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青海!?
陳慶心頭劇震。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出身五臺派、高林縣實權第一人都尉龐青海!
在這高林縣,無人不知其名,無人不曉其威。
可傳聞中,他不是身受重傷了嗎?
龐青海打量着面前陳慶,聲音聽不出喜怒:“風雪夜行,倒是好興致。”
陳慶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抱拳道:“晚輩陳慶,見過都尉大人。”
“石文山死了。”
龐青海開門見山,目光緊緊盯着陳慶的雙眼,捕捉着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就在前面那條巷子裡,死狀悽慘,有人看到一道身影,身法極快。”
陳慶眉頭微蹙,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愕與一絲不解,“石館主死了?這大人是在懷疑我?”
他語氣坦然,帶着一絲被冤枉的無奈,“在下剛剛練功完畢,正欲歸家,途經附近,確實聽到些打鬥聲響,心中驚疑,這才尋了處僻靜地方暫避。”
“至於石館主……讓在下殺人?在下豈敢?也自問無此本事,石館主乃化勁大成的高手,弟子不過初窺門徑,如何能敵?”
他的表情,語氣都滴水不漏,眼神澄澈,帶着年輕人應有的緊張和急於辯白的誠懇。
還有那份驚愕和茫然,就像真的只是被捲入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
不敢?沒本事!?
良久,龐青海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石文山勾結逆黨,販賣私藥軍械,罪證確鑿,死有餘辜,他死了,倒是省了些麻煩。”
他沒有再追問,只是話鋒一轉:“陳慶,你根骨或許平平,但這份心性……實屬罕見。困在這小小高林縣,可惜了。”
陳慶心頭一跳,面上依舊維持着困惑:“大人何意?在下愚鈍,還請明示。”
龐青海道:“可曾想過拜入五臺派?”
五臺派!?
陳慶的心臟猛地一縮。
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登天梯。
“好好想想,高林這盤棋,快下完了。”
龐青海彷彿只是隨口一提,不等陳慶有任何反應,便已轉身,玄色大氅在風雪中劃出一道的弧線。
陳慶看着龐青海的背影,隨後飛縱到屋檐之上,伏低身軀,目光穿透漫天風雪,死死鎖定了那幾處爆發的核心之處,正是黃府、朱府、仁合藥行……還有望遠鏢局!
風雪呼嘯,掩蓋不住內城各處傳來的金鐵交擊,淒厲哀嚎的聲音。
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
原來如此!
陳慶念頭急轉,恍然大悟。
石文山被追蹤絕非偶然,龐青海重傷是假,蟄伏是真。
今夜,極有可能是他收網的時刻!
自己擊殺石文山,不過是恰巧撞在了這場雷霆風暴的邊緣,替龐青海提前拔掉了一顆釘子。
“此地不宜久留!”
陳慶身形在屋頂上穿梭,向着城外家中疾馳而去。
悄無聲息地翻入自家小院,陳慶的動作輕若狸貓。
屋內一片漆黑寂靜,韓氏顯然早已熟睡。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閃身進入自己那間臥房,反手輕輕閂上門。
接着,陳慶拿出從石文山屍體上摸出的東西。
銀票五百兩,這顯然不是石文山全部身家,但隨身攜帶如此數額,足以說明其財力。
還有一本薄薄的書冊。
陳慶原以爲是《破風手》秘籍,沒想到翻開扉頁,卻是一愣,“八極金剛身!?”
壓抑住心頭的悸動,他迅速翻閱起來。
這赫然是一門上乘硬功!
硬功在武道一途,向來被視爲低劣武學,錘鍊肉體,難登大雅之堂。
但那多是指下乘硬功,只需一味苦熬苦練,缺乏精妙法門。
上乘硬功則截然不同,練成之後,戰力絕不遜於宗派的上乘武學,某些方面甚至更加強悍!
