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 怒火攻心
隨着時間的推移，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怪物和人類之間的戰爭，已經趨於白熱化。
不過，在那個混亂的年代，全人類的目光，呼呼都聚焦在人類戰場的血戰上，很少有人會關注鬼怪之類的事情。
但是，還是有人在關注這方面的問題的。
——德國黨衛軍的領袖：海因裡希.希姆萊，是個狂熱的唯心主義者以及神秘學愛好者，此人曾經建立的“德意志研究會”前往世界各地調查各種奇聞異事，尋找“聖盃”之類存在於傳說中的神器，還開始研習占星術和黑魔法，甚至還特意改建一座古堡作爲自己的別墅，在裡面舉行各種黑暗儀式，妄圖利用超自然力量拯救後期開始敗退的第三帝國。
他的努力最後當然是以失敗告終，不過也並非是毫無收穫。在他的努力下，德國的一隻探險隊到最後前往南極，找到了傳說中的“瘋狂山脈”，可惜最後卻被隱藏在其中的邪神全部剿滅，沒有一個人能回來。
但是，在殺掉了那些士兵之後，邪神們不知因爲什麼原因離開了“瘋狂山脈”，正因如此，那座遺蹟的一部分，纔會被征服者陣營用作兵營。
“我說他們的兵營怎麼在南極，和維爾芙去觀光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問題。”張洛笑了笑。
“你去過征服者軍營？”弗蘭肯斯坦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裡面是什麼樣子？”
回想起在征服者軍營裡誅殺迪亞波羅的情景，張洛解釋道：“是一座巨型地下城。防禦措施似乎不怎麼嚴密，你想去的話我們現在可以去看看。不過現在……”
“嗯，現在防禦會變得嚴密了。”弗蘭肯斯坦說出了他說到一半的話：“他們在備戰。”
隨着交戰雙方同時撕毀了停戰協定，征服者陣營目前肯定正在備戰狀態，營地的安全等級也必然會提升許多，在這種情況下貿然前往，無疑是徹底的作死行爲。不過……
“你說我們用‘毀滅之鏡’對着那個基地來一炮怎麼樣？”張洛臉上突然露出猥瑣的笑容。
在他看來，剛剛從開羅奪來的殲星炮，如果馬上就塵封起來，無疑有點太浪費了……
弗蘭肯斯坦還沒說話，能量體先開口了：“就像你所說的那樣，現在還是等等吧。”
“怎麼了？”張洛問。
“行刑者陣營這邊還沒有消息，按理說他們早該聯絡我們分派任務了。”能量體的聲音裡帶着些許擔憂：“如果他們真的和征服者聯手屠殺人類的話……”
“我們該站在哪裡。”弗蘭肯斯坦言簡意賅的指出了重點。
——和那些徹底由異端生物組成的組織不同，怪談研究會裡還是有張洛、哈辛爾以及達羅夫這樣的人類的，雖說他們目前的戰力甚至比不少怪物還要恐怖，但歸根結底也和徹底的異端生物有很大區別。
若是真的發生“陣營大戰”的話，怪談研究會該站在哪邊，也成了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不過，這種問題對於張洛來說，甚至都不需要怎麼思考：
“既然無法選擇陣營，保持中立不就好了？”他說。
“哈？這是一場貨真價實戰爭，不是小孩子玩遊戲。”能量體發出詫異的聲音。
“沒錯，但是這場戰爭並沒有強迫所有人加入，如果真的爆發的話，我們可以選擇暫時保持中立。這樣也免去了成天打仗的麻煩，畢竟大家對這個都沒什麼興趣。”張洛滿不在乎的說。
——如果人類同異端生物之間的大戰真的爆發，他也並不打算像上次那樣摻和進去，只要“坐山觀虎鬥”就好了。
事實上，即使在上一次的大戰中，也有不少保持中立的異端生物，生活在太平洋上一座名爲“美杜莎島”的小島上，不過……
想到這裡，張洛突然話鋒一轉：“美杜莎島現在怎麼樣了？你們有消息嗎？”
那座島上的執法者，是由來自樂園的三角頭擔當的，在得知了“樂園之主”原本是個好人的情況後，這一點確實沒什麼奇怪的。
