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些人傷了冷月!
凌軒擡頭,眼中瞬間劃過一抹腥紅。
他此時正半跪在地上,一隻手還抱着安冷月。面對五把利劍,卻並沒有起身,甚至沒有放開抱着安冷月的手。
奪命的劍光再次亮起,緊接着便是五道淒厲的慘叫。
由於高度的關係,凌軒要刺到刺客們的咽喉很困難,他便乾脆瞄準了刺客們握劍的手。
五聲慘叫,伴隨着五隻握劍的手同時拋飛出去。
一瞬間,五人便判斷出他們根本不是凌軒的對手。死士雖不懼生死,卻也不會毫無意義地送死。
五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轉身便逃。
凌軒只是淡淡地瞄了五人一眼,並沒有乘勝追擊。
這五人失了握劍的手便已經廢了一半,加之任務失敗,便是回去了,他們的主子也絕不會在讓他們繼續活着。
死在自己效忠的人手裡,對這些人來說纔是最大的痛苦。
而且,他身邊的暗衛此時肯定已經跟了上去,只待那幕後之人出現。
凌軒低頭看向緊閉着雙眼的安冷月,小心翼翼地將人抱起,心中怒火滔天。
這一次,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他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喂,你要去哪裡?”虞子洲看到凌軒抱着安冷月就要離開,竟然看都沒看自己一眼,頓時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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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歲時便被冊封爲於兆國太子,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忽視。
凌軒卻聽而不聞,腳下沒有半分停頓。
看到安冷月身受重傷,而虞子洲卻安然無恙的時候,凌軒心中一瞬間設想了很多。
能忍住沒一劍砍了虞子洲,對他來說已經是十分考驗毅力的事情了。
他不能保證,再多看這傢伙一眼,自己會不會忍不住。
他只能拼命對自己說,這傢伙的命好歹是冷月保下來的,要是被他給弄死了,冷月肯定會不高興的。
“喂,你......”虞子洲見自己都出聲了,凌軒竟然還不搭理自己,頓時勃然大怒,“你這個......唔。”
他剛張開嘴,卻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塊碎石,恰巧落到了他的嘴裡,頓時將他的叫罵變成了一聲悶哼。
虞子洲條件反射地閉上了嘴巴,下一瞬卻又突然張開,“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還伴隨着兩顆雪白的牙齒。
看到地上的牙齒,虞子洲更是暴跳如雷。
他認定了暗算自己的肯定是凌軒,張嘴便要叫罵,卻不想掉了兩顆門牙,說話漏風,“凌軒”二字出口就變成了“棱酸”
他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開口,面色羞憤異常,瞪着凌軒遠去的背影,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
但,眼角餘光看到地上倒着的三具刺客的屍體,和五隻血淋淋的斷手,心中不由毛骨悚然。生怕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又會冒出幾個刺客來,忙不迭地快步朝凌軒追去。
腳步一動,才察覺下半身涼颼颼的,同時鼻端還若有若無地縈繞着一股難聞的騷臭味。
幾乎瞬間,他
便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身形不由一僵,臉上也是青紅交加。
以前,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折磨那些看不順眼的人,看着他們恐懼發抖,失態出醜的模樣。
曾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的面前被嚇得失禁,他覺得骯髒的同時卻又十分暢快。
他享受那種將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感覺,卻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如此不堪的一日。
剛纔他的大腦完全被恐懼佔據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失禁了。
安冷月可有發現?還有那個凌軒,是不是也知道了?
