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當做棋子的感覺並不好,因爲所有行動都被別人掌控在手中。星則淵看着曦和,他似乎什麼感覺都沒有,更沒有利用人的愧疚,只是繼續往下說:
“黑水戰役後,你們都在不同的地方恢復實力,這段時間,我們伺機而動。當然,尋找‘合靈萬物圖’的事從未暫停,但我們一直沒找到,後來孤龍死在你硬闖沙漠大監獄的事件中,我們只能被迫暫停。”
“等一下,我想問件事。”
段琴打斷曦和,傾國傾城的小臉上略顯冷峻。
“問!”
曦和是一個孤獨的人,很少有滔滔不絕的時候。
“當時和我一起到沃野國的還有闢寧,他……是不是你們專門送過來的?”
即便現在,段琴都忘不掉闢寧死時的場景,如果他的死也是王者傭兵團設計好的,今天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眼前這些人。即便他們比自己強,她也要拼盡全力和他們戰鬥!段琴的丹鳳眼盯着曦和,等他開口說話。
“不是!他本來要去一個專門修行射擊術的地方,但在傳送期間出了點意外,你們之前也說了,這麼龐大的工作量,一個人難以完成,即便是早已看好位置的魁克,也出了意外!”
事情不像段琴想的那樣,這麼說來,闢寧的死還是和她有關。真的是命運嗎?就和她們註定會加入紅盾傭兵團一樣。
在紅盾衆人稍有放鬆時,曦和說:
“但你們團隊必須得死人,只有那樣你們纔會對世界 政 府滿含敵意。當時我知道了司空死亡的事,所以纔沒對你們下手,否則死的將是……”
曦和又開始轉移目光,她望向符冬妹,說:
“本來死的是你,符冬妹!”
小符愣了一下,她的命運,一直都被曦和掌握在手中?
“你是燕國公主,只要我借世界**的手殺死你,不僅紅盾會暴怒,燕國也會產生躁動,這樣一來就能達到我的目的!但司空已經死了,我才取消了這個計劃。”
星則淵雙拳緊握,他雖未起身,但以近乎怒吼的聲音說:
“北辰·曦和,如果你敢再傷害我的團員,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曦和的冷靜性子倒不至於迫不及待,但他說:
“就是這種眼神,憎惡,仇恨,還有一絲殺意,現在就開始戰鬥吧?”
“不!把事情說完!”
“此後就沒什麼了,你遠遠超出我的預估,既然帶着帝族和蓋德軍一起前往沃德夫多,不過你鬧的動靜越大越好,只有這樣我才能掩人耳目的和焚淨交手!”
“如果這卷星陣魔法圖不在我體內,我們是不是不用交手?”
“是!但不巧,它在你體內,原本你的存在只是幫我吸引整個世界 政 府的注意力,但沒想到,孤龍既然把‘合靈萬物圖’藏在你體內。”
星則淵始終皺着眉,他現在沒心情開懷大笑。
“當初在大傭兵城,皇尚告訴我知道‘合靈萬物圖’在我體內是因爲星·允諾的占卜,其實不是吧?北辰·曦和,每次你找我都通過各種動物,它們的眼睛都是黃色,你覺得這些細節,我沒注意到?”
“問這些幹嘛?你是想告訴我你早有準備?還是說你留有後手?叫了蓋德軍的人?”
曦和眼裡閃過一絲炙熱的光,像戰意在往外噴薄。
“我是有察覺,但沒放在心上,因爲相信你。曦和,我以前一直很感激你,是你給我指明瞭一條路,你在我心裡像一個標杆旗幟。以前我戴着墨星的時候,總會想起你冷靜處事的面孔,那時的你是我的榜樣。你之前說了,說成爲神是爲了天下人,很偉大,如果不是需要我的生命,或許我會將星陣魔法圖交給你!”