然而,上乘硬功有兩個致命缺陷:其一,它無法衍生滋養內息的“氣”,無法固本培元。常年廝殺,極易積累暗傷,導致修煉者大多短壽。
其二,修煉過程異常艱難,需要大毅力、大恆心,還必須輔以昂貴的藥石外力,方能層層突破。
正因如此,有條件的世家子弟不會去練這門耗時費力又傷身的功夫,沒條件的平民百姓則根本負擔不起。
久而久之,真正的硬功高手日漸稀少,甚至淪爲傳聞中世家訓練死士的手段,聲名狼藉。
但這些缺陷,對擁有天道酬勤命格的陳慶而言,卻非難事!
八極金剛身共有八個境界,鐵衣,銅筋,鋼骨,磐石,金身,虎象,混元,金剛不壞。
這八個境界分別對應內家拳和上乘武學境界,鐵衣,銅筋,鋼骨恰好對應內家拳的明勁、暗勁、化勁。
“那《釣蟾勁》.是殘卷?”
看到這,陳慶猛地反應了過來。
他一直覺得內壯秘術《釣蟾勁》不該只有三個境界。
如今想來也是理所當然,宋虎怎麼可能擁有一門完整的內壯秘術?
顯然他手裡的《釣蟾勁》不過是殘缺的。
若日後有機會,定要將這《釣蟾勁》補全。
陳慶繼續翻閱《八極金剛身》,很快,腦海中便浮現一道亮光:
【八極金剛身入門(1/100)】
“這進度要求並不算高……莫非是因爲我本身境界已達化勁?”
陳慶發現,要達到第一境“鐵衣”並不困難,而且這是在未服用任何輔助藥物的情況下,僅需一月就能達成。
回想當初,他從無到有練至明勁,可是用了整整兩個半月。
將銀票和《八極金剛身》仔細收好,陳慶心中暗道:“有了這《八極金剛身》錘鍊筋骨,再加上《釣蟾勁》滋養內壯,受傷的風險應該會大大降低。”
他心中不由升起強烈的好奇:這一內一外兩門奇功若都練至深處,自己的肉身將會強悍到何種地步?
風雪正疾。
高林縣內城,黃家。
“轟!!!”
包裹鐵皮的厚重府門,在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中轟然向內炸開!
木屑鐵片混合着積雪激射。
火光瞬間照亮了門洞,映出一隊隊身披玄色鐵甲,手持勁弩長刀的士卒。
他們眼神冰冷,行動迅捷的涌入府內,皮靴踏雪的簌簌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奉都尉令!緝拿叛逆!放下兵刃,違者格殺!”
一聲炸雷般的暴喝響徹庭院。
“敵襲!!”
“保護家主!”
黃府內瞬間炸開了鍋,護院門客從各處衝出,刀劍出鞘,試圖抵抗。
一時間,庭院內刀光劍影,廝殺一片。
暗勁高手的怒喝與普通護院的慘叫交織在一起,鮮血噴灑在潔白的雪地上,觸目驚心。
“結陣!弩手壓制!”
縣兵小隊訓練有素,盾牌手在前結陣,後方勁弩攢射。
淬毒的弩矢帶着尖銳的破空聲,頓時前方護院死傷一片。
那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護院,在軍隊的強弓硬弩和戰陣配合下,顯得脆弱不堪。
唯有護院頭目,門客勉強抵擋。
黃承宗在內堂被驚醒,臉色煞白。
他剛披衣衝出,身後便如影隨形般跟出一位身形枯槁,眼神銳利的老者。
老者周身氣息沉凝如淵,顯然是剛剛結束運功調息。
黃承宗剛衝出內堂,迎面便撞上如潮水般涌來的縣兵。
“哼!找死!”
那枯槁老者冷哼一聲,一步踏前,擋在黃承宗身前。
他枯瘦的手掌看似隨意地向前一按,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氣勁轟然爆發,前方几個的縣兵如遭重錘猛擊,鐵甲凹陷,口中鮮血狂噴,五臟六腑瞬間被震得粉碎,身體如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砸入人羣,引起一片混亂。
哧!
