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大漠奇觀

詭行天下 07 大漠奇觀

剛纔還傾盆而下的大雨,轉眼成了小雨,漸漸停下來,天空也放晴了,變亮堂不少。

那羣剛纔還氣勢洶洶的黑矮個見情況似乎不利於自己,於是“嗖嗖”兩聲隱進了樹林子裡。

白玉堂和展昭都默契地止步不追了,畢竟——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是不要貿然進林子。

“剛纔那些是什麼?”展昭好奇問白玉堂。

白玉堂搖頭,除了剛纔寒常在說的“黑風怪”,他還真不能聯想到什麼,也許去問問趙普會有答案。

“展大人。”

展昭回頭,就見破廟門口,寒常在站在那裡,神色複雜地看着兩人。

展昭和白玉堂兩人並排一站太刺眼,可讓人最覺得匪夷所思的是,明明氣質性格明顯不同的兩個人,爲什麼站在一起卻又如此和襯?

展昭此時也是納悶,寒常在不回吐蕃,跑到黑風成後頭的破廟來幹什麼?

“又是你!”顏郡主看到展昭就來氣,跑到門口,瞪着他,“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白玉堂有些不解,看展昭,那意思——有什麼仇怨?

展昭一聳肩,都懶得跟白玉堂再介紹一下這幾人,而是張開雙手對着破廟喊了一聲,“帆帆!”

白玉堂只得扶額,果然,就見從來都生人勿近的白雲帆打了個響鼻衝出來,奔到展昭面前讓他摟脖子,順便拿大腦袋蹭他。

白玉堂見白雲帆急切的樣子,估計它是想多多了,難怪一貫很懶的它一往北方跑就撒歡了一樣都不知道休息。

“多多想死你了都!”展昭搓着白雲帆的脖子。

果然,一聽到“多多”兩字,白雲帆的眼睛都亮了。

展昭翻身上馬,白雲帆撒腿就跑,跑出兩步覺得有些不對勁,停下來回頭看一眼——把白玉堂忘記了。

白玉堂在後邊抱着胳膊看着有了異性就沒了馬性的白雲帆,無語狀。

展昭對他招手,白玉堂搖了搖頭,追上了幾步,輕輕鬆鬆躍上馬背,展昭一抖馬繮繩,白雲帆一陣風似的,就跑下山了。

“都統。”

阿達走到寒常在身後,“我們的人都死在林子裡了。”

寒常在輕輕點了點頭。

顏郡主仰起臉看了看放晴的天空,“哥哥,我們還是繼續辦事?”

寒常在微微一擺手,“不行,展昭和白玉堂既然發現了我們,回去可能會告訴趙普……到時候趙普派人查起來,打草驚蛇反而不美,而且那些黑衣人詭來頭異,我們還是回去,與國師商議之後從長計議。”

顏郡主別看刁蠻兇悍,但對寒常在的說話倒是言聽計從,乖乖地點頭應允,就跟着他一起離開了。

放下吐蕃那邊衆人不提,單說跑瘋了的白雲帆,以及白雲帆上的展昭和白玉堂。

白玉堂坐在展昭身後,順手摟着他腰,似乎是有些累,索性下巴輕輕擱在他肩頭。

展昭側臉,見他懶洋洋的,就問,“你趕了幾天路沒睡啊?”

“不記得了。”白玉堂將另一隻手也伸過去環住,下巴蹭了蹭,與往日冷冰冰的勁不同,很放鬆的樣子,他這種樣子,只有展昭能看見。

不遠處已經可以看到黑風城的城門,城門口幾個門倌都歪着頭瞧來人,看清楚之後,都搔頭——衆人心說展大人真行啊,一個人打着傘跑出去,騎着白馬還帶着白玉堂回來了。

白雲帆到了城門口也沒停,門倌們往兩邊一閃,讓出道路來讓兩人進入,並不阻攔。

不過進了城,展昭還是拉停了一個勁要往前衝的白雲帆。

黑風城畢竟不同於一般的地方,軍事要地,城中百姓普遍比較敏感,自己不是兵營的,更是要遵守規矩,如果策馬狂奔,可能會造成城中百姓誤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原本……展昭本想下馬牽着馬走的,但是肩頭的白玉堂沒什麼反應。

展昭不解地看了一眼,驚訝地發現白玉堂竟然睡着了。

展昭盯着肩上人近在眼前的側顏看了良久——真的睡着了?!

