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很大程度上在於人的意志。姚懿悅此時支撐她活下來理由,就是親手揭開傅槿的虛假面目。她此時恨不得殺了傅槿,更發誓這輩子絕對要跟傅槿死磕到底。
人的感情多種多樣,最爲極致的就是恨與愛。愛一個人可以付出一切,恨一個人可以顛覆一切。現實中很多人原本老實巴交的殺雞都不敢,但是因爲恨可以變成殺人如麻的瘋子。
許多小說裡,劫難重生的主角最終會因爲要報仇要匡扶正義而逆襲。
這纔是恨的力量,愛讓人接受、理解、寬容,而恨會卻能讓人在絕境中支撐下去。
姚懿悅搖搖晃晃的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自己似乎再爬上,越往前雙腿越沉的擡不起來。
忽然間她發現周圍的景緻已經變了,不再是成片的枯木跟漫無天際的大雪。已經變成了一排排空蕩蕩的別墅,以及在寒風中蕭瑟的松樹。
有建築物也許就會有人,姚懿悅眼前一亮心中有了光一般。渾身充滿了力氣拔腿就衝了過去,她一棟棟的走卻發現沒有一棟房子裡面 有人。
忽然間她的眼角掃過一道光,一道微弱的光。那道微弱的燈光在漆黑的夜裡,並沒有讓人感覺到溫暖。反而讓人有些恐懼,讓人心底發寒。
這裡應該是還沒有修建好的建築羣,這個時間工人們都離開了。怎麼還會有光呢?難道自己現在是迴光返照?還是那根本就是一絲鬼火!
原本就凍得上牙打下牙咯吱作響,忽然因爲那個迴光返照的念頭分了神。既然要死了,那誰還會怕鬼呢。是死是活,總要去看看纔是。
姚懿悅衝着那個微弱的光走去,走到一棟別墅前。她擡起手,敲了敲門。可能是因爲沒有了力氣,聲音很微弱。她又擡起了腳,照着那門踹了幾腳。
就在她幾乎想要放棄的時候,門咯吱一聲被打開。從裡面露出一張臉,一張英俊又帶着幾分驚喜的臉。那張俊臉看見她之後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隨後門被大打開:“你,怎麼來了?”
姚懿悅此時腦袋昏昏沉沉的,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是誰。
聽見他問自己,清脆的嗓音不由自主的說道:“我迷路了!”
那男孩聞言一把將她拉了進去,然後重重的將門關上。
別墅裡只開了一個微弱的燈,藉着光姚懿悅看清楚這個男孩的長相。他穿着一個黑色長款羽絨服,高高的個子。
只見男孩走上前,拉過她的手驚愕的問道:“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又去摸了摸她的臉,更加震驚道:“你的臉有點燙,是不是發燒了?”
姚懿悅小聲說道:“我能在這裡過一夜麼?實在不行你把手機借我,我給家裡人打個電話。”
那男孩忽然說道:“姚懿悅,這房子裡沒有通了暖氣但是沒通熱水。我身上沒有帶手機,這屋裡的電話線根本就沒有接通。”
姚懿悅驚愕的看着男孩,心裡那份懷疑就更添加了幾分。在這個地方怎麼會遇到熟人?難怪自己的覺得眼熟,難道是同一個學校的?
男生拉開衣服的拉鍊,將大衣脫了下來。對姚懿悅說道:“你身上太涼了,你把衣服脫下來,先穿我的。我的衣服比你的熱!”
姚懿悅此時都凍僵了,也沒想過什麼危險不危險。連忙伸手去拉拉鍊,可手凍僵了根本就不聽使喚。
還是這個臉熟的男孩幫忙拉開拉鍊,將衣服脫了下來。看着姚懿悅裡面穿的衣服,那男孩居然蹲下來去摸她的腿。這下姚懿悅可慌了,連連後退尖叫道:“你幹什麼!”
男孩臉上帶着幾分焦急:“你怎麼穿的這麼少?”說完不由分說的將手裡的大衣套在姚懿悅的身上,又將姚懿悅的衣服裹在了她的腿上。然後將裹成蠶蛹一樣的姚懿悅半推半抱的弄到了沙發上。
隨後又不知道去了哪裡取了一個被子過來,圍在了姚懿悅的身上。
“謝謝你!要不我去牀上躺着吧,你也休息吧,等天亮了咱們就可以找到路了!”這個時候姚懿悅不用他說也猜到,這個人肯定也是迷了路。
“房間都在樓上,如果進來了人一下子就可以看見咱們。”男孩說着蹲下身來,伸出手將姚懿悅的靴子脫了下來。
姚懿悅有些不自在的收了腿,滿臉疑惑的問道:“你認識我?我現在腦袋跟漿糊似的,想不起你是誰來。”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你靠着睡一會吧。”男孩不顧姚懿悅的拒絕,摸着她的腳皺着眉頭:“你的腳太涼了,你穿的又這麼少。你走了多長時間了,不會截肢吧?”
