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答應?他如果不答應呢?我不管你怎麼跟他交待,話我已經說了,場已經圓了,接下來你得立即給他一個主動的回報。至於李解,他爲你都追這來了,這種關鍵時刻,他作爲男人,替你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魚很無奈的按着額頭,她母親如此先斬後奏,她還能說什麼呢?事已至此,跟母親大吵大鬧?明明母親是爲她,而且,這麼處理真是對她最有利的辦法,可是,真的很對不起李解。
不管怎麼說,李解過去從沒有什麼讓人指責的惡名,現在強扣那麼大一頂鍋,他肯定很不舒服。
是李解的通訊……
魚不由自主的咬着下脣,這真的難以啓齒,可是,逃也不是辦法。
“過來說?有點事情必須跟你說下。”
“門口。”李解恰好走到門口了,魚開了門,也沒看外面走廊裡是否有人注意,反而是李解左右看看,才進屋。
白零不見蹤影,魚說她進了電擊房。
進了屋裡,魚拉着李解坐下,然後又拿酒,見他搖頭,連忙又換成茶,還讓人做些點心送過來。
李解忍不住說:“如此殷勤,一副心虛難以啓齒之態,看來是最糟糕的情況,說吧,我大約也能猜到你媽會想到什麼主意。”
魚於是就坐下來了,挨着李解身邊坐下來,咬着下脣沉默了一秒,又一把把他胳膊抱在懷裡,這才小聲音的說:“我媽說,這事沒辦法對付過去。不管怎麼解釋,百老都不會信,白家也沒誰信。與其徒勞無謂的解釋還被當作是可笑的辯解,還不如趁機表現自己的能力……”
“……所以,我必須被坑。”李解沉默的聽着,果然,魚的母親,真這麼想,的確,這麼做確實是對魚最有利的。明知道沒人相信的解釋,說多少都徒勞,反而被人覺得辯解無力,那還不如將錯就錯,利用這個錯誤。
“……是啦,肯定要讓你受委屈了。我媽說,就對白老說,白零是跟你有什麼,就說因爲白零總跟我形影不離,晚上睡覺也一起,你見色起意,我呢,覺得把白零送給你不但沒有損失,反而能夠更穩固的籠絡你,讓你爲白家出力。這麼一來,白老不高興還是會有,但會認同我的能力,覺得我這件事情從利益角度來說沒有錯,而且會因爲我對他的坦白而息怒……”魚到這裡也說不下去了,坦白說,這種事情她真覺得挺可恥的,她根本做不出來。
“所以,這件事情,你需要我受委屈,保持沉默,就當真跟白零有什麼,是吧?”李解喟然長嘆,鬱悶感嘆道:“我來雙月城,真是挨坑的……”
“你別這麼說嘛,我、我知道這事很委屈,你一向不是那種人。不過、這事……”魚抱着李解胳膊,低聲下氣的表示歉疚。
李解的心情很糟糕,這簡直坑!太坑!
他李解,佑華學院裡的典型的專情男一個,突然成了色鬼,還是有了魚不滿足、通吃白零的色鬼,這鍋背的他過往的形象直接崩塌啊!原來的朋友同學要知道了,直接得說:“靠,李解真他嗎的虛僞透頂!過去都是裝的啊,實際上這麼下作!”
雖說他不是特意爲了臉面而活的人,可也不是完全不要臉的人,爲人的基本形象肯定也是在意的啊……
他沉默着,考慮着。
“得得得,算我活該跑來挨坑!反正解釋不清,爲你好,這鍋背了!”
李解正思索着,魚很小心、很心虛,很小聲、很討好的說:“李解,還有件事情,我說了,你別太生氣呀?”
直接就是別太生氣,連別生氣都說不出口,那肯定是很嚴重的事情了。
李解點點頭,其實這種時候,就一個安慰性質的點頭,連魚自己都覺得他肯定會很生氣。
“我媽……她、她……就是剛纔給我來聯絡的時候吧,她……”
“她就已經先跟白老說了,然後給你電話,意思讓你配合她的說詞,至於我願不願意背呢,她肯定不會管。是吧?”都到這份上了,李解還能猜不到是什麼事情啊?
“嗯……”魚小心翼翼的觀察李解的表情,眼神,做足了心理準備,等這承受他的火山爆發。
“本來有事跟你聊,現在沒情緒了。雖然知道不怪你,這個鍋呢,坦白說,我也願意替你背了。但你媽這種做法,仍然讓我極度不爽,所以,讓我清靜一星期,一週內咱們別見面了,不然我立馬就想起你媽,這胸膛裡的火就壓不住的四處亂竄,就會產生種不想讓她如願以償的衝動,想砸鍋的衝動!”李解說着,推開魚抱着他胳膊的手,然後按着她肩膀,不讓她站起來,搶着說:“你什麼都別說,也別哄我什麼的,沒用,我現在就需要清靜幾天!這是最好的消化憤怒的辦法!別說話——別勸——別追——別給我信息!一星期!”
