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連忙站起身來,換衣服穿鞋慌慌張張的要往宿舍趕。
其木格問姚懿悅:“你車呢?咱們要不坐你走吧,快一點。”
王玉穿鞋的手一抖,鞋子掉了下來,鞋底的土落了一地。她不好意思的擡頭,卻發現壓根就沒有人看她。
姚懿悅急道:“我沒有車,上次開的是我哥的車。那時候剛開學,我哥說我肯定有些意想不到的小玩意要買。開着車方便一些,我早就還回去了。”
其木格點點頭不死心道:“爲啥不讓你爸給你買一輛?你們家又不是買不起,買個便宜一點的唄。”
姚懿悅卻道:“其實也沒什麼用,我平時就當鍛鍊身體了。主要是我的開車技術不怎麼樣,再說大學就買車,太高調了。我還有兩個妹妹呢,我要買車了,那兩個不得瘋啊。”
其木格氣哼哼:“可是你爸給你妹不也買房子了麼,還是個高檔小區三居室的呢。”
姚懿悅嘆氣道:“問題是人家親媽有錢啊,我媽哪有那麼多錢啊。最近我回家看我小弟,聽他奶奶的意思,我媽最近忙瘋了,說是生意不太好做,這一年都沒怎麼賺錢。現在我弟弟又要請保姆又要喝奶粉,還要準備早教幼兒園的錢,我媽現在是拼了。”
“那也是有掙錢的本事,不像我們家除了養牛放養也沒有別的出路了。”其木格嘆口氣:“所以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爸媽都是做生意的,你腦子賺的永遠都比我們快。利弊得失比我們考慮的多!”
“都一樣啦,都是歷練出來的,我只不過比你們早兩年而已。”姚懿悅鎖上門,帶着大家從小路回到宿舍。
剛到四樓碰見熟人,就見那姑娘滿臉的同情:“快回去吧,你們宿舍現在跟垃圾場一樣,門口都淌黃湯子了。”
幾個人愣了片刻,連感謝都來不及說。紛紛往樓上跑,姚懿悅還好說畢竟不在宿舍裡留宿。其木格、李玉花住在杜勝男的旁邊最着急一溜煙沒影兒了。
姚懿悅跑在最後,當她跑到六樓聽見其木格一陣高過一陣的咆哮聲。她連忙趕了過去,發現徐嬌黑着一張臉正在門口掃地,地上都是垃圾。
姚懿悅走了宿舍,發現屋裡面一片狼藉。其木格桌子上的物品都被黃色液體泡着,李玉花桌子上的書有一部分灑上了褐色的東西。王玉與徐嬌的桌子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污漬,幸虧自己的桌子上什麼物品都沒有倒也能接受。
只不過按照杜勝男的脾氣,自己肯定不會被她放過了。姚懿悅爬上鋪,發現疊的整齊的被子有被人動過的痕跡。她擔心杜勝男會搞些小動作,比如放些蟲子之類的。連忙翻動着牀,發現放在角落裡備用的牀單被罩不見了。
“她把我的牀單拿走了?她拿我牀單幹什麼呀?”姚懿悅半跪在牀上,有些不解的問着衆人。
“她的牀那麼噁心,換了新室友總得掩耳盜鈴一下吧。”李玉花翻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嘆氣道:“我的水壺不見了,插排也沒有了。”
“我吹頭機也沒有了,我走的時候忘了鎖櫃子,蘋果沒了兩個。”徐嬌氣的破口大罵:“一個蘋果,至於麼,手怎麼這欠啊!”
“看來人家還是愛我的,沒拿我的東西,給我留下了一堆”其木格先開自己的牀,此時她已經在暴怒的邊緣:“這特麼一堆臭襪子、爛褲衩子、全都扔在我牀上了。哎呦,這啥玩意?操他媽,這該不會是屎吧!”
姚懿悅嚇得一個箭步躥到了門口,李玉花遲疑道:“不能吧,她上哪兒弄的屎啊?”