聽見這話姚懿悅猛地坐了起來,帶着哭腔道:“不會吧?我,我不想截肢!我不想變成殘疾人,我還要跳舞呢。”
可能終於坐在了溫暖的房間裡,也可能意識到眼前的男孩沒有惡意。心中一鬆,嚎啕大哭起來。
“哎,你別哭啊。別哭啊!”男孩有些慌,口不擇言的說道:“你再哭把狼招來了!”
姚懿悅聽見這話愕然,隨後雙手捂嘴無聲抽泣起來。
看着她肩膀一抖一抖的,明明委屈的要命卻不敢大哭。
展少昂心中不忍,伸手在她腳底板上撓了撓:“能感覺到麼?”
姚懿悅放下手,哽咽道:“能!”
展少昂又撓了撓另一個腳心:“這個呢?”
姚懿悅鬆了一口氣:“都能,都能!”說到這裡破涕爲笑起來:“我的腿沒事兒了!”說着看見了展少昂手腕間有亮光,不由得問道:“幾點了?”
“十點了!”展少昂說道。
“我才走了不到兩個小時,我感覺我走了一夜呢!”姚懿悅鬆了一口氣,兩個小時應該不會把人凍截肢吧。
“你怎麼會迷路?”展少昂聽見她的話也鬆了一口氣,起身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邊。先將被子再給姚懿悅掖了掖,這才撩起被子的另一端鑽了進去。
脫掉姚懿悅的襪子,雙手開始搓着她的腳來。姚懿悅臉頰瞬間發燙起來,不好意思的喃喃道:“真的不用了……”
“別動!”展少昂不由分說道:“腳暖了身體才能暖!”
姚懿悅抿着嘴不意思的低下頭,心裡惦記着明天得救之後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心裡想着,嘴巴上便許了諾:“那個,等到明天咱們得救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展少昂擡起頭,清澈的眼睛露出幾許疑惑:“我沒有救你啊,是你自己找到這個房子的。”
“哈?”姚懿悅一愣,只聽展少昂歪着頭又道:“好像我也算救了你!”
說完他笑了起來,姚懿悅再一次愣住。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呆萌呆萌的一張笑臉。露出一雙潔白的牙齒,眼神清澈無邪,像個小孩子一樣。
“那你要努力啦,把咱們的小說寫紅了。”展少昂傻笑道。
把咱們的小說寫紅了……
把咱們的小說寫紅了……
咱們的小說寫紅了……
咱們的小說……
咱們的……
小說?!姚懿悅只覺得一顆炸雷在頭頂響起,激動地坐直了身體。
“你,你,你是阿波羅!”激動地聲音拔高了好幾度,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聲音都喊劈了……
展少昂被姚懿悅突然地激動嚇懵了,停下手中的動作。結結巴巴的說道:“嗯,,,,,啊!”
姚懿悅激動的都要哭了,伸手抓着展少昂的胳膊“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啊?”
展少昂眨巴眨巴眼睛,理直氣壯地說道:“來這畫畫啊!”
姚懿悅這纔想起來,阿波羅好像說過要去度假村畫畫去。
只不過她以爲就是那種城郊的農家樂而已,沒想到他嘴巴里的度假村是長白山。他可是要在這呆一個寒假啊,這也太奢侈了吧。
“你準備一直住在這?”姚懿悅吞了吞口水好奇的問道。展少昂點了點頭:“聖誕節的時候我們家來這邊滑雪,我很喜歡這裡。就在這住一段日子!”
姚懿悅壓住內心的激動,又問道:“你一個人住啊?”這也太浪費了吧。
展少昂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們家在這邊有酒店!”
姚懿悅瞭然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如果是他自己在這邊住,那也太不正常了。
“哦,對了,阿波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你怎麼知道我叫姚懿悅的啊!”姚懿悅剛纔就想問來着,不過話趕話一直沒問出來。
少年臉上露出更加疑惑的表情:“我在公告板上知道你的名字的,你忘了麼?你掛在跳高欄杆上了!”
“噗!”姚懿悅翻了個白眼:“大哥,你能不能記着我的好?”
展少昂聞言點了點頭,一副我知道你好的表情:“你主持的也很不錯!”
姚懿悅哼了一聲,撅着嘴巴皺着眉頭:“看來你很關注我嘛。”說完又臭屁的加了一句:“看來我在學校裡還是很出名的,哎呦,人啊太優秀了也不好!”
說完得意的看着展少昂:“對了,你叫什麼呀!”
“展少昂!”
姚懿悅聞言掖着頭髮的動作停頓下來,不可置信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