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雷堅持拜堂,也是要在衆人面前給殷如行正名。告訴他們,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全權代理人。
果然,蘇雷掙扎着出現,完成拜堂儀式後,衆將領看殷如行的目光多了幾分認同和承認。有了這個做底子,領兵也變的順暢許多。
蘇雷口中一輩子一次的洞房花燭夜沒有絲毫旖旎。進了房間躺上牀,用最後的力氣灌下一碗藥後就沉沉入睡。等到第二天醒來,大軍早已出發,只有留守的後勤隊伍守着他照料。
慧淨接手了這七個人的治療。大師出手,非同凡響。蘇雷第一次知道,九轉白龍丹配合上其它藥物,還有療傷的奇效。
“道法百通。”慧淨淡淡的道,“九轉白龍丹本就含有元氣之力,只是太過剛猛霸道。需用它物抑制,以達到緩緩溫補之效。你運氣倒是不錯。”
提起丹藥,蘇雷不禁想起十年前出雲山山谷中種種往事。今日相知相守,往昔種種磨難都也值了。
“大師。”他好奇的問,“前頭裝神蹟鬧的那些事,我看得出大師您並不喜歡。可爲什麼一直放任,從不制止?”慧淨是虔誠的高僧。出家人有不打妄語之說,欺騙百姓,假裝神佛顯然違揹他的信仰。以慧淨的能力,想阻止就一定能阻止的了。
慧淨平靜的臉色動了動,嘆了口氣,道:“事急從權,無需教條。殷施主所爲,雖然不甚光明磊落。然卻可減少傷亡。生命更爲重要。”
殷如行雖然看着像胡鬧。但是百姓們卻因着這胡鬧對這場戰爭持避讓態度。他們不可能反抗領主。但至少他們也不再被煽動着將天元人當做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們選擇了躲避和觀望,看誰更得神佛的保佑,能贏得這片土地的掌控權。
“這便夠了。”慧淨悲憫的道,“興亡百姓皆苦。貴人相爭,誰贏誰輸本無區別。況且……”況且殷如行所展現出的未來計劃,確實比息寧現在的領主要仁和許多。就這樣吧。身在紅塵中,能多做一點就多做一點。佛法想要傳播,離了當地統治階層是不行的。
養傷不多日。前方頻頻傳來好消息。兩軍先是呈膠着之勢,隨後,在幾員前鋒大將各有勝負戰績後。保慶公得知了統帥的是蘇雷的新婚夫人,對天元內情缺乏瞭解的他報仇心切。軍前叫陣,要求雙方統帥一決勝負。打算趁此機會將她斬殺於陣前,也讓蘇雷嚐嚐錐心之痛。
殷如行白馬黑甲,長劍若水。一張烏沉沉的黑鐵面罩罩住瞭如玉容顏。對着保慶公的叫囂,她冷冷一笑,傲然應答:“可以,生死自負。保慶公。記住了,和你對戰的是我‘黑羅剎’殷如行!”
保慶公四十來歲的年紀,正當壯年。
白陌塵的確很容易打聽到了內情。心底的驚訝不可言表。這些措施,在諸丘時殷如行和他談論過。佔領昌平後,他也向羅楓寒提交過這些提議,並被獲准實施。唯一不同於息寧的就是,他用官方的人在做。殷如行則是用僧侶召集民間自願者,帶隊而行。官方,只退居幕後做輔助。
區別不算大。然效果卻有天壤之別。白陌塵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殷如行曾經的話再度浮現腦海:“只有真正品德高尚,有堅定信仰的高僧帶領。才能將這項舉措最完美的實施下去。”
他驀然感到一種遺憾。
其實,殷如行剛到鄢都的時候,無論是他還是寧湛,只要用心去靠近。他們,都有機會的。
擡眼望去,遠處站立着一男一女兩個身影。蘇雷湊在殷如行耳邊說了句什麼,殷如行瞪了他一眼,作勢要打。蘇雷順勢將她拉進懷中,吻上她的髮絲……
視線轉移順延,果在遠遠的角落看見了寧湛的背影。
他嘆息一聲。阿湛,我雖遺憾,但早在最初就已明瞭,便無法後悔。你呢,可曾知道自己爲何而不快,爲何而惆悵麼?
你,可後悔?
後悔在最初的時刻,沒有牽住她的手。
後記:
天元歷680年,春。蘇雷、殷如行攻佔樂鄉。同年,太初門東寰分支成立。雲逸塵爲分支門主。
天元歷681年,東寰王室寶藏傳聞在北疆發現,諸多諸侯前往,寶藏處平地做雷,參與人等無一生還。其中東寰王卒,東寰王子卒,興平公主卒,馮淡勳卒。
天元歷682年,天元五地改城立國,五城主自立爲王,分別爲:禧王馮淡裕,祺王蘇晨,祉王何雁,祀王樑少安,祝王桓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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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歷684年,羅楓寒統一東寰,自立爲王,分封諸侯。其中封地最廣,聲名最爲顯赫國公四位,分別爲:齊國公何暮,封地北涼。燕國公桓蹊,封地河谷。定國公蘇雷,封地樂鄉。寧國公殷如行,封地息寧。
東寰島佛教昌盛,尤以樂鄉爲佛教聖地。河谷之地亦多有信徒。國主羅楓寒親賜高僧慧淨法師‘聖僧’之號。於都城修建國法寺,邀其入寺主持。慧淨法師婉拒。終身未曾入都城。
天元歷685年,寧國公殷如行產長女。未及百日。國主羅楓寒遣特使爲其嫡次子求親。寧國公回覆,長女需繼承國公爵位,只招贅,不出嫁。
天元歷787年,寧國公殷如行產長子。滿月之日。國主羅楓寒去信詢問:爾子承爵乎?國公答曰:承定國公之爵。
寧國公殷如行、定國公蘇雷只此生育一女一子,再無所出。
終於結文了。《國色》這篇文大約是孕育的時候就磕磕絆絆的原因,寫起來並不怎麼順。數次,斷更數次。實在是愧對讀者。尤其是堅持到今天依然追文的讀者。
感激的話就不多說了。文已經結局。休息幾天後會開新文。這次我一定要吸取教訓,大綱列詳細,存稿備充足。
新文是科幻未來題材。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