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雷劍從畜牧所出來以後,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一個局裡的正常搬家怎麼會鬧到報警呢?想想當時屋裡的一片狼藉,心裡不由爲蕭何吏擔心起來,再加上他正好最近正好也有點喜事想跟蕭何吏談談,見電話打不通,便先給王葉秋打了個電話,得知蕭何吏這幾天一直在二隊的院子裡上班,便讓開車的民警將他直接送了過來。
雷劍也是剛進門,蕭何吏見到雷劍也有些驚喜,泡上一杯茶,還沒來得及敘談,徐慕楓和尤天華就走了進來。
“怎麼了?什麼情況?”蕭何吏的臉色已經不像中午那麼陰沉,但是也幾乎看到一絲笑容。
徐慕楓看了雷劍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爲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雷劍一看,心裡頓時明白了,哈哈大笑着站了起來,拿起包笑道:“蕭局長,我先回避一下,你們談。”
蕭何吏沒有阻攔,看看雷劍,再看看徐慕楓和尤太華,心中微微有些迷惑:“你們,認識?”
“哈哈,是啊,就這麼巧。”雷劍笑着把手裡的小包舉起來晃了晃,徑直出門去了院裡。
“怎麼了?說吧。”蕭何吏點上支菸,靠在椅背上,淡淡地問道。
尤天華因爲見了雷劍,心裡多少有些發憷,不知道自己的行爲究竟惹沒惹麻煩,便用手推推徐慕楓說道:“你說吧。”
徐慕楓點點頭,向前走了幾步,將下午各站的情況簡要彙報了一遍,但把尤太華的那些的個人行爲籠統地說成了隊員的行爲。
蕭何吏眉頭微微皺起,這些行爲畢竟有些不妥,鬥爭需要策略,要儘量避免正面衝突,但他並沒有將這些話講出來,因爲對大部分人來說,圓融軟滑明哲保身是不用教的,你即便在後面拿鞭子趕着他,他也未必能做出不懼風險敢於挑戰的行爲來。更何況以現在的情勢,蕭何吏更需要地是敢於前突衝鋒陷陣的人,而不是按部就班一心求穩的人。
尤太華在一旁小心地看着蕭何吏的臉色,見他微微有些皺眉,知道他不是很滿意,便悄悄地向後縮了一步,將半個身子躲在徐慕楓的後面。
徐慕楓也注意到了蕭何吏的臉色,低下頭,有些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蕭局長,都怪我考慮不周,您批評吧!另外,我們過來應該先給您打個電話的,現在這個警察肯定懷疑是您安排的了。”
“哈哈......”蕭何吏大聲地笑了起來,站起身走過來拍拍徐慕楓的肩膀笑道:“不用他懷疑,本來就是我安排的嘛。”說完臉色一板,鄭重地對兩個人說道:“以後不管誰問,都要說是我安排的,這樣對開展工作有利,明白嗎?”
“哦,好!”徐慕楓重重點了下頭,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神態也慢慢放鬆下來,問道:“那,林業站那邊怎麼辦?”
“都搬回來,但是搬之前要給他們打個電話,最好能讓他們看着搬,如果他們執意不來,那就不用管他們了!”蕭何吏眯着眼睛望着窗外,
冷冷地說道。
“好的,明白了,我們這就去辦。”徐慕楓轉身剛要走,又回過頭問道:“蕭局長,農業站和水利站怎麼辦?等這幾個站搬完,他們恐怕早就下班了。”
蕭何吏沉吟了一會,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今天先搬這四個,明天的兩個,我親自去!”
“嗯。”徐慕楓重重地點點頭,轉身出門,尤天華也點頭哈腰地跟蕭何吏打了招呼:“蕭隊,我也走了。”
“去吧,注意安全,小心行事。”蕭何吏淡淡地揮揮手。
徐慕楓和尤太華出了門,不太自然地跟站在院裡的雷劍打了個招呼,出門打車走了。
雷劍笑呵呵地回到屋裡坐下:“這小夥子叫什麼,真不錯,還有幾個,也不錯。”
蕭何吏心情很壞,也不想多說話,便拉開抽屜,將還沒來得及存檔的六個人的檔案拿出來,往雷劍面前一扔:“自己看看吧。”
“哦,這個,對,是他!嗯,還有這個.......”雷劍對着照片回憶着剛纔的情景,一邊隨口問道:“你手機怎麼打不通了?”
“哦,”蕭何吏應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半眯着眼望着窗外,過了半響突然摸起電話:“小刁,幫我找找手機卡。”
“蕭局,在我這呢,一會就給你送過去。”小刁笑着說道。
“嗯,”蕭何吏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又摸起來給二隊辦公室打了過去:“震雲嗎?出去幫我買個手機,便宜的那種就行。”
雷劍正在饒有興致地看檔案,聽到蕭何吏的電話不由微微一怔,擡起頭問道:“手機怎麼了?丟了?”