就在此時,夜空中驟然響起一聲刺耳的銳嘯!
一道烏光撕裂風雪而來,所過之處,空氣彷彿都被穿透。
目標直指那剛剛發威的供奉!
“什麼?!”
枯槁老者眉頭一擰,一股致命的危機感瞬間襲來。
“龐青海?!不可能!你明明.”
他瞬間想到了什麼,心中駭浪滔天,數月前那場精心策劃的伏殺,他可是親自出手,確認龐青海重傷垂危。
正是篤信此點,他才徹底站在黃家一邊。
老者驚怒交加,全身勁氣瘋狂涌動,雙掌猛然推出,試圖硬撼這奪命一槍。
然而,那長槍蘊含的勁道遠超他想象,更帶着一股決絕的殺機。
噗嗤!
烏光沒有絲毫停滯,帶着摧枯拉朽之勢,瞬間洞穿了老者雙掌,精準無比地貫入他的胸膛。
槍尖透背而出,帶出一蓬滾燙的血霧!
黃家供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身體被長槍上蘊含的勁道帶得向後飛起,重重釘在了內堂的門柱之上!
鮮血如泉涌,瞬間染紅了柱身和地面。
不遠處,風雪中,出現了一道人影。
正是高林縣都尉,龐青海!
他身形挺拔,眼神銳利,哪裡有半分重傷垂死的模樣?
“龐青海……你沒重傷?!你一直在等這一天!”
黃承宗呼吸一滯,眼中帶着難以置信。
他親眼看到龐青海重傷,而且仁和堂的莫大夫,草本居王大夫親自把脈,龐青海命不久矣,只能依靠藥物吊着。
龐青海冷冷的道:“黃承宗,我早就提醒過你了,越界就是尋死。”
“哈哈哈哈……”
黃承宗看着供奉的屍體,又看看周圍被迅速絞殺殆盡的抵抗力量,心知大勢已去,絕望地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瘋狂與不甘,“成王敗寇!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我黃家……認栽!”
幾乎在同一時間,朱府方向也爆發出震天的喊殺與火光。
朱家家主剛送走曹鐵山,府邸就被縣兵重重包圍。
朱府的精銳與朱家門客試圖依託府邸抵抗,但縣兵顯然有備而來,攜帶了撞木和鉤鎖,強攻猛打。
仁合藥行這個私藥流轉的核心樞紐,更是重點打擊目標。藥行庫房被撞開,縣兵如狼似虎地衝入,將正在搬運、試圖銷燬賬簿和藥丸的管事、夥計盡數拿下。
成箱的‘聚血丸’和‘蝕骨膏’被擡了出來,在火把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
松風武館因爲館主石文山陳屍暗巷,羣龍無首。
當縣兵殺到時,很快便控制了武館。
風雪呼嘯,掩蓋不住內城各處傳來的金鐵交鳴、瀕死哀嚎的聲響。
這場蓄謀已久的雷霆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使得高林縣盤踞多年的黃,朱兩家及其爪牙,土崩瓦解。
天剛矇矇亮,風雪稍歇。
高林縣,尤其是內城,卻瀰漫着一種劫後餘生的喧囂。
長街之上,積雪被踐踏得泥濘不堪。
街角茶館,爐火正旺,卻無人有心思喝茶。
人們擠在門口、窗邊,議論聲如同沸騰的開水:
“聽說了嗎?昨晚縣兵抄了黃家、朱家!火光沖天,殺聲震了一夜!”
“何止!仁合藥行、望遠鏢局、松風武館……全被端了!我的老天爺,這是要把天捅破啊!”
“我就說都尉大人怎麼可能真重傷?原來是裝病釣魚!這下好了,一網打盡!”
“嘿,什麼高林商會?根本就是賊窩!私藥!甲冑!勾結河匪!哪一樣不是殺頭的罪過?龐都尉英明!”