展昭費了好大勁纔將視線從那張睡臉上拉回來,腦袋裡開始混亂——這麼顛簸的馬背,還大庭廣衆的,白玉堂竟然會睡着?而且連馬停了都不知道 ,他是不是捉弄人呢?

展昭低頭看看放在腰上的手,還是沒鬆開,再看看白玉堂,呼吸均勻,似乎睡得很舒服。

其實展昭粗略算了算時間的,白玉堂就算到了陷空島找一宿東西然後馬不停蹄趕來,也應該是明天才到,可見白玉堂真是幾天幾夜都沒睡在趕路。

此時,大街上不少人都發現了馬上的展昭和白玉堂了。

黑風城不比得開封府,開封府裡衆人都認識兩人,知道兩人鬧慣了,摟摟抱抱常有的事,而且有趙普和公孫一對更離譜更高調的,整天沿路打情罵俏,所以開封府百姓的接受能力比較高。

可黑風城衆人對這倆不熟,只知道白馬上兩個俊俏男子好親密,於是都好奇地張望。一聽是傳說中的展昭白玉堂,更好奇了。

馬走得又慢,漸漸就要變成圍觀了。

展昭那個尷尬啊,他雖然臉皮不能算太薄,但跟趙普的城牆厚比起來還是十萬八千里,這麼被人圍觀哪兒受得了啊。

不過他看肩頭的白玉堂,心中越發覺得那人有意捉弄呢,嘴角似乎還帶着一份淡得不容察覺的笑容,但自己就是硬不起心腸叫他起來,萬一真的困了呢。

白雲帆甩着脖子上的鬃毛,鬱悶地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羣衆,以及背上不知道在幹嗎的展昭和白玉堂——這是唱得哪出啊?

就在這尷尬萬分之際。

就聽有兩個聲音傳來。

“哎呀……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原本以爲元帥和先生已經夠高調了,可沒想到還有更高調的啊。”

“嗯。”

“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啊,跟他倆比起來王爺簡直弱爆了,哦?”

“嗯。”

“你猜一會兒能圍攏多少人蔘觀啊?路都快堵上了。”

“……嗯。”

展昭一聽這說話的調門,就覺得腦袋嗡嗡響,回頭看了一眼,皺眉望天,這回丟臉丟大了,原來圍觀人羣裡還有倆熟人,一個嬉皮笑臉的是右將軍龍喬廣,旁邊黑衣服板着臉一聲不吭的,可不就是左將軍鄒良了。

展昭尷尬地小聲問身後的白玉堂,“你玩夠了沒啊?什麼臉都沒了。”

話音剛落,白玉堂腳跟輕輕一碰白雲帆,白雲帆撒腿就跑了……

元帥府門前的門倌就看到一匹馬衝進來,白玉堂總算是睜開眼了,拽着展昭一躍落馬,站在了門口。

白雲帆可不理兩人,它已經能聽到後院棗多多踹門板的聲音了,趕緊往馬廄的方向衝過去。

白玉堂輕輕鬆鬆地動了動筋骨,似乎睡得很舒服,還給了展昭一個笑容,比雨過後的天空還燦爛幾分。可能是幾天未見實在想念,突然再見面,兩人都有些驚喜,展昭沒生氣,白玉堂也很開心。

“呦,這麼快回來了?”

迴廊那頭,紫影溜溜達達跑過來,“吃飯沒?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大鍋飯?”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大鍋飯?”