“不用交給我,我會自己動手取!星則淵,你是一個偏感性,但不失理性的人,你應該明白,做心繫世界的大事難免會有犧牲,而正是這些犧牲,纔會有今後的勝利。古往今來,不管誰的成功都建立在無數犧牲的前提上,我也一樣。”
曦和起身,身邊八人亦同,他們速度很快,紅盾傭兵團瞬時反應,凡奧的槍口猛地對準靜海的眉心。對方的眼睛也對準凡奧,只不過靜海還未催動星神,所以眼睛還是正常的顏色。等她的眼睛變成猩紅色,她盯上的對手必死,除非……她死!
“對!犧牲是難免的,這種大道理誰都懂,但是曦和,你不該把那些無辜的人捲進來。”
“你知道什麼?你所看到的犧牲只是千分之一,還有很多人因爲我的計劃而死,犧牲幾千人就能拯救整個世界,這種事難道不值得?”
“爲什麼你那麼想改變這個世界?就算聚集星陣魔法圖也不一定成神,從來沒人試過。”
魁克看向曦和,星則淵這個問題問的並不好,因爲它引起曦和不願提起的過往!曦和是一個冷靜的人,魁克從不擔心他衝動,他能在激烈的戰鬥中保持最淡定的頭腦,即便在千鈞一髮之際,也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除了他要改變世界的原因。那個原因,太過憂傷和悲愴!
曦和的身體裡釋放出霸道的怒氣,令腳邊四周的矮草腰肢盡斷,緊緊的貼在地上,甚至下陷。他的眼裡亮起一個太陽般的炙熱光圈,望向星則淵時,令後者面孔發燙。這就是羅神和星則淵的差距,只是一記眼神,便能令後者的皮膚察覺到實質的傷害。
在星則淵警惕的目光中,曦和惡狠狠的說:
“星則淵!我會親自來試!”
“如果你失敗了,就失去了其他改變世界的機會,因爲它們很有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如果畏懼失敗,就永遠不能成功!”
曦和十指相插,活動起手腕腳腕。
要開始了嗎?星則淵阻擋不了戰鬥的爆發,相反,他還想和曦和大戰一場。
“沒有別的話說了?”
甘索瞭解星則淵,後者肯定會反感曦和的一些行爲,比如說,曦和曾想殺掉符冬妹,以此增加他們對世界**的憎恨。所以,他現在迫切想要戰鬥。就算是爲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星則淵也要戰勝曦和,這是一件很難的事,但星則淵不會輸!
爲了拖延時間,甘索得再和曦和閒聊幾句,蓋德軍的援軍最早也得明天才來。
“還說什麼?可以開打了!”
曦和說時,身體中涌出強悍的霸氣,此氣息猶如衝破大壩的山洪,猛地拍向紅盾傭兵團。
轟!
地面的荒草盡數被掀起時,一聲訇然巨響發出,隨之,一道氣墻衝上天空,並向兩邊蔓延,撕開的地面將兩支傭兵團分開。氣牆一邊無形,一邊爲黑色的沙質氣息。窮凌高擡起左腿的身體擋在墻後,扭頭時和星則淵對視。
“準備戰鬥!”