“快看!那是朱二少爺的夫人?天啊,她們也……完了,高林縣真變天了!”
“血河幫也被抓了,活該!平日裡欺行霸市,這下報應來了!”
“松風武館石館主呢?怎麼沒見着?”
一個個爆炸性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般飛速傳播,攪動着這座剛剛經歷血火洗禮的小城。
周氏武館內,同樣議論紛紛。
昨夜高林縣驚天動地的變故,如同冬日驚雷,震得所有弟子心神搖曳,哪還有心思練功?
話題全圍繞着那場雷霆風暴。
弟子們聚在一處,臉上寫滿對龐青海雷霆手段的敬畏。
高林商會那等龐然大物,竟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這翻天覆地的變化,委實太過驚人。
陳慶站在角落,臉上也適時地露出幾分震驚和茫然,心中卻是不起波瀾。
孫順湊近低聲道:“陳師弟,這高林商會倒了,可是一件好事.咱們周院的掛職文書總算可以發出去了。”
陳慶道:“是啊,孫師兄你也可以不用考慮去雙葉縣了。”
孫順長舒一口氣,用力點頭。
如果可以,誰願意背井離鄉?
就在這時,周良從後院走了出來。
他眉頭緊鎖,眼中帶着揮之不去的憂慮。
“都肅靜!”
周良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沉重的威嚴,瞬間壓下了院內的竊竊私語。
所有弟子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這幾日,局勢動盪,人心叵測。”
周良目光掃過衆人,沉聲道,“若無必要,所有人不得擅自離開武院!緊閉門戶,勤練武功,莫要捲入是非之中!記住,謹言慎行,禍從口出!”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弟子們心頭一凜,齊聲應道:“是,師父!”
院外突然傳來鐵甲相撞的脆響。
兩名身着玄色勁裝縣兵當先跨入,眼神銳利掃視全場。
喧譁聲瞬間死寂,所有弟子噤若寒蟬。
緊接着,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都尉親衛龐九。
他目光如電,徑直走向陳慶,躬身道:
“陳師傅,我家大人有請!”
譁!
此言一出,周院一片譁然!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陳慶身上!
都尉龐青海親自傳喚陳慶?!
周良快步走了過來,沉聲問道:“龐大人相召小徒,有何吩咐?
龐九抱了抱拳,道:“周師傅,陳師傅是我家大人貴客。”
龐青海是何等人物?
陳慶……竟成了龐都尉的貴客?!
“師父,我去去就回。”
陳慶神色平靜,對着龐九道:“有勞了。”
“請!”
龐九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慶跟隨龐九,穿過氣氛肅殺、甲冑林立的高林縣兵大營。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氣和一種壓抑的冰冷。
沿途所見,皆是神情冷峻的兵卒,押解着垂頭喪氣、衣衫不整的囚徒,或是搬運着貼了封條的箱籠財物。
昔日高高在上的豪門僕役、護院,此刻如同喪家之犬,瑟縮在寒風裡。
其中,也包括他們的家眷。
徐秀華跪在那裡,頭髮散亂,華麗的錦袍沾滿了泥污,精心保養的臉上再無半分矜貴,只剩下恐懼和絕望。
她擡起頭,正好與陳慶平靜無波的目光撞個正着!
那一瞬間,徐秀華雙眼圓睜,彷彿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景象。
她認出了陳慶,那個她曾視爲隨意拿捏的漁戶小子。
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而且是在龐都尉的親衛引領下,如此平靜地走進來的。
跪在她旁邊的徐芳也看到了陳慶,同樣滿臉訝然。
龐九目光微動,笑眯眯地問道:“陳師傅認識?”