——但現在，當島上的所有三角頭，都隨着樂園一起消失之後，被負面情緒侵蝕的中立怪物們，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聽到他的問題，弗蘭肯斯坦馬上又“租借”了美軍一顆正好可以俯瞰半個太平洋的間諜衛星，把鏡頭對準了美杜莎島所在的位置迅速放大，然後——
他們什麼都沒看到。
那座本該出現在那裡的小島，竟然徹底消失了！
“好吧，果然不出所料。”張洛嘆了口氣。
美杜莎島上的“法律”，完全是由不死的劊子手負責執行的，當那些極具威懾力的處刑人消失之後，島上的法律體系也瞬間崩潰了。
從樂園裡爆發而出的負面情緒接踵而至，更是令島上的局勢雪上加霜，對張洛來說，會變成這樣其實也並不怎麼意外……
看到那些原本處於中立立場的異端生物，都開始自相殘殺了，張洛正要提醒弗蘭肯斯坦注意怪談研究會內部的動向，便看到銀髮黑衣的“血腥瑪麗”飄了過來，慌慌張張的喊道：
“不好了，那邊打起來了？”
“啊？”弗蘭肯斯坦困惑的擡起頭，顯然是沒想到一向“團結和睦”的怪談研究會裡還會出現內鬥的情況，
而這時，張洛已經跟着血腥瑪麗，快步走向發生鬥毆的位置。
——在目前的局勢下，一旦放任怪物們在內部爭鬥，很可能會發展成自相殘殺，到了那時，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所以現在，必須要阻止那些傢伙才行。
跟隨漂浮在前面的嬌小鬼魂穿過金屬走廊，纔剛拐過一個拐角，張洛便看到某個滿身肌肉，右臂被改造成金屬義肢的壯漢，正騎在之前曾經對自己表示懷疑的“活跳屍”身上，一拳接一拳的轟在那具行屍灰撲撲的臉頰上，黃白相間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汁液漫天飛濺。
“去你……的……喪屍！老子是蘇維埃的戰士！”
達羅夫一邊斷斷續續的罵着，一邊繼續毆打身下的活跳屍，把那傢伙本來就浮腫的臉，徹底揍成了一個“氣球”。
“啊啊啊！”
面對曾是怪物管理局大驅魔人的達羅夫，活跳屍可謂是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救命啊！”
雖說本就對活跳屍沒什麼好感，張洛還是走上前去，低聲道：“住手。”
達羅夫擡頭看了張洛一眼，雙眼已經變得通紅，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老子今天要揍死這個混賬……”
眼見達羅夫完全不理會自己，張洛突然上前一步，一腳把達羅夫踹翻在地，吼道：“我說住手！你聾了嗎？”
“那個混球該死……”達羅夫還不肯罷休，罵罵咧咧的就要站起來。
面對完全不服的驅魔人，張洛頓覺心頭一股無名火沖天而起，完全無視了正在迅速爬出危險範圍的“活跳屍”，直接從儲物空間裡取出潘多拉，變形成導彈發射器對準了達羅夫的腦袋：
“如果你繼續，我就在這裡殺了你，只要說你是怪物管理局派來的間諜，沒人會有意見的。”
“……”
察覺到了張洛的暴怒，達羅夫也終於冷靜下來了，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嘟囔着什麼打算轉身離開。
看着那傢伙高大的背影，張洛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吼道：“還想走？給老子滾過來！”
身爲承載了一部分樂園力量的存在，張洛承受的負面情緒，實際上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之所以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因爲他的精神力夠強，強行壓制下去的緣故。
而到了這種時候，他也終於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眼見達羅夫還是一副有些不耐煩的模樣，張洛頓覺怒火攻心，正打算髮射飛彈把達羅夫的腦袋轟個稀巴爛，手臂上卻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