星則淵說完,衣服布料被背後展開的惡魔雙翼撐碎,褲腳也在熱浪中燃起火舌。星則淵沒記錯的話,翼手叔的力量只剩最後一次了,白尾叔的力量還能使用兩次,今天這一戰,他將把它們用盡。
甘索拔出腰間的雙刀,一會的戰鬥將會十分嚴峻,他怕到時拔刀會耽誤時間。窮凌則運轉着身體中的力量,他將把自己的威嚴打出來,即便他只有七階的實力,但毫不畏懼羅神以下的強者。
幼幽雙拳上涌出黃色的氣,化作猙獰的龍頭,她看着星則淵,滿是甜甜的愛戀。
段琴和小符退到五十米外,前者懸於空中,已開“七音裳女”,奏響《弒神》之樂。後者則舉起雙手,空中密密麻麻的亮起星陣之光。凡奧催動“夜幕”,子 彈已上膛。
左手舉起幼龍點金搗,右手放在神農鼎的足上,時刻能將其掄起。羅天牙間銜着一顆藥丸,只要將其咬碎併吞下,羅天便能爆發出極強的力量,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窮凌收起混沌之炁,空中的氣牆隨之消失,兩支傭兵團的人對視,滿眼都是敵意。
曦和看着星則淵,身邊魁克歸來,他的眼裡有一個檸黃色的三角形,身後拖着濃郁的身影。
紅蓮跨出一步,盾頂在身前,矛靠在旁邊。他的身體中開出一朵紅色的蓮花,蓮花花瓣片片四開,其中的光令其渾身冒出濃郁的光,彷彿下一刻他就將掠出,用手中的矛和盾將認準的窮凌刺穿。
劉一鳴扛着一把大鐵劍,他是幻獸師,可以召喚出野獸,但他沒那麼做,因爲他們事先了解過,窮凌同時擁有太陽燭照和太陰幽熒的血脈。也就是說,劉一鳴能控制的獸他都能控制,現在劉一鳴將獸召喚過來,只是自討苦吃,所以現在只能用戰師的方式戰鬥!
塞爾維奇左手綁着細鐵鏈,另一頭是一塊懷錶,他將其握在手心,拳頭猶如鐵塊。他看着羅天,兩人對視時,一邊的皇尚有些難堪,他們兩個帝族人打在一塊,他找誰當對手?
薛寶寶和段琴一樣,也能漂浮於空,同時奏響長笛。小諾看向天空的星陣光點,雙手舉於身前,施展出數多星陣。這場戰鬥,他們將全力幫助團長,戰勝紅盾!
比起紅盾分散的陣型,王者傭兵團這邊依舊站成一排,靜海取出腰後的折弩,猛地一抖,令其撐開。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上弩時,她開始尋找凡奧。
“咒文——夜幕嗎?就算你藏起來,我也能找到你,沒有鏈星神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靜海呢喃時,曦和上前一步,頓時,天地開始顫抖。
“星則淵,開戰了!”
“來吧!”
展開雙翼,星則淵滿臉都是憤怒,他的雙手中出現兩道流光,隨之現出兩把劍刃。下一刻,他斬出一道千米長的強光之刃。
王者傭兵團的陣型分散,瞬間,數道衝擊令大地龜裂,空氣立即瑟瑟作響。
星則淵背後羽翼煽動,令其猛然加速,他拖起一道黑色的光,猛地前射,和曦和對碰在一起。兩把強勢的銘文器和九帶墨星撞在一起,擴散一道數千米的氣浪,隔着氣浪,曦和的金色眼瞳和星則淵的雙色眼睛對視。
“我之前說了那麼多,就是想讓你知道,就算你今天會死,也死得有價值。你的死,將帶來整個世界的和平。”
“抱歉,我做不到!我的命,我自己做主!”
星則淵要娶幼幽,要親手打敗古門司,還要還夢氏和妍軒氏一個清白,怎會在此處丟了性命?
“紅盾的實力,在我們之下!”
“那也有得一拼,沒什麼不可能!”
面對曦和墨星上的巨力,星則淵面孔冷淡,同時加強雙臂上的力量。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面對危險只會倒地,措手不及的男孩,他現在是要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所以,他的力量是無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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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浪再一次從兩人手中釋放出去,星則淵咬着牙,流動熔漿的龜裂眉間皺成一個“川”字。他說話有力,每個字都發自肺腑,他喝道:
“北辰·曦和,在幼幽面前,我不會再輸了!”
天叢雲劍上釋放出刺眼的光,光芒迅速擴散,將半個足有數百里大的荒原籠罩。
光中,曦和愣了一下,他面色鐵青,言語間帶着狠毒。
“星則淵,你和我還真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