虞子洲的臉色禁不住越發難看起來。
凌軒此時可沒什麼心思關注虞子洲的想法,他抱着安冷月一路走來,又遇到了兩個刺客,兩人卻都是剛照面便死在了他的劍下。
此時,外面的禁衛軍和於兆國精兵也終於擺脫了刺客的糾纏,前來護駕。
王順甩着一身肥肉,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飛奔而來,“砰”的一聲直接跪在了凌軒面前,高聲道:“下官護衛來遲,請平王殿下降罪。”
他不着痕跡地看了安冷月一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擋在了凌軒回房間的畢竟之路上。
安冷月這一身血的模樣,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傷得很重,耽誤一刻說不定便會沒命。
凌軒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冷光,毫不客氣地便擡腳踹了過去。
不管王順打的什麼主意,他現在都沒興趣奉陪。這次的事情他定會調查清楚,這胖子最好祈禱他沒有查到他身上,否則,他定要將這胖子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來喂狗。
王順那三百多斤的龐大身軀竟然一下子被他踹飛了足有七八米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凌軒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將安冷月小心地安置在了牀上。
此時他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了,直接伸手解開了安冷月的衣襟。因爲傷口一直在流血,安冷月的衣服倒是沒有粘在衣服上,很容易便被褪了下來。
那猙獰的傷口一下子便暴露在了凌軒的面前,他的心臟不由狠狠一縮,自責差點將他淹沒。
如果他沒有想着隱藏實力,在那些人想要將他和冷月分開的時候,便不讓他們得逞,冷月定然不會傷得如此嚴重。
他伸手入懷,取出一個精緻的瓷瓶,卻發覺自己的手竟然在顫抖。
這是他平生第二次體會到恐懼的感覺,第一次是他三歲母妃病重去世之時。
安冷月臉色慘白,安靜地躺在牀上,呼吸微弱的模樣,讓他禁不住想起了母妃去世前的樣子。
恐懼趁機攫取了他的心神。
凌軒深吸一口氣,勉強控制住了手臂的顫抖,快速地打開瓶塞,將那價值千金的頂級金瘡藥毫不吝嗇地直接倒了大半瓶到安冷月的傷口上。
白色的粉末一落下,原本還在潺潺往外涌的血液頓時便止住了,安冷月急促的呼吸也逐漸平穩了下來。
凌軒提着的心終於暫時放了下來,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上安冷月蒼白的面龐,沉聲道:“答應我,活下來。”
這一輩子,他一共只在乎過兩個人,一個是他的母妃,另一個便是安冷月。
母妃已然離他而去,他不知道,如果安冷月也不在了的話,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一直以來,習慣了帶着溫文爾雅的面具,連他自己都快忘記自己的本來面目是怎樣的了。
但是,總有些人喜歡挑戰他的底線,讓他壓在心底的兇獸忍不住蠢蠢欲動。
正當凌軒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冷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道壓低的通報聲,“主子,太醫來了。”
禁衛和於兆國的精兵一擁而上,剩下的十幾個刺客很快便被解決了。
之前兩個守門的護衛不過都是受了點輕傷,不等凌軒吩咐,其中一人便機靈地跑去將隨行的太醫請了來。
“進來。”凌軒忙將安冷月的衣襟收攏好,才喊了太醫進來。
剛纔他一時關心則亂,竟然忘了吩咐人去請太醫,幸好手下的人還算機靈。
一見太醫進門,他便急切地問道:“太醫,你快來看看,冷月可有受什麼內傷?”、
他的金瘡藥只能治療外傷,對內傷卻是沒有辦法。
“老臣尊令。”太醫一路被那護衛粗暴地拎過來,早已嚇破了膽,此時也不敢擺什麼架子,忙不迭地應了一聲,便疾步走到牀邊,伸手向安冷月的脈搏抓去。
沒想到,他的手還沒碰到安冷月的手腕,便突然被狠狠攥住了,巨大的力道幾乎將他的手腕掰折。
“啊。”太醫不由痛呼出聲,卻看到原本昏迷不醒的安冷月經睜開了眼睛,正冷冷地看着自己,不由嚇得狠狠抖了抖,哆哆嗦嗦地開口道:“安......安將軍,還請放開老夫的手。”
安冷月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依舊冷冷地盯着他不放。
太醫沒發現,凌軒卻是先發現了安冷月的異樣。
她的眼神看起來十分清醒,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其中缺少了靈動的神韻。
她其實根本沒有醒過來,不過是因爲對陌生人的警惕已經深刻到了骨子裡,就算是昏迷的時候,身體依舊會條件反射地做出反應罷了。
想到剛纔自己給冷月上藥的時候,她完全沒有反應,凌軒的嘴角便忍不住向上翹了翹。
原來這丫頭心裡已經對他毫無保留地信任了嗎?果然是個口是心非的小壞蛋。
不過,既然冷月喜歡玩兒,他陪着便是。
反正這人遲早是自己的。
凌軒思緒飄飛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就發現太醫已經面色慘白,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再耽擱一會兒,手腕說不定就廢了。
凌軒忙上前低聲對安冷月道:“別擔心,他是太醫,給你治傷的,不是敵人,本王在你身邊呢。”
隨隊一共就兩個太醫,另一個還是老四的人,能用的就這一個,冷月的傷勢還不清楚呢,可不能真把人給廢了。
之前還對太醫的哀求完全置之不理的安冷月,聽到凌軒的聲音卻沒有絲毫猶豫便鬆了手,同時,再次閉上眼睛,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