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純純從懷中拿出繡帕,擦着樂樂的眼淚,可是怎麼擦,她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樂樂深情的捉住烏純純的手,從她手中結果帕子,背過身,自己慢慢的擦,並且抽抽搭搭的說:“你說你會帶我走,所以你在後宮絕對不能出事,有事你也不能瞞着我,就算是我出事了,你也不能有事。”
“不行,你出事了,我怎麼能坐得住。”
“你一定要坐住,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跟你回邊疆。”
“切。放一百個心,就算你不願意走,我都會拖着你跟我回。”烏純純掩飾住心裡的難過,將樂樂扳過身,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後宮越來越複雜,你自己要小心,我不在的時候,儘量少出門,現在孟家勢力龐大,如果拿不到爺爺的虎符,勢必會針對我們,你跟烏家的暗衛聯絡的時候,留個心眼。”
“我知曉的,放心,我都在後宮五年了,我能不知道這些事。”
“哎,其實我不想將懷有身孕一事公佈於衆的,從一開始打算就是隱藏這孩子,謹防烏家對孩子下手,可是發現,隱藏比不隱藏更危險,還不如方方的承認自己懷了孩子,更有保障,你看看蒲草殿外面重兵把守,現在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就知道這孩子有多重要。”
樂樂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殿外,甚是憂心,雖說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但是這些重兵哪些是皇上的人,哪些是孟丞相的人已經傻傻分不清,看似高貴的待遇,其實就是將蒲草殿隔離了起來,外面一隻蒼蠅飛不進來,屋內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次日,正在烏純純忙着招待這貴人那嬪妃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就施施然的來了。見到她,烏純純恨不得上去扇她兩巴掌,不過有衆人在場,她也就沒有下去手。
畢竟親姐妹之間還是得留點面子,免得烏家人說她以大欺小。
“姐姐,沒想到你剛出冷宮就升妃,並且還懷了孩子,真是在人意料之外啊。”烏圓圓身後跟着五個丫頭,其中一個丫頭還拖着烏圓圓的手,這架勢比孟太后還有派頭。
烏純純聽着這酸不拉幾的話,也沒好臉色的回了句:“恩,我一出冷宮就聽說妹妹升爲嬪妃,也是很出人意料了。”
其實得知烏圓圓升嬪的時候,烏純純還是不意外的,畢竟替孟家做事,二孃還跟孟太后是閨房密友,這麼快升嬪也是正常的,但是她唯一見不得的就是,生爲烏家人,確做對烏家不利的事,將冷貴人喜歡女人的事情抖出來,雖然不是陷害,但也落井下石了。
“妹妹只是升個嬪,姐姐可是升妃,嬪和妃差距可以很大了,況且姐姐還懷了皇上的孩子,着實讓妹妹豔羨。”
“那你就豔羨吧。”
“……”
僅一句,就堵的烏圓圓下面的話說不出來。
其實她根本就不想來這裡,原本烏純純從冷宮出來還是跟自己一個品階,自己還在洋洋得意,打算遇見她,就好好炫耀一把,挖苦她一下,哪想到不過幾日,烏純純就升了妃,這速度,簡直不能讓她理解,並且升妃就算了,竟然還讓她壞了皇上的孩子……皇上的孩子明明只有她可以懷的,憑什麼讓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懷上。
烏圓圓咬牙切齒,完全沒想到自己的這副嘴臉讓當場所有人都瞧了去。不過好在王木雨機靈,立馬召集坐着的姐妹,齊齊向烏純純告辭,留下兩人在院中,畢竟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烏圓圓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待衆人走後,烏純純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將笑臉改成了不耐煩,儼然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烏圓圓瞧着烏純純的神色,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但是她不是自己願意來,而是受人所託,來說事。
“姐姐,我們雖然不是同母的姐妹,但是好歹都是烏家人,作爲烏家人的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做人不要太囂張,人在做,天在看了。”
“噗……”這句話,徹底將烏純純逗笑,到底是誰在做,天在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可不是囂張,“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照過鏡子。”
這莫名奇妙的一句話將烏圓圓弄的一臉茫然,她連忙用手在臉上摸了摸,確定臉上沒有東西,才說道:“姐姐什麼意思?”
