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人聽話的回答。
出到門口以後,幾人後知後覺的想起,這次來是勸鳳月不要那麼累的,怎麼忘記了呢。
“算了,元帥心裡有數的。”見李奎又要進去,陳啓拉住他。
鳳月要是那麼容易勸的話就不會像今日那樣了,她軟硬不吃,他說多了她反而不開心。
李奎搖搖頭,罷了,隨她吧。
“不去選房間嗎?”再次擡頭的時候見慕容還在,鳳月有點驚訝。
“不急,有需要我幫忙的嗎?”慕容自書裡擡起頭。
這句話引起鳳月的興趣:“慕容有興趣入朝爲官嗎?”
這句話她以前天天問,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回答:“沒興趣。”
久而久之,她就不再問了,因爲知道他嚮往江湖,不喜歡刀光劍影的朝堂。
“月要是覺得我合適的話也無不可。”
得到的答案居然和往常不一樣,鳳月有點驚訝,卻也沒有多問,或許他心境變了也不一定。
“先做我手下可以嗎?”幫她處理奏摺的事情。
“我本來就是月的手下啊。”他一直都是她的人,不是嗎?
慕容這句話逗笑鳳月:“倒是我糊塗了。”
就這樣,帝府裡多了慕容,日子好像也熱鬧了一些。
自從天氣涼了以後,帝熙就開始潛心修煉,一修煉就是半個月,不吃不喝,藏在洞穴裡,宋靜懷疑他都成了神。
“修煉本來就不用多食五穀。”口訣一出,靈力開始吸收,誰還分得清日夜?等過了一輪,徹底吸收完靈力以後纔會出來。
“那不就是神仙了嗎?”宋靜驚奇。
帝熙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其實和練武的閉關是一樣的,只是靈力比武功更好一點,特別是靈力等級越高越厲害。
“等到了靈神就和神仙差不多了。”帝熙說道。
到那時就辟穀,也可御劍飛行,日行千里,真的和神仙無二。
“好厲害。”宋靜拍掌:“那你什麼時候能到?”
“可能這輩子都到不了。”帝熙給她一白眼,她是做夢嗎?靈神,百年都沒出現過了,像他這樣的已經是天才了,有的人一輩子都到不了一半。
還靈神。
她真是敢想。
“別人做不到不代表你做不到啊。”宋靜握拳:“你不是普通人不是嗎?”
帝熙點點頭:“可我還是人。”
不是普通人還是人,不是神。
宋靜:“……”
日落西山,鳳月總算把一堆的奏摺處理完了,她站了起來,正想出去走走,身形一頓,目光凌厲朝窗外看過去。
“出來吧。”鳳月背靠着椅子,霸氣不自主的溢出來。
公孫御自窗外飄進來,看着鳳月蒼白的臉色,脣畔帶了點笑意:“鳳四小姐的鼻子真是比狗還靈。”
他躲過府裡所有的暗衛,想不到她還是察覺了,病成這樣還能有這份警惕性,這女人真是不容小覷。
“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公孫公子何必遮遮掩掩的?”鳳月看着對方的眼睛。
哪怕他刻意變換聲音,她也能認
出他來,誰讓他有一雙特別的桃花眼呢,那比女子還媚的眼神天下沒幾人能有。
而她認識的人中只有公孫御有。他又剛好和她有仇。
“有沒有人跟鳳四小姐說過,女人太聰明不好?”公孫御把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鳳月眉梢微揚:“有沒有人跟公孫公子說過,太狡猾不太好?”
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公孫御朝她走過去:“長夜漫漫,鳳四小姐獨自一人不覺得寂寞嗎?”
