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老三在盯着我看了一會兒,也不開口,這把我給急的,差點沒揍他,就發現這傢伙朝我做了一個要錢的動作。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苦笑不已。不過,這傢伙就這德性,一個月相處下來,我發現這傢伙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貪財,若說我愛財是取之有道,這傢伙完全是要錢不要命的架勢。
我曾問過他,這麼愛錢幹嗎,他給我的答案是,他得養家,還得追妹紙。
說到追妹紙,有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這傢伙的年齡好像是20歲,他喜歡的一個妹紙,居然是我們學校的,比我高一屆,叫歌瑤。
你說,你一個社會閒散人,沒事瞎毒害祖國未來的花朵幹嗎。再說,那歌瑤的家世我清楚的很,好像是我們縣領導家的姑娘,被好事者評爲我們學校的第一校花。
就這麼一個妹紙,秦老三怎麼可能追得着。
但這傢伙不死心,每天風雨無阻的給人家送愛心早餐,結果很明顯,我只能說,他的愛心早餐很營養,我因此還胖了三斤。
所以,他在向我要錢時,我也沒客氣,給他遞了十塊錢,主要是他給我吃了他一個月的愛心早餐,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那秦老三接過錢,衝我一笑,說:“算你還有點良心,也不枉我特意替你打聽了一番。”
我罷了罷手,也沒跟他廢話,直接問他,“那許士清到底咋死的?”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壓低聲音說:“許士清死亡時,不但抱着一口血棺,還在地面寫了一個字。”
“什麼字?”我忙問。
他說:“鬼。”
我一怔,就算寫個鬼,跟我也沒啥關係啊,正準備開口說話,那秦老三繼續:“現在死者的家屬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爲這件事是鬼神所爲,還有一派認爲這事是鬼匠乾的,而我們整個南坪鎮,目前僅存的鬼匠就是你了。”
“我擦!”我忍不住罵了一句,這什麼邏輯,在地面寫個鬼字就是鬼匠?要是寫個匠,那不是所有工匠都有嫌疑了。
那秦老三一笑,就說:“川子,你就不好奇死者爲什麼會抱着一口血棺?爲什麼手裡會握着魯班尺,最爲關鍵的一點,死者爲什麼會在地面寫個鬼字?”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沒啥興趣,畢竟,鑽研手藝纔是當下的首要任務,就說:“沒啥好奇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說完,我捧着《六丁六甲入地篇》就準備再仔細研究一番,那秦老三好似急眼,忙說:“川子,我可是跟人說了,這事我能弄清楚咋回事,人把錢都給了我一半。”
我有點懵,這秦老三先前還說死者家屬懷疑我,怎麼一轉眼就變成找我去幫忙去了,這不是自傷矛盾麼,就問他原因。
他給我的解釋是,起先吧!死者家屬的確懷疑過我,後來秦老三憑着三寸不爛之舌愣是把死者家屬說服了,說是我不可能幹這事,又說啥我品格高尚,厚德載物,高風亮節,反正就是把我給美化的,差點沒成了當代聖人。
死者的家屬一合計,就這麼一個高風亮節的人怎麼可能幹殺人這種事,也就信了秦老三。
說實話,我很是佩服秦老三那張嘴,估摸着能把天上的鳥兒給說下來,就問他後來呢!
他說,後來他又告訴死者家屬,這事肯定是鬼神所爲,得找鬼匠來幫忙解決。不然啊,死者肯定會死不瞑目,指不定還會變成厲鬼找家屬麻煩。
死者的家屬本來就處在極度悲傷的情緒下,被秦老三這麼一嚇,愣是答應了,還給他掏了五百塊錢。
聽完他這話,我真心也是醉了,這傢伙當真是要錢不要命,就許士清那種死法,一看就邪乎的緊。即便是我,心裡也沒個底,就說:“這事幹不了。”
他差點沒哭出來,說:“川子,咱倆可是合夥人啊,這錢我都收了,哪能不給人辦事的,到時候人家又得說我是神棍了。”
我瞪了他一眼,怒聲道:“我擦,你特麼接生意,好歹也事先跟我吱個聲吧,照這樣下去,我早晚得叫你害死。”
那秦老三聽我發怒了,忙說:“川子,你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啊,我之所以會接這個事,並不完全是因爲錢,因爲我在死者家裡看到一個圓木桶,那圓木桶上有個很奇怪的符號,跟你平常抱着的圓筒柳木上的符號有點像。”
我神色一緊,莫不成是鬼匠亟文。
我哪裡敢猶豫,連忙把師兄留下的圓筒柳木拿了出來,指着其中一個符號,說:“是這種符號麼?”
他盯着那符號看了一會兒,點頭道:“對,就是這種赤紅色的符號,扭扭曲曲的,簡直是一模一樣,我當初正是考慮到這奇怪的符號,這纔開始忽悠死者。不然,這一千塊錢我還真不放在心上。”
我不太相信他的話,主要是這傢伙說話有時候完全不着邊際。不過,在這鬼匠亟文上,他應該不至於騙我。原因很簡單,這一個月下來,他知道我有多重視這鬼匠亟文。
當下,我再也坐不住了,拉着他就準備去許士清家裡。可,那秦老三說就這樣去,恐怕會招來死者的怨恨。
這讓我納悶的很,就問他原因。
他尷尬的笑了笑,說:“那個…川子啊,我雖然說服了死者的一些家屬,但還有那麼極個別家屬,認爲是你害死了許士清,目前應該正在氣頭上,你過去肯定會招人嫌,等下午或者明天,死者家屬的氣消了,咱們再過去最合適。”
我一聽,隱約有點明白他意思了,也沒了在棺材鋪鑽研手藝的興致,就打算去學校探點口風。畢竟,那許士清是我們的老師,學校應該有點消息。
打定這個主意,我讓秦老三在家守着點棺材鋪,至於三師傅,他最近老在嘀咕着回廣東的事,我一直忙着替師傅報仇的事,便把這事耽擱下來了,就打算着,等弄清許士清的事後,一定陪着他去一趟廣東。
因爲我有必去廣東的理由,那裡有治二叔的希望,所以,這趟廣東必須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