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醫院病房,葉勳掛着水,睡得很沉。
深情正收拾着東西,感覺到背後一股陰森森的冷氣襲身,不由顰眉。
依舊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還彎下身貼心的爲病人掖了掖被角,空調開的足,沒辦法。
“哎喲,瞧瞧,像這樣體貼會照顧人的姑娘,已經很少見了。”
三人間的病房,旁邊牀住的是一位中年婦女,看起來年紀不大偏偏白了大半的頭髮,之前一直在休息,這會兒轉醒,瞅着深情看,還忍不住說話解悶兒。
“是呀,現在的姑娘,別說照顧人,就連做飯都不太會咧,想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在外面找個媳婦,天天在家指手畫腳什麼都不做,嘴巴還不乾淨,氣死個人。”
最外邊那牀的病人也是來了興趣,麻溜接話。
深情的動作頓了頓,不敢搭腔,繼續安靜的做事。
“唉,都說人比人氣死人,這年頭,女兒比兒子好啊,我姐家的兒子,打從初中起就管不住,成天在社會在混,前幾天因爲打架進局子了,還不知道得花多少錢才能把人弄出來。”
“你說別人家的兒子怎麼可以找到這麼好的姑娘呢。”
兩個同齡的女人聊得不亦樂乎,完全不考慮當事人的心情。
在門口佇立良久的簡三爺終於是忍不住了,粗魯的推開房門,凶神惡煞的走了進去。
他一把抓住了深情的手腕。
“差不多就夠了,該走了。”
聲音冷冽,仿若一月凌汛的河水。
心裡小小的得意了一下,看着暴君生氣的模樣,深情強迫自己不要高興得太明顯。
還知道生氣啊,也不反思反思之前在電梯裡凌美樂整個人都縮在他胸膛上,那結實的胸膛是她的所有物好嗎!
面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她淡淡的說道:“你先鬆開,這裡可不是你的醫院,由不得你胡來。”
好你個深情!翅膀張硬了啊!
簡長安看出她的小心思,暗自磨牙,卻沒有鬆開她的手腕。
“給你三秒鐘的時間,信不信爺明天就把這醫院給買下來,讓你和其他男人在醫院親親我我。”
親親我我?
深情翻了一記白眼,反駁道:“簡三爺,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可沒碰到男人的任何地方,也沒有縮在男人的懷裡,只是規矩的照顧一個病人,沒有不妥的地方吧。”
瞧瞧這吃醋的小模樣。
簡三爺突然魅邪的笑了,鬆開了她的手,在一旁的凳子上落坐。
“很好嘛,原來你還有這方面的潛質,喜歡照顧病人是吧?看病人的病情蠻嚴重的,你給病人打一針吧。”
讓她給葉勳打針?這不是故意爲難。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深情自知自己的道行和暴君比淺了太多,抿着脣不再吭聲,改成了腹誹,把暴君渾身上下詛咒了個遍。
旁邊兩個無聊的女人看出了苗頭,相視一笑,笑得那叫一個賊,眼睛使勁兒的瞅着,就怕錯過了好戲。
偏偏好戲不長。
深情同志又率先棄械投降了,扯了扯自家老公了衣角。
“咱們出去說吧,病房需要安靜,別打擾了人家
休息。”
簡長安挑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怎麼了?不照顧病人了?看起來要死了的樣子,不好好照顧不行。”
“簡長安!”
她氣得跳腳,明明他佳人在懷,怎麼還這麼有理。
他環着雙臂,等着她發威。
“如果你再繼續無賴下去,我今晚就不回家了,我就留在醫院照顧病人!”
“你敢!”
簡三爺眉毛一豎,把人拽着就出了病房。
眼看就要被抓進電梯,深情急了,張牙舞爪的反抗,只是反抗無效,連說話的時間都不留給她,她就被扔進了電梯。
骨頭架都快被抖鬆了。
電梯裡就他倆人,剛纔等電梯的人看兩人氣勢洶洶的樣子,都以爲要幹架,紛紛退到了一旁不敢進。
“簡長安,你真的夠了!”
深情撫了撫自己被弄得皺巴巴的衣領,狠狠的瞪旁邊的男人。
簡長安聳了聳肩,“深情,你現在可是有夫之婦,和其他男性走得那麼近不太好吧,你老公可是金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要是被狗仔隊什麼的拍到,面子還不得丟光。”
切。
她不滿的呲了一聲,說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關注他似的。她跟了他這麼久了,也沒見哪家報紙有爆料啊,外面的花花蝴蝶還以爲他是單身拼命往身上撲呢。
“就你是大人物你有面子,你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就不丟我的臉,簡三爺,你這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伶牙俐齒,這丫頭也只有吃醋的時候嘴巴子最靈活。
“喲,小妞吃醋了。”
“沒有,爲你不值得。”
“瞧瞧,臉都氣紅了,還說沒有,走,跟爺回家。”
“我不能回去,我要是回去了誰來照顧葉勳。”
“醫院的小護士多了去了,你瞎擔心什麼,本少爺已經問過了,那男人是喝酒胃出血住院,你身上的酒氣哪裡來的?看回家爺怎麼收拾你!”