“白白!”紫影身後,原來還跟着一串小尾巴,小四子飛奔出來,身後是蕭良和剪子石頭。

白玉堂伸手接了飛撲過來的小四子,掂量了一下,暗歎,趙普把這娃娃養得真是白白胖胖,幾天不見似乎沉了點點。

“大鍋飯是大爐竈煮的飯,好吃的!”小四子似乎也準備和紫影他們一起去。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估計是傳說中行軍打仗吃的那種埋鍋飯!據說趙家軍伙伕出了名的會煮東西,趙普的口頭禪是吃得好才能打得好,於是乎兩人當然很感興趣。

隨着紫影他們出了門,一直往北邊的軍營走,剛到附近,已經聞到了陣陣的香氣。軍營門口蹲等着好些貓狗,時不時會有骨頭丟出來,還有伙伕拉着飯菜往外跑,再遠點的地方有很多粥鋪飯棚。

“那邊是什麼地方?”展昭一眼看到了站在粥鋪門口,端着碗麪邊吃邊跟一個老頭聊天的包大人,還有棚裡吃餛飩的龐太師,驚訝地問紫影。

“那邊是粥鋪。”紫影看了一眼,道,“黑風城裡幹活的莊稼漢和送到私塾唸書的小孩兒,總之下午還接着忙趕不及回家吃飯的,都有免費一餐午飯吃。

展昭和白玉堂真是不得不佩服,這黑風城哪裡像是邊塞危城,竟還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軍營裡頭滿是人,無論是有官階的還是小卒門倌,齊齊找了熟人三三兩兩吃飯,很是熱鬧。

展昭和白玉堂也看到了不遠處擠在人羣裡的幾個將軍,倒是沒看見趙普。

“你爹呢?”展昭就問小四子。

小四子仰着臉還問,“哪個?”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想笑,這話,幾年前要是讓公孫聽到,估計又要跳腳了。如今公孫自己都總跟小四子說,“叫你爹別看兵書了,過來吃飯”什麼的……

“王爺和老賀商議下一步計劃呢。”紫影拉着小四子到鍋邊,拿着鏟子翻鍋巴吃,邊告訴展昭和白玉堂,“公孫先生驗屍呢。”

白玉堂微微皺眉,“怎麼來了就驗屍?”

展昭就將來時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白玉堂聽後摸着下巴,“黑屍散……”

“你聽過啊?”展昭抓了個羊排骨啃,邊伸手去那胡椒麪,吃得很豪邁。

白玉堂搖頭,展昭又將黑風怪的事說給了紫影聽,奇怪的是紫影竟然第一次聽說,也很納悶,說一會兒等趙普聊完了,問問他。

小四子拿着片鍋巴看着大口吃飯飯量驚人的蕭良,張大了嘴,“小良子,吃那麼多不要緊麼?”

“沒事啊槿兒,我要吃飽點,一會兒還去大漠呢。”蕭良塞了一嘴吃的。

小四子心疼地給他盛湯,“還去啊?一個填了哦已經!”

“其實那個傍晚和晚上比較多見到,天黑前回來就沒事,放心吧槿兒。”蕭良端着碗喝湯。

白玉堂觀察了一下,發現蕭良滿身塵土,似乎是去黃泥地裡剛剛吹了風回來的,外套還有些溼,估計剛纔那場雨他也淋到了,就問,“去大漠找什麼?”

“沙騰。”蕭良回話,“先生說想找兩個回來研究一下,我比較熟悉路,不會迷路,遇到了沙暴也不會出事,大家都忙,就我得閒。”

“我們也很得閒。”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

紫影看看兩人,“你倆的意思是也想一起去找?“

“嗯。”展昭和白玉堂之前就覺得“沙騰”很神奇,於是也想一起去。

“那就一起去吧。”蕭良點頭,“一會兒我們帶着剪子去,比騎馬更方便些。”

展昭和白玉堂加緊吃飯。

小四子扁着嘴在一旁躍躍欲試,不過蕭良先按住他的腦袋,“你不準去槿兒,去陪先生驗屍。”

小四子只好垮着臉繼續吃飯,不過也不好去添亂。

正吃着飯,歐陽少徵溜溜達達過來了,手裡拿着個雞腿,看到展昭和白玉堂在一起,驚訝,“這麼快來了?”