“冷靜。”弗蘭肯斯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回頭一看，只見白衣少女手裡捏着一個小型注射器，張洛甚至來不及罵出一個字，便毫無徵兆的突然失去了意識。
“……”
當張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簡陋的鐵架牀上，身邊的鐵盤上放着幾個空玻璃瓶，以及使用過的一次性注射器。
直視天花板上煞白的燈光，令他有種煩躁不安的感覺，他扭過頭，看着旁邊被黑色皮帶綁在另一張牀上的達羅夫，以及坐在一旁的弗蘭肯斯坦，問道：“幾點了？”
“一般人的反應是‘我在哪裡’。”弗蘭肯斯坦冷冷的說。
“反正是基地裡。”張洛沒好氣的說，身體因爲足以麻倒大象的強效鎮靜劑，還有些使不上力。
他知道，若是在正常狀態下，在弗蘭肯斯坦從背後“偷襲”之前，自己就應該察覺到了。但是剛纔，受到極端怒火驅使的自己，卻並沒有察覺到身後的敵人。
“張洛也發現了。”弗蘭肯斯坦同他對視：“你的戰鬥力會減弱。”
“是啊，對我這種人來說，暴怒不是什麼好現象。”張洛艱難的點點頭。
在狂怒的情況下，他的“鬼靈預感”會失去效果，行動也徹底失去了章法，剛纔若不是弗蘭肯斯坦及時阻止，達羅夫或許已經被殺了。
念及於此，張洛有些鬱悶的問道：“有什麼辦法沒？”
以一人之軀承擔了半個“樂園”中傾瀉而出的怒火，這份大禮即使是張洛也有些消受不起，張洛知道，還好剛纔是在基地裡，若是在戰場上變成這個樣子，自己恐怕就會直接斃命了。
“在手臂上加裝強效鎮靜劑注射裝置。”弗蘭肯斯坦立刻提出一個方案：“檢測到怒氣超過閾值，會自動注射。”
“這個還是算了。”張洛邊說邊坐起來：“要是在戰鬥中給我注射剛纔那種藥物，敵人豈不是可以開心的鞭屍了。”
像是早料到第一個方案會被否決，弗蘭肯斯坦馬上開口道：“我有個朋友，或許可以幫你。”
“什麼朋友，也是異端生物嗎？”張洛問。
“機器人。”弗蘭肯斯坦指了指自己白皙的小臉：“但他選擇了另一條道路。”
“哦？那我倒是想見見他。”聽到這話，張洛總算提起了些許精神。
——在這個時代，雖說已經有了層出不窮的“黑科技”，但能發展出自我意識的機器人，也只有那麼幾臺而已。
和弗蘭肯斯坦這種把自己的意識移植到機械上的半機械不同，真正的機器人是很難擁有自我意識的，它們往往需要通過成年累月的運算，才能維持不到幾秒的短暫意識，接着再次變爲服從主人命令的冰冷機械。
那麼問題來了：發展出了自我意識，可以進行“選擇”，並且還能令自己迴歸平靜的機器人，究竟是什麼來路？
一想到這裡，張洛本來還有些無力的身體，瞬間便恢復正常，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找他？”
“現在就可以。”弗蘭肯斯坦答。
“他在哪兒？”張洛問。
“喜馬拉雅山。”
“聽起來有點遠。”張洛隨口說了一句。
怪談研究會的基地中，擁有通往世界各地的固定傳送門，只要從這裡出發，去喜馬拉雅山也用不了太長時間。不過……
“什麼機器人會隱居在喜馬拉雅山裡？”張洛對那個神秘傢伙的興趣越來越濃了。
除了登山愛好者以外，會長期停留在那種地方的，基本只剩下一些僧侶和修行者了。雖說機器人的身體不會受高原反應影響，但張洛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就是他。”弗蘭肯斯坦說着把一張照片傳到了張洛的行刑者之眼中。
出現在張洛視線中的，是一臺正在盤腿打坐的機器人，它擁有銀色的外殼，看起來倒是挺纖瘦的，頭上帶着銀色金屬面罩，脖子上還繞着一圈懸浮的金屬“佛珠”。
在照片下方，標註着對方的名字和身份：
僧侶：禪雅塔（zenyat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