李解一路出去,啪的把門撞的一響,屋裡的魚不由跟着身軀一震,眼睛一閉,緊接着,心裡吊着的大石頭猛然落地那樣,輕鬆多了。然後,又爲李解無言的憤怒而煩惱,真等一星期啊?
李解熬得住,她不得天天煩死了?
一星期她肯定等不住,但眼前李解在氣頭上,她知道絕對不能去點,一點就得炸了。
李解如此生氣?
李解當然生氣,但是,並沒有表現的這麼生氣。他既然對最糟糕的結果有預料,也就不容易產生那種瞬間飛躥起來的、不可抑止的狂暴之怒。他使了點小心眼,因爲必須如此。
這種事情不能很容易的接受了,至少不能給魚和她母親傳遞這樣的信號,而是要讓她們覺得,是嚴重,李解的情緒很嚴重。這樣,她們纔不會越來越習以爲常、越來越無所謂的讓李解背鍋。
所以他才說七天之內不見面不聯繫的話,這樣才能給魚的母親一個信號,讓她覺得,這件事情差點讓李解跟魚掰了;如果他當時隨便發通脾氣,然後又好了,那麼給魚的母親的信號就是:嗯,這樣的事情,他就小孩子似的鬧會情緒就沒事了。
哪一種會讓魚的母親在將來,考慮讓李解背鍋的時候,判斷上感覺成本更大呢?
所以,李解雖然並沒有那麼生氣,卻必須像是有那麼生氣。而且,一星期,也能得到緩衝的時間,不用跟魚住一起。
現在住一起,既讓他覺得不自在,又會讓人覺得他太猖狂,給人一種出了事情還不知道稍微收斂迴避的感受。
李解直接出了白地城,魚知道了,可是,她真不敢這時候聯絡李解,只能由着他走。
而李解呢?剛出去,就有個揹着貨架的飛毛腿過來了。
坐上去的時候,那人忙說:“戰神還記得我嗎?”
李解丟開煩惱,笑着說:“當然,這纔多久?”
“其實我是戰士,來這裡一年了,以前是開陽城第一戰鬥學院的,結業的時候考覈實力排名第八,戰鬥力還過得去……”
李解早知道這人想在魚那謀份差事,直接就說:“明天一早你去白地城,就說我介紹的,至於他們怎麼安排,還得看你有多大本事。”
“謝謝!謝謝戰神提攜!將來我這條命就是戰神和百餘的了!”
“這點小事,誇張了啊!”李解不愛聽這種離譜的話,這點事情就賣命了?聽着就特別不靠譜啊……
“戰神是不知道這裡的艱難。我就算有自信,但也沒戰神那樣的實力。跟我差不多的戰士,雙月城裡不知道有多少,沒人提攜,那就是一直當飛毛腿餬口的命。想出頭,得有人看得起,戰神的提攜等於是改變了我袁田的命運!”袁田這番話說的,有點靠譜了。
李解倒覺得有點抱歉,他不由自我反省的着覺得,大約真是他自己太容易了,以至於沒辦法體會別人的難。
“尤其是現在,真有點山窮水盡的感覺。當初來雙月城是我自己堅持,想在這裡真正改變命運。開陽城時我的成績雖然不錯,但那裡太平,戰士的市場很小,我那時候也有點自傲,不甘心就當個保衛過一生,沒管家人的反對跑出來了,熬了一年,還在當飛毛腿,最近家裡又缺錢,讓我想辦法,我上哪想辦法?要不是碰上戰神,我恐怕只能回開陽城找個保衛工作,總比這裡當飛毛腿的收入高的多,至少能承擔起家裡的困難……”
他的心情,李解只能說能理解,但沒有體會,於是只能傾聽了。
目的地還沒到,突然橫立閃出來一條身影,那人衝出來的時候,手裡握着刀,刀光原本是斬向李解的!
但是,袁田的反應很快,而且很警惕,很及時的放慢了速度,調整方向,於是那人的襲擊落空,變成從他們面前閃過,然後擋在前方。
袁田胳膊移動,背後的貨架連接肩膀處猛然伸長,然後隨他微微一擺,卡扣變成活釦,李解坐的地方轉動,他就變成面朝前方。
袁田蹲下,讓李解很舒服的落地,然後迫不及待想表現的說:“我替戰神打發了他!”
擋路的男人偏瘦,頭髮片場,細長的眼睛裡,流露出對袁田不屑一顧的嘲弄,然後越過他,落在李解臉上。“別人都叫我黑夜無敵,今天,就是不服你炎黃戰神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