展昭見他神采飛揚的,就問,“有什麼進展了?”

歐陽嘴角抽了抽,“哈,果然是開封府的人啊,夠敏銳。”

“什麼進展?”紫影納悶。

“我剛纔上西邊那段轉了轉,抓住幾個遼兵,是遇到黑風暴跟丟了大部隊的,差點餓死了。”歐陽慢條斯理地說,“奇怪的,他們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找什麼?”

“說出來你們未必會相信。”

衆人都看着他,示意他別賣關子,趕緊說。

“嘶……說是找貝殼。”

歐陽少徵一句話,小四子湯水都噴出來了,驚訝地張着嘴看他。

展昭也好笑,“上沙漠裡找貝殼?”

“可不是。”歐陽咧嘴,“我起先也以爲那幫人餓暈了神志不清,不過餵飽了再仔細問了問,真的是找貝殼和螺螄來的。”

白玉堂皺眉,他是在水邊長大的,雖然不識水性,但兄長們總也說起一些常識,所謂滄海桑田,很久以前的江河湖海,如今變成沙漠也是有可能的,留下貝殼螺螄之類,不足爲奇。

“莫非在找什麼枯竭的水源?”白玉堂問。

“我也是這麼想。”歐陽笑嘻嘻,“所以說有些線索了。”他邊拿出兩根找水源用的鐵桿來,“面上幹了,但地下未必是乾涸的,找水源我最拿手。”

吃過飯,衆人離開軍營,各自往大漠的深處走去。

展昭和白玉堂騎着馬,棗多多跟白雲帆好久沒見了,挨在一起蹭脖子。

蕭良騎着剪子,和紫影一起拿着圖紙走在前頭,很認真地推算着曾經發現過沙騰的位置。

往大漠深處走,剛開始還能看到黑風城,但越走越遠,最終四面就只剩下荒地了,傍晚的天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突然放晴的緣故,竟然還碧藍如洗。

展昭伸手,將白玉堂戴在脖頸上的防風紗幔往上扯了扯,白玉堂順手給他撣灰塵。

前邊紫影和蕭良剛回個頭,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識趣地繼續看圖紙。

這次他們走了一條和上午完全不同的路,往西邊去了。

“小良子。”展昭好奇問蕭良,“你都那麼多年沒來大漠了,還記得路呢?”

“嗯。”蕭良點頭,伸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邊是北邊,那邊是南邊,往東走是黑風城,這邊再繞過兩個山頭,是我們隼部以前棲息過的一個草原。”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覷。

紫影笑嘻嘻回頭,“神奇吧?連歐陽都沒他分得那麼清楚。”

“是根據什麼來認路的?”白玉堂不解,“大漠之中千變萬化,難道有規律可循?”

“嗯……”蕭良仰起臉想了想,“這個我不知道啊,好像天生就認得路。”

白玉堂就開始出神。

展昭問他,“你想到什麼了?”

“哦……”白玉堂道,“我記得四哥總說,有些東西是血液裡留下來的,祖輩們給的,就好像他天生就識水性,據說是因爲祖上三代都在水裡討生活。”

展昭聽到這裡,莫名也開始發起了呆。

“你也想起什麼來了?”白玉堂含笑問他。

“哦……”展昭自言自語,“我有時候會覺得,一些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很熟悉。”

“比如說?”白玉堂問。

“比如說……”展昭忽然望指向西邊遙遠的一個地方,“那邊有海……”

衆人都愣了愣,紫影瞧着他,“有什麼?”

展昭回過神來,摸了摸下巴也搖頭,“算了,當我沒說過。”

“小良子。”白玉堂倒是很相信展昭,問蕭良,“以前那邊有海麼?”

