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也在這裡?你來幹什麼?”
江小勇心領神會地看着他說:“我來問鄒老闆要工錢。”
陳智深見他手裡還握着一把刀子,連忙喝斥:“來要錢,你拿刀子幹什麼?快放下,這是犯罪的。”
江小勇乖乖地放下刀子:“可他還是不給錢。明明包裡有錢,卻說家裡沒有現金,又騙我,還要請黑道來搞我。”
陳智深這才轉過臉,看着鄒老闆,故作不知地問:“他是怎麼知道你家住址的?”
鄒老闆尷尬地說:“誰知道?真是奇怪,今晚,他突然闖到我家裡來,還拿刀子對準我,差點出人命大事。”
陳智深真是來得太及時了,可以說是神機妙算啊。這是做鄒老闆思想工作的最佳火候,或者說是逼他還錢的最好辦法。
早來,也許會沒有效果,甚至還會適得其反,又要引起鄒老闆的懷疑;晚來,很可能會出人命案件。
現在,他站在他們兩個人中間,順利成章地做起了和事佬:“鄒老闆,我昨天在電話裡跟你說了,這工錢遲早要給他的,就給了他吧,免得鬧出什麼事情來,得不償失。”
江小勇不失時機地說:“他再不給,我就跟他同歸於盡。”
“不會的。”陳智深兩面說話,“你也不要急。鄒老闆總不會爲了這區區一萬幾千元的小錢,連命也不要吧?再說,事情鬧大了,影響也不好。”
鄒老闆這才自然地下了臺,他輕輕鬆了一口氣,悻悻然對江小勇說:“那先給你一萬,還有五千,過了春節,你再來拿。那六百元的零頭,你剛纔說,不是不要了嗎?這事,我還得向嚴總彙報一下呢。算了,他不認可的話,就算我的吧。你寫張,一萬元的收條。”
陳智深給他拿一張紙,一支筆:“寫吧,先拿到一萬也好。”
江小勇就乖乖地寫了一張收條,交給鄒老闆。鄒老闆接過收條,把那一沓錢交給他,沒好氣地說:“以後,不要再來了。”
“你給了我,我還來幹什麼?神經病?”江小勇接過錢,抖着手數了一遍,“早點給我,就不會弄得這麼不愉快了,也就不會浪費我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
說着轉臉要對陳智深說感謝的話,陳智深給他使了個眼色說:“走吧,早點回去,給你女友他爸治病去。”
“那還有的五千元錢,你什麼時候給?”江小勇在往外走的時候,又不放心地回頭問鄒老闆。
鄒老闆想了想說:“明年三月份,你到公司裡來看看吧,有,就給你。”
江小勇無限感激地看了陳智深一眼,才伸手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小子,性子也太急了,差點出大事。”待江小勇走後,陳智深在沙發上坐下來,看着鄒老闆說,“剛纔,劉紅梅打電話給我,讓我去她家看正在鋪貼的地磚,說這批地磚是不合格產品,要求換掉。”
其實,這個電話是他下午就接到的,他也是下午趕過去看的。爲了給晚上的事留個來找他的理由,他有意沒有馬上向他彙報。
“不換。”鄒老闆沉着臉說,“這是正宗的斯米克,什麼不合格?她都是瞎說,你不要睬她。”
陳智深心理想,這樣對待客戶,怎麼能讓客戶相信公司呢?這批地磚確實是不合格產品,貼在地上,高低不平,角對不齊,線也不直。唉,一個公司,讓這種人負責,能搞好嗎?
但他只能委婉地說:“鄒老闆,我去看了,這批地磚,確實不行,是你親自採購的?”
“是啊,怎麼啦?”鄒老闆心虛地眨着眼睛說,“其它幾家,不也是這樣的地磚嗎?爲什麼只有她雞蛋裡挑骨頭呢?”
陳智深不露聲色地說:“其實,這樣做,對公司是絕對不利的。”
言下之意是:你個人得了回扣,但公司卻在名譽上蒙受了損失。
鄒老闆裝作聽不懂,烏着臉,不吱聲。陳智深心裡想,這個公司,看來遲早會倒閉的,你再說也沒有用。於是,他又跟鄒老闆說了一會話,就告辭出來了。
陳智深憑自己的才品,又一次成功化解了一起嚴重的勞資矛盾和窮富糾紛。他用自己的智慧把這件事處理得相當完美,可是說是三全其美。
公司裡的員工看在眼裡,都對他越來越佩服。他們不僅在業務能力上佩服他,更在人品上敬重他。有人甚至把他當成了公司的一把手,什麼事都向他請求彙報。
那個搞設計的漂亮女孩小茅,更是象英雄一樣崇拜他。平時,陳老師長,陳老師短地叫個不停。陳智深要是繼續在這裡呆下去的話,小茅很可能象以前經營部裡的陸瑛和朱玉娟一樣,暗戀他,繼而愛上他的。
這就更加引起了鄒老闆的不安和嫉妒。而且鄒老闆也隱隱感到,他家的住址,很可能就是陳智深告訴江小勇的,所以更加不能容忍這個比他強又危險的男人在公司裡存在。
是的,除了比陳智深有錢外,其它地方,他自知都不如陳智深。這樣的人太可怕了,再在公司裡呆下去,他就會被他比得什麼都不是。弄不好,連這個公司也要被他奪回去。
於是,第二天一早,他專門開車到蒙麗集團總部來面見嚴旭升。
走進董事長室,他在嚴旭升前面的工作椅上一坐下,就有些激動地說:“嚴總,我承認,陳智深的能力是比我強,水平也比我高。可是,他跟我們不是一條心,這樣的人不能用,真的。我懷疑,我家的住址,就是他告訴那個油漆工的,然後又來勸說我,既做師孃又做鬼。這樣的人,太可怕了。我敢肯定,要是你再讓他在蒙麗呆下去,蒙麗遲早會被他搞跨的,你也會遭他暗害,甚至會被他搞倒,真的、嚴總,不信,你就走着瞧。”
“哦?”嚴旭升被他這樣一說,本來就很焦慮的心思和越來越重的危機感更加重了,“那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