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她可憐奶孃的女兒沒奶喝，沒人照顧，所以特地恩准了她將自己的女兒帶到家中。
普通有錢人家不會這麼做，也許因爲她是南國人，所以在她哪兒，沒這麼多規矩。
可是，那個小憐的小姑娘卻替她死了，還是奶孃親自下的手。
羨魚獨自躺在牀上，腦中幻化出那一幕，很是心悸。
“咚咚……”尚武敲響了門。
“大少奶奶，您睡了嗎？”
羨魚的思緒被尚武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嗯，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