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棺材鋪出來後,我直接去了學校。
說句掏心窩的話,我在這學校上了一年多時間的學,除了剛上學那會天天待在學校,後來幾乎把學校當成了菜市場,想去就去,想不去就沒去了。
爲此,瑤光老師沒少找我談話,說是這樣下去高考咋辦,到最後更是揚言要到棺材鋪來給補課,被我給拒絕了。
來到學校,正好上第一節課,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剛坐定,那資陽濤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說:“川子哥,您老今天咋來了?”
我白了他一眼,也不想跟他說話,主要是這傢伙比秦老三還不靠譜。在這一個月時間,這傢伙也沒少往棺材鋪跑,說是給我禮物啥的,實則送過來的都是一些少兒不宜的動作片,美名曰:他找我一起用批判的眼神去看待島國人是多麼無恥,多麼下流,纔會拍出那種沒藝術欣賞價值的電影。
對此,我一直是選擇無視。所以,這傢伙主動找我說話,我也沒懶得搭理他。
哪裡曉得,那傢伙見我不說話,用胳膊肘戳了我一下,說:“川子哥,許士清死了,你應該知道吧?”
我嗯了一聲,這傢伙消息挺靈通的啊,就問他:“你咋知道的?”
他臭美地來了一句,“川子哥,你這是瞧不起人呢,別忘了我可是咱們班的老大,這點事能瞞得住我?”
說着,他朝前面瞥了一眼,又將手中的書本豎了起來,扭頭看着我,壓低聲音說,“川子哥,我可是聽說了,很多人說這事跟你有關,現在學校謠言四起,說是你殺了許士清老師。”
我淡聲哦了一聲,也沒說啥。畢竟,學校就這樣,一點風吹草動,能在學校掀起驚天巨浪,你要是當真,你就輸了。
那資陽濤見我語氣這麼平淡,就問我:“川子哥,你不着急?”
“我爲什麼要着急?”我反問了一句。
“我滴個親爹啊,這可是殺人,你還記得我上次被冤枉的事吧,那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資陽濤急了,又說:“川子哥,你今天要是不來上學,我都打算到棺材鋪去找你了。這樣吧,你趕緊出去避避風頭,等這件事平息了,你再回來。至於錢財方面的事,我去我爸媽那騙點。”
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就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又沒殺人,爲什麼要跑。”
那資陽濤估計是真着急了,語氣不由高了幾分,說:“川子哥啊,現在學校連你殺人的動機都給你捋出來了,說這是情殺!”
“情殺?”我一頭霧水,這太扯了吧!還扯到情殺了,就問他原因。
他說:“你跟莫千雪那點事,我們學校不少人都知道吧,而最近許士清老師跟莫千雪走的有點近,你怕許士清從你身邊奪走莫千雪,這才用殘忍手段將他殺了,不然,許士清老師臨死前也不會寫個‘鬼’字。”
我…我…我竟然無言以對,這羣學生個個都成了福爾摩斯,居然連這個都被他們想到了。
我跟莫千雪的關係,僅僅屬於泛泛之交,也就是平日裡遇見了,會微笑點頭罷了。而莫千雪因爲她姑父欠我七千塊錢的事,她有錢了就往我課桌裡塞,我多次想把這錢還回去,但小姑娘性子倔,死活不要,說是當初她請我去給她姑父幹活的,這七千塊錢理應由她來還。
久而久之,我也就沒怎麼在意了,而她還的那些錢,我一直留着沒動,打算等她還清了,一次性還給她。
誰曾想到,就這麼一點事,竟然扯出這麼大的事。
當下,我白了資陽濤一眼,說:“沒有的事,別聽他們瞎扯,一,我跟莫千雪沒啥關係,二,我就算要殺許士清也不會用那麼殘忍的手段。”
“那你打算怎麼殺他?”資陽濤立馬問了一句。
我翻了翻白眼,罵了一句,“滾犢子,沒心情跟你瞎扯。”
那資陽濤嘿嘿一笑,說:“我就知道川子哥不會殺人。”
我沒理她,下意識朝莫千雪那邊看了過去,就發現小姑娘正認真地聽着課,見我望着她,衝我笑了笑。
我回了一個微笑,便收回目光,滿腦子全是許士清被殺的事。
一節課下來,啥也沒聽進去,倒是資陽濤一直在邊上不停地嘮叨着,說啥現在的人太殘忍了,又說啥許士清那麼好的老師,居然被人殺了,實乃教育界一大損失。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我正準備去找瑤光老師打聽點消息,那莫千雪來了,開口就是一句,“東川,你殺許士清沒?”
我不想理她,也不說話,起身就朝教室門口走了過去,那莫千雪一把拉住我,說:“東川,我還錢給你,並不是喜歡你,是不想欠你人情。可,你爲什麼要殺許老師?”
我心裡有點小火,資陽濤詢問我,是因爲關心,而這莫千雪詢問,完全就是認定我殺人了,我也沒跟她客氣,直接說:“姑娘,你是不是想多了,你在我眼裡不過是漂亮一點的皮囊罷了,我犯得着爲你殺人?”
說罷,我徑直朝門口走了過去,身後傳來莫千雪低聲抽泣的聲音。
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主要是現在的女人,稍微有點姿色,便不可一世的認爲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爲其幹任何事,即便殺人也在所不辭。至於別人會不會爲了愛情而殺人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的是,我肯定不會。
出了教室,我直接找到瑤光老師,她今天穿的有點小清新,一襲淡藍色的連衣裙,看上去頗爲清純,不像老師,反倒更像學生。
我進去時,她正低着頭在批閱作業,見我進來,她微微擡頭,柳眉微蹙,說:“東川,你怎麼來了?”
我笑着走了過去,在她對面坐了下去,說:“瑤光老師,我想向你打聽點事。”
她放下手中筆,說:“是許老師被殺的事吧?”
我嗯了一聲。
她笑了笑,說:“我相信你沒殺人,說吧,你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