“她寂不寂寞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欠抽。”清冷的嗓音在門口響起,接着一股罡風就吹來。
公孫御兩手一捏,靈力纏上鳳月的腰,下一秒鳳月就到了他懷裡。
鳳月不作半分的抵擋,只是默默的掏出懷裡的匕首,往後一插。
動彈不得了。
公孫御抓住她的手腕:“女子還是溫柔一點好。”
鳳月笑如春風,語氣溫柔:“是嗎?給你個機會,把我放了,我給你留個全屍。”
“鳳四小姐未……”公孫御話說到一半再也開不了口,渾身一下子失去力氣,鳳月自他懷裡滑落。
“阿熙藥房裡有無數的毒藥,我把最毒的一種塗在了我的身上,連最喜歡吸我血的蚊子都不敢近我身了,你居然來抱我,你說你是不是自尋死路?”鳳月神色譏諷,一雙美眸如淬了毒,冷得滲人。
“你,你就不怕死麼。”她這是毒他也毒自己。
帝熙的毒一般沒有解藥可解,就算有解藥,她要保留藥性,須塗抹在皮膚表面,到時毒藥侵蝕,她一樣遭殃。
“怕死?你覺得鬼會怕死嗎?”她本來就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因爲帝熙變成了人,現在又變成了鬼。
“你倒是情深意重,可惜,註定是孤獨的命。”公孫御笑了,笑容得意。
他死了又怎樣?她生不如死,就算擁有滔天的權勢和富貴又如何,她愛的人終究是死了。
死了。
哈哈哈哈。
這就是報應。
報應。
“是不是你對阿熙動手?”鳳月的匕首橫在了公孫御的脖子上。
“是或者不是又怎樣?”人都死了,她就算殺了他,帝熙依舊回不來。
“是嘛,我會百倍還給你,不是嘛,我給你留個全屍。”鳳月目光陰狠。
傷害他的,對他動手的,她全都不放過,一個個全部要跟着她下地獄。
陰譎的氣息自鳳月身上溢出,面容扭曲,此刻的她就如同來自地獄裡的惡鬼,陰森可怖,沒有半分的人氣。
看着這樣的鳳月,公孫御臉上的笑容更爲盛大:“那我告訴你,不是我。”
“我是很想對他動手,可惜,在我行動之前他就出事了,嘿嘿嘿,這就是作惡多端的下場,自有天收。”
鳳月捏住他的咽喉,幽幽的鬼氣自瞳孔裡散出:“別五十步笑百步,你好到哪裡去?”
“你說的沒錯,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我落到你手裡了啊。”這不是下場也不好麼。
“沒多久就輪到你了,嘿嘿嘿嘿。”公孫御笑得詭異。
他們這些人雙手全都沾滿鮮血
,他們的榮華富貴是用別人的白骨堆砌成的,手中陰魂無數,受到無數惡毒的詛咒,試問怎會有好下場?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自古不變的定律,沒有誰能逃脫得了。
鳳月眯眼:“真的不是你?那是誰?”
“我怎麼知道是誰?帝熙的仇家那麼多,說不定是對付你的呢。”帝熙剛好倒黴,做了替死鬼也不一定。
鳳月神色一變,手中力道加大:“別胡說八道。”
公孫御只是隨口一說,看到激動的鳳月,突然意識到什麼,眼裡臉上都出現笑意:“怎麼?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鳳月手中的力道再加大了一分,公孫御開始呼吸困難,依舊不怕死的說道:“帝熙也是可憐,自從愛上你之後,隱晦全都不要了,最後還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怪不得別人說你就是禍害。”
“找死。”鳳月手中用力,手指正要捏碎公孫御的咽喉,一道冷光自背後射來,速度堪比光速,鳳月躲避不及,生生受了那一擊。
公孫御被她甩到一邊,慕容溢過去抓起他就走。
鳳月捂住胸膛,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冷然一笑。
徐尚遠把那些埋伏的木偶解決以後追了過來,聞到不遠處的血腥味,心上一緊。
“月兒,沒事吧?”徐尚遠落在她身旁。
鳳月趕緊把嘴角的血跡擦去:“沒事。”
“公孫御呢?”徐尚遠四處張望。
“走了。”鳳月往回走。
徐尚遠跟上去,手措不及防的抓住鳳月的手腕,手指剛好搭在她的脈搏上,氣息混亂,靈力亂竄,顯然內傷加重了。
“月兒,你。”徐尚遠扶住她的肩,手心裡突然傳來粘稠一片,徐尚遠渾身僵硬的收回手。
月光中,鮮紅的血依稀可見,徐尚遠的心有瞬間的停止。
“沒事,走吧。”鳳月搖搖晃晃的往回走。
徐尚遠回過神來,快速的拿出藥,顫抖着手爲她塗上,鮮血,染紅鳳月整個後背,她卻像是無所察覺一樣,倔強的往前走。
徐尚遠抱住她,雙手胡亂的爲她上着藥。
“月兒,你有沒有想過,帝熙沒死,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他該多心疼?你讓他回來以後又怎麼面對你?”徐尚遠冷冷的說道,語氣裡有了怒氣。
鳳月這樣無非是不想活了,要不是肩上的擔子,她恐怕早就隨着帝熙去了。
他必須要激起她的求生意志,讓她活下去。
“阿遠,阿熙沒有消息半年了。”整整半年,沒有一丁點的消息,再重的傷養了半年也應該醒過來了。
若是他還活着,他絕對會告訴她的,可是她看不到半點希望。
“我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兩行熱淚自鳳月的臉上滑下來。
在所有人都告訴她,他死了的時候,她不願相信,妖孽怎麼可能死,他生來是爲禍世間的,他就該長命百歲。
可他真的就那樣走了,一夜之間,無影無蹤,有時她都要懷疑之前的一切是一場夢,一場她幻想出來的美夢。
可是他的東西還在,帝府還在,除了他不在之外,一切都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