陳慶擡手指了指徐芳:“旁邊那個,認識。”
龐九瞭然,輕鬆地道:“盤查清楚,若無關緊要,到時候放了便是。”
他身爲龐青海親衛,自然明白龐青海對陳慶的拉攏之意,此刻不過是順水推舟送個人情。
陳慶抱拳:“多謝了。”
龐九笑道:“舉手之勞,陳師傅不必客氣。”
最終,龐九帶着陳慶來到校場旁一座戒備森嚴的石廳。
龐青海端坐廳中主位,面前寬大的桌案上,堆滿了玉盒、房契、銀票、寶藥……琳琅滿目,皆是抄沒的驚人財富。
“都尉大人,陳師傅到了。”龐九躬身稟報。
龐青海擡手一指下首的一張空椅:“坐。”
陳慶依言坐下。
龐青海的目光看着廳外,“魑魅魍魎,藏污納垢,自以爲一手遮天,殊不知法度如爐,終將一切邪祟焚盡。”
陳慶抱拳道:“大人明鑑。”
龐青海收回目光,落在陳慶臉上,開門見山:“一整晚,想的如何?”
陳慶道:“請大人指點迷津。”
“我五臺派收徒,並非僅靠武舉一途。”
龐青海緩緩道:“其外門廣納良才,無論出身。只要資質尚可,出得起費用,皆可拜入外門,修煉中下乘武功。”
“在外門打磨三年,根骨、心性、悟性皆達要求者,其詳細信息會被提交至內門各位院首案前。若哪位院首看中,便可將其收入門下,得授心法真傳,一步登天!”
陳慶默默聽着。
這是常規路徑,三年外門苦修,等待被挑選,充滿了不確定性。
他如今已經到了化勁,根基已穩,再在外門蹉跎三年,時間成本太大。
甚至不如等待武舉。
“當然,這條路耗時長,且要看運氣,不過……五臺派還有一條規矩。”
龐青海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凡與內門弟子有親族淵源者,持有效舉薦信與信物,可免外門三年苦修,直接交由院主審覈,若通過“
他頓了頓,“便是內院弟子,得授上乘心法。”
陳慶雙眼不由得一亮。
直接進入內院,這無疑是一條捷徑。
省下的三年時間,對他而言彌足珍貴。
但關鍵在於,這舉薦信……
就在他心念電轉,思索着其中可能性時,龐青海接下來的動作,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只見他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個材質古樸的信封。
“吳家那妮子向我提及你了兩次。”
龐青海語氣平淡,將信封輕輕推到陳慶面前,“再加上龐某身爲高林縣都尉,本身便有發掘、輸送人才之責。這是龐某的舉薦信函,信中並未指定具體人選,持此信者,便獲得直接提交信息、接受內門審覈的資格。”
他還有一點未明言:陳慶出身草根,毫無背景,若能借他之力拜入五臺派,這份香火情,陳慶日後必然銘記於心。
陳慶的目光看向了那封信,心臟不由得跳動起來。
五臺派!內門!上乘心法!
陳慶確實心動了,如果要等武舉的話,還要一年。
陳慶抱拳道:“多謝大人!”
“這封信只是一個敲門磚,能否進入五臺派的高手還需要交叉審覈,打鐵還需自身硬,最終能否成功,還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龐青海緩緩道:“前往府城,路途遙遠,吳家已安排妥當,三日後,從娘娘廟碼頭啓程,走水路北上,船隊是吳家運送靈魚的專船,安全便捷。”
三天後!娘娘廟碼頭!
陳慶緩緩擡起手,輕輕接過了信函。
龐青海看到這,滿意的點了點頭。
陳慶沉吟了半晌,“龐大人,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能否援手?”
龐青海看了陳慶一眼,道:“說來聽聽。”
他並沒有急着應下。
陳慶道:“家父陳武三年前服徭役,挖運河,至今杳無音訊”
“三年前,莫非是千仞渠?”
龐青海低語一聲,正色道:“這件事我會幫你打聽打聽,但是不敢保證.”
陳慶深深一揖,道:“勞煩大人了。”
龐青海揮了揮手,道:“好了,去吧。”
陳慶再次拱手,這才轉身,大步離開了氣氛肅殺的縣兵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