其木格實在是沒忍住,張口衝着地上哇哇的吐了起來。剛剛吃過的火鍋還沒有消化,宿舍裡還散發着濃郁的味道。
姚懿悅看着噁心,扭過頭就站在了走廊。掏出手機就給杜勝男打電話,可那邊並不接聽。姚懿悅氣的不得了,衝到樓下找了宿管阿姨告狀,在宿管阿姨那裡看見了保衛科電話。又給保衛科打電話,非要鬧着將杜勝男找出來,把宿舍收拾了。
保衛科的人幾分鐘就來了宿舍樓,跟着宿管阿姨上了六樓來到了她們宿舍。這一路上姚懿悅簡單的將事情發展過程說了,不過就是美化了大家:“她平時就特別邋遢,阿姨你也能知道,我們六樓她是出了名的噁心。今天來我家大家一起吃飯,就想跟她好好說說。人家根本不在意,我們宿舍的女孩就忍不了了,在我們家就打起來了。她這個人不佔便宜就吃虧,嚷嚷着毀容了衣服怎麼不能穿了。訛了衣服訛了錢,說好的這件事兒就這麼私了了。出了門就跟導員告狀,還要去醫院還要去告校長。我們導員大週末的跑回來給她做工作,結果”
宿管阿姨平日裡得了姚懿悅不少的東西,在這方面姚懿悅是相當會做人的。她曾經在初中的時候就住校過,與那裡的宿管阿姨關係相處融洽,知道這些人也不容易。隔三差五的給阿姨們送點小玩意,中秋節家裡吃不完的水果,拿給阿姨們說:“農村親戚送來的綠色產品。”傅枕出國給她帶回來一箱子的零食,她拿出幾包國內少有的送過去說:“家裡人出國帶回來的特產,大家吃個新鮮。”
每次量都不多,而且都是吃的。阿姨們都很喜歡姚懿悅,並不刻意巴結但又時刻提醒着有這麼一個人在。偶爾要突擊查寢,阿姨們都會提前通知姚懿悅。姚懿悅就會留宿在學校,等到大門上鎖導員與院裡領導們象徵性的過來查看一番。
這些姚懿悅並不會與別人說,其木格等人都以爲姚懿悅身在學生會有小道消息,卻不知道她幾次小恩小惠就與宿管阿姨們打成了一片。
這會兒姚懿悅氣鼓鼓的抱怨着杜勝男,宿管阿姨連連點頭對保衛科的頭頭說道:“可不是麼,六樓確實有這麼一個小姑娘,人品是真不怎麼樣啊。剛纔你們導員來我這了,找了名單看過你們宿舍了,給那個女生調寢了。四人寢跟大四的小姑娘們一起住,真是狗屎運啊。”
姚懿悅挎着宿管阿姨嬌嗔道:“那是她又不知道怎麼厚臉皮訛導員了。劉導也是可憐,碰見這樣碰瓷的能怎麼辦啊,只能給點甜頭讓她趕緊走了。可憐的是那頭的宿管阿姨,那屋子得老噁心了。”
說話間幾個人來到了六樓,王玉跟徐嬌還在宿舍門口拖地。對面旁邊幾個宿舍都關上了門,還有脾氣不好的女生故意乾嘔笑話着她們。
徐嬌小聲嘀咕道:“姚懿悅又跑了,我就知道人家大小姐,根本不會跟咱們一起幹活。真倒黴!”
王玉捂着嘴慘白着臉,眼淚汪汪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擡眼就看見姚懿悅與宿管阿姨還有保衛科的人來了,連忙推了推徐嬌:“她回來了,去找人去了。”
徐嬌擡頭愕然道:“我去,她居然鬧這麼大。其木格咋辦?”
其木格剛纔在宿舍裡吐了,此時正在打掃着自己牀下的污穢。一邊罵一邊哭一邊哭一邊吐,這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整個人都頹了。
姚懿悅指了指宿舍,一句話都沒說。宿管阿姨震驚的看着宿舍裡面,一眼看見了其木格身前的污穢,又看見了扔在地上的牀單、襪子、帶血的內褲。
“我丟了一套牀單,乾淨的。我們宿舍有人丟了插排啊,水壺啊都丟了。”李玉花事實補充:“剛纔還發現鞋刷子、洗衣粉、肥皂、洗潔精、筷子都沒有了。哦,對了,你抽屜裡的飯盒也沒了。本來其木格想看看你抽屜裡有沒有粑粑的”
姚懿悅驚愕:“有麼?她哪兒來的這些玩意,不會是自己拉的吧”
說完又道:“就是我平時裝水果的那個飯盒麼?靠,那個很貴的,那是進口噠。”
她轉身看向保衛科小頭頭,眼淚巴巴可憐兮兮:“大叔,你看看我們宿舍的人多可憐。你說她走就走吧,還洗劫一空。丟東西都是其次,也沒什麼值錢的,就算是抓了她,她也知道你不敢把她怎麼樣。關鍵是這一屋子粑粑、臭襪子,還有那些什麼玩意的,這是不是太過分了?這是欺負我們啊,還是挑釁你們呢?這是打量着離開這個宿舍,就可以不尊重阿姨們了是吧。偷東西破壞公共場合,就是不尊重你們唄。太囂張了,簡直太囂張了。”
原本其木格已經筋疲力盡覺得自己已經被杜勝男的無敵KO了。這會兒聽見姚懿悅挑撥離間的話,瞬間滿血復活。戰鬥值慢慢回升,摔了掃帚擼胳膊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開始罵人:“臭不要臉的,我今天跟她拼了!”
姚懿悅立即攔腰抱住其木格,對着李玉花高喊道:“快攔住她,快攔住她,杜勝男咱們可惹不起啊。算了吧,算了吧,聽大人們怎麼解決吧。”
李玉花瞬間明白其木格的意圖,也拉着其木格勸道:“算了,算了,拉倒吧,拉倒吧!”
“憑什麼讓我們打掃衛生,那臭味襪子都能立在棚頂上了。我們也不收拾了,還有那乾巴巴臭烘烘黑乎乎的是什麼東西啊。感覺像大便,嗚嗚嗚,我不想呆了”
徐嬌也大哭起來,摔了拖布嗷嗷嗷的喊起來。走廊裡此時跑出來很多吃瓜羣衆,不明真相的羣衆們看見這一幕也都紛紛變成了正義之士。
事情鬧大,逼的宿管阿姨與保衛科大叔不得不去找杜勝男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