說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電梯門打開的前一秒將她打橫抱起,隨手扔進了一早就候在門診大樓門口的轎車裡。
暴君!深情在心裡臭罵。
直到回公寓,兩人都沒再多對話一句。
深情雖然繃着臉,可是她心裡也清楚,簡三爺說葉勳在醫院沒事那自然是沒事,讓葉勳住進單人間讓專門的護士照顧,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她就是心裡還發酸,要是其他陌生的女人和自家老公貼那麼近她也就罷了,偏偏那人是凌美樂,那可是簡三爺喜歡多年的女人啊,想想就心塞。
洗完澡,她躲進自己的房間,發現某人已經躺在牀上,還對她擠眉弄眼。
這是幹啥?以身相許?
深情一腳踹上牀上的活物,“別躺在我的牀上,今天晚上各睡各的,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簡三爺紋絲不動,魅邪的眯着眼,盯得她頭皮一陣發麻。
“老婆,爺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任由你殺剮,有什麼手段儘管朝我身上招呼,爺受着,只要你高興就好,別憋着,對身體不好。”
她點頭,狠狠的一腳招呼上去。
“簡
長安,你是流氓嗎?讓你滾回自己的房間去,姐今天不待見你了。”
不給點教訓就不長記性,女人吃起醋來是忘我的,深情壓根就沒想起自己還和葉勳這位男性朋友逛了半天,這罪行在簡三爺的眼裡可是有過之無不及。
“舒服。”
簡三爺涎皮賴臉的動了動自己方纔被踢的地方,女人的力氣小,那柔嫩的腳踹在身上比按摩還舒服。可是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他也不得不收起笑臉認真起來。
“老婆,今天的事情,咱們好好談談。”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好好談。”
一次性談清楚纔好,避免日後矛盾激化。
簡長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牀上一帶,兩人就坐在一起了。
“老婆,你想問什麼儘管問,我保證如實回答。”說着話,那手又不安分的亂蹭。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咱們去客廳說,這裡不是談事的地兒。”
簡三爺抖眉,眼底精光閃爍。
你也知道這不是談事的地兒啊。
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貼在他耳邊說道:“老婆,這裡確實不適合談事,可是西方有位哲人說過,在對的地方就要做對的事情,這樣才能事半功倍,所以……”
“所以我想問,你和淩小姐是怎麼個情況?淩小姐不是在美國嗎怎麼會在金城?”
深情盯着男人的眼睛,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她知道我要結婚了,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男人輕描淡寫的回答。
她牽了牽嘴角,輕笑。
原本之前還不相信在商場看到的男人是自家老公,直到在醫院看到他和凌美樂,兩人的衣着和她在商場看到的那對兒一模一樣。
清了清嗓子。
“今天早上,我接到魯叔的電話去鬱玥姐的店試婚紗,碰到長溪,一起逛了一會兒街。之後在家門口碰到葉勳,他說有事情讓我幫忙,然後跟他一起去商場買了東西,再之後去吃了麻辣燙,葉勳一個人喝多了,胃出血,我送他去醫院,碰上了你。”
不帶喘氣的把一天的行程說了個遍。
“我的一天就是這樣過的,你的呢?”
這些天早出晚歸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今天出門也很早,可是經理卻說他一天沒去酒店,沒去酒店那是去哪裡?和凌美樂偶遇?
深情其實很討厭這樣斤斤計較的自己,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計較,自從季旭陽之後,她對愛情都是戰戰兢兢的,更別說婚姻,說白了,和談戀愛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兩個紅本本,隨時都能玩掰。
對方是凌美樂,她更加淡定不了。
簡長安的幽黑深邃的眸子沉了沉,知道她是介意凌美樂,可是他找美樂幫忙就是關於婚禮的事情,他想在婚禮當天給她驚喜,如果現在說了,驚喜就沒了。
“爺現在和美樂的關係,和你跟葉勳一樣,爺不是那種三心兩意的人。”
纔不一樣!
她在心裡反駁,她對葉勳從來都沒動過心,而他之前的一二十年心都在凌美樂身上,這能一樣嗎?
擺明了,他不想說清楚今天的事情,有意隱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