烏純純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如果你照了鏡子,你就會知道現在是誰在囂張。”
“姐姐,我可是個嬪,我可囂張不起來。”聽明意思的烏圓圓立馬開始反駁,並且怒髮衝冠的說道:“不要以爲自己有了身孕,就了不起了,告訴你,這後宮還有孟太后,只要孟太后在一天,就算你有孩子,也頂不了事兒。”
“嘖嘖嘖,左一個孟太后,右一個孟太后,剛剛自己還在說是烏家的人,現在搞得好像你是孟家的孫子一樣,哎,我是不是應該告訴爹爹,他多了一個孟孃親啊,我想爹爹表情一定很精彩。”
“烏純純,你不要胡說八道。”烏圓圓開始着急。
論胡攪蠻纏的口才,除了裴依錦,烏純純還沒怕過誰。
“我就胡說八道了,怎麼滴吧,你是要來咬我一口,還是要來打我一頓,咬我一口的話,記住叼住我的鞋梆子,打我一頓的話,我勸你還是掂量掂量你的身板,要是有個輕微骨折什麼的,我可是不負責的,畢竟我不是什麼好人。”
“你……”烏圓圓頓時氣結,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詞能形容烏純純的無賴,她這種行爲跟地痞流氓沒什麼兩樣。不過氣順了的她,猛然想起,自己不是來跟烏純純耍嘴皮子的,而是來送警告的,所以她改了方纔的心態,理了理自己胸前的長髮,規規矩矩的說道:“姐姐,你可知當年宓妃的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死的嗎?”
烏純純頓時一驚,但面上還得保持笑容的回道:“怎麼,你想在這裡跟我討論皇上的親兄弟死亡的過程嗎,我敢保證,你把事情說完,屋外的人就把你抓起來,送進宗人府問斬。”
“呵呵,姐姐,你以爲我這麼愚鈍。”
我不是認爲你愚鈍,而是你一直都很愚鈍啊,妹妹。烏純純苦哈哈的想到,其實有貌無才纔是正常的,像那種有貌有才的畢竟是少數,孟嬌嬋就是那少數中的精英。
“妹妹,你有什麼要說的就直說吧,近來我特別容易睡着,現在我就很瞌睡。”
看着烏純純一副真的快要睡過去的樣子,烏圓圓只能將素手捏了捏,纔沒跑過去將拳頭揮下去,她正正了音,嚥下聲音中的不甘,說道:“既然懷了孩子,姐姐你就不要操心外面的事,好好在屋中養胎,方可母子平安,要是養胎還不安分,小心吹到冷風,對孩子和你都不利啊,當然妹妹我這也是隻關心姐姐和皇嗣的安康,纔好言提醒,並無他意的。”
好一個並無他意,她這意思可大了,能說出這中暗藏玄機的話,肯定不是烏圓圓自己想的,背後又是孟家人指使的吧,都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的,真當她烏家人好欺負。
“謝謝妹妹的忠告,不過姐姐有句話你一定要聽着,並且你還的說給‘他人’聽,你先過來一下。”
烏純純躺在椅子上勾了勾手指,一副好商量的模樣讓烏圓圓放了心的走了過去。哪知人剛靠近烏純純,就被烏純純一巴掌摑了臉。
還在懵神之際,就聽到一個蕩氣迴腸的聲音說道:“元豐烏家,做事頂天立地,並誓殺兩種人,一種人是對元豐不利,企圖謀害百姓的人,一種人便是不忠不孝不義之人,如果犯了這兩種,不論何時,不論何身份,烏家人勢必取他狗頭。你……聽明白了嗎?”
烏圓圓癡呆的看着烏純純的眼,白玉般的眼白內部泛着幾絲血紅,可就是這幾絲血紅,讓烏圓圓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讓她來不及跟烏純純理論她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急迫的奪門而出,根本不敢回頭再多看一眼。
同烏圓圓一起來的五個侍婢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看見自己的主子瘋一般的跑了出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和氣勢,就像看到了閻羅王一般。
……
沒多久,院中徹底的清淨,晚風吹起烏純純額前的髮絲,讓她看起來有一絲落寞又有一絲哀涼。
樂樂從屋內走出,左手遮住了烏純純眺望遠方的雙眼,右手輕輕的拍着烏純純的肩膀,安撫她失控的情緒。
剛剛的話她在裡面都聽見了,孟家裸的警告,完全無視了這還是在皇宮,還是在重兵把守的情況下。
皇宮都是如此,邊疆怕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樂樂,爺爺現在還好嗎?”
“不知,消息徹底封鎖,邊疆的消息傳達不過來,我們的消息送不出去。”
“這麼說,孟家派去的人已經到了邊疆了。”
“應該是。”樂樂也不敢篤定,現在這個情況,誰都猜不準倒是是怎樣。
烏純純掰開樂樂捂眼的手,看着秋葉一片一片被風吹落,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懷孕的時間真的很難熬啊!”
……要是不懷孕,爺怕是已經想方設法的回邊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