蕭何吏苦笑了一聲,在老闆椅上坐了下來,嘆口氣笑道:“今天生了個悶氣,把手機給摔了!”
雷劍一愣,隨即就哈哈大笑起來:“何吏,我是真沒想到,你也居然也能發這麼大脾氣。”說完饒有興趣地問道:“跟誰?是不是勞柳莽?說來聽聽。”
“呵呵,還能有誰!”一想起中午的事,蕭何吏的心裡又有些憋火,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
“好了,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雷劍見蕭何吏這樣,便善解人意地笑笑沒有再繼續追問。
蕭何吏看看一臉笑容的雷劍,笑笑說道:“以前很少見到你這麼開心,現在這是怎麼了?日子過得挺舒心?”
“哎,你算說對了!”雷劍的情緒彷彿一下被調動了起來,站起身說道:“雖然工作很累,壓力也很大,但是心裡頭敞亮!”說完笑笑說道:“雖然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但領導都給你個明確的交代,理由也多充分,儘管有時並不合理,有時候也會不服氣,但卻能理解,不至於憋悶在心裡。”
“這樣就挺好!”蕭何吏有些感觸,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反正比他媽地跟着勞柳莽幹是舒心多了!”雷劍彷彿又想起了以前的不快,狠狠地罵了一聲。
蕭何吏苦笑了一聲,嘆口氣說道:“雷局
,你算脫離苦海了。”
“何吏,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的大隊長馬上要去其他縣任副局長了,這次我很有機會!當然,這多虧了你!”雷劍的眼睛裡閃着興奮的光芒,壓低聲音說道:“黃猛那兄弟給我透露了四次消息,全部屬實,幾個案子都辦得異常漂亮,現在局長和分管局長都很重視我!”
蕭何吏一聽,心裡也非常高興,剛想恭喜雷劍幾句,小刁卻突然闖了進來:“局長哥哥.......呀,雷局也在啊。”
雷劍對小刁素來沒有好印象,冷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了一邊。
小刁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將手機卡和碎成幾段的手機殘骸放在蕭何吏的桌上,小聲笑道:“蕭局,這是手機卡,我走了。”
“嗯,路上慢點。”蕭何吏將小刁送出了門,等他上了車,這才又折身回來。
雷劍突然想起了畜牧所的事,不禁有些擔憂地說道:“何吏,今天下午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的意思啊?搞得有些大了!”
“搬個家而已,能搞多大?”蕭何吏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倒不至於出什麼大事,不過,你覺得值得嗎?得罪這麼多人!”雷劍說完嘆了口氣說道:“我的教訓還不夠慘痛啊?你難道還想重蹈覆轍?”
蕭何吏眯起眼睛望着雷劍,表情有些古怪地問道:“你覺得那次評選結果正常嗎?”
雷劍怔了半響,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說不正常有什麼用!何吏,我勸你一句,這些人馬上就退休了,他們沒什麼好怕的,而且人數還佔了局裡接近一半,畫票之類的事先不說,就說眼下搬家的事,他們如果鐵了心跟你幹,你能拿他們怎麼樣?開除?扣工資?誰敢?”
“我敢!”蕭何吏端起茶杯,一臉的平靜。
“就算你敢,勞柳莽敢嗎?任永書敢嗎?區裡的領導敢嗎?”雷劍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蕭何吏的肩膀,嘆了口氣勸道:“何吏,聽我一句勸,還是算了,真鬧起來,最後的結局,往最好離打算恐怕也就是個兩敗俱傷,而且你受的傷絕對會更重!”
蕭何吏端着茶杯慢慢走到窗前,靜靜地望着窗外不說話。
“何吏,還是算了。”雷劍慢慢走到蕭何吏身後,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我算看透了,對這些人,咱們根本就沒法子!如果他們鐵了心跟你幹,還別說農林局,就是公安局也照樣沒轍!”
“沒轍?誰說的?”蕭何吏目光灼灼地望着窗外:“我這次就要讓他們看看我究竟有沒有轍!”
“接受我的教訓吧……”雷劍還想勸,還沒等他說完,蕭何吏猛地回過頭來,臉上籠罩着一層兇狠和陰冷的神色,語氣也異常地冰冷:“教訓?對,我這次就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給他們一個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教訓!”
雷劍被蕭何吏的神情嚇了一跳,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定定神這才又走上來說道:“何吏,別賭氣了,勞柳莽不同意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