蕭良哭笑不得,“怎麼可能啊。”

展昭點頭,“也是啊。”

“不過麼……”蕭良盯着展昭瞧了起來,“你手指的那個地方,叫骸海。”

“你是說地名?”白玉堂吃驚。

“嗯,別看大漠一片荒蕪,但是每一處都有具體地名的,那個地方是一個盆地。”蕭良伸手在地圖上指出來,“雖然沒有水,但是我娘他們都管那地方叫骸海,那邊也是出現過沙騰的。”

“是麼?”展昭仰起臉,忽然間……他盯着骸海的位置問看了起來,自言自語,“那邊……不是有水麼?”

白玉堂等人仰起臉,說來也奇怪,遠處的荒山與藍天的邊際處,突然瀰漫起了一股水汽,在水汽之中,若隱若現有湛藍色的碧波,而在碧波之上,一座遙遠的山城,前邊似乎還有一艘龍頭大船……

“哇!”紫影在馬背上都蹦了起來,“海市蜃樓啊!”

蕭良也拍手,“早知道帶槿兒來了,他都沒有看到過。”

“這種場面應該不多見的吧?”展昭問。

“當然啦!”紫影興奮,邊從懷裡掏出趙家軍聯絡用的響箭來,“我長那麼大隻見過幾次,但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大這麼完整一片蜃樓啊!了不得了。”

隨着他響箭拋上天空,趙普那邊就得到了稟報,說是沙漠之中燃起紫色響箭。

趙普和賀一航還有鄒良、喬廣等人正研究地形呢,以爲紫影發現了什麼緊急情況,趕忙跑出去觀看,就見營寨門前圍了不少人。

趙普施展輕功到了城樓頂上,一看,一時間也傻眼了。

“九九!”

低頭,就看到城門下邊踮着腳蹦躂的小四子,還有好奇跑出來的公孫。

趙普笑了,下來將兩人一手一個,提到了城樓上邊,公孫本來還挺納悶,心說什麼事情大驚小怪這麼不淡定,但一眼望到遼闊沙漠之中突然出現的大海和海上城市,也驚呆了。

而更奇妙的是,此時這蜃樓還在不斷地擴大,洶涌的波濤幾乎將整個沙漠的地平線都佔滿了。

趙普回頭打了聲口哨,黑梟踹開柵欄飛奔出要塞,衝向大漠,趙普將小四子交給了賀一航,帶着公孫一躍上了黑梟,去和遠處展昭他們會合。

小四子急了,賀一航更急,對着下邊嚷嚷,“護衛隊啊護衛隊,赭影紫影,元帥又跑出去了!”

趙家軍立時一團亂,趙普這元帥從來都有個瞬間消失獨來獨往的壞習慣,一看不牢就沒影了,這大漠裡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立刻,赭影灰影帶着影衛暗衛追出去,鄒良率領三千精兵跟在後邊。

展昭和白玉堂正看得嘖嘖稱奇,就聽到身後地動山搖的,回頭一看,都無語,大部隊來了!

正這時,就聽蕭良喊了起來,“快看!”

展昭等人回頭,只見在大海中央,遙遠的山城四周圍,突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帆船,聲勢浩大有近千艘之多,而且都像是戰船。在山城之上,藍色的天幕之中有白色的浮雲,而浮雲上空懸浮着一座銀白的城市,彷彿是雲城,在陽光下,光輝奪目。

黑梟一聲長嘶,被趙普拉停,站在了白雲帆和棗多多的身邊,公孫仰臉望着這人生之中可能只能看到一次的奇景,驚歎,“真是綺麗絕美啊。”

“美是美。”趙普皺着眉頭,“可是哪兒來的那麼多戰船?”

白玉堂也點頭,“這戰船看着不像是我們的東西,也沒見過這種結構的船,倒是像……”

衆人被他一提醒,立馬想起來了,脫口而出,“陵山泣血圖!”

公孫翻出一直隨身帶的陵山泣血圖副本,打開,的確——船的構造和圖上畫的大船十分相似,只是這海這山城是怎麼回事?

而與此同時,一旁一直默默看着的展昭,忽然喃喃自語,“眼熟啊……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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