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這點手段?”從不囉嗦的趙雲難得在戰鬥中開口:“連我半成力都奈何不了嗎?太讓我失望了。”伴隨着悠然的嘆氣,趙雲手中長槍猛然向上挑起,隨着兩隻長槍緩緩向上升,趙雲橫向掃動槍桿,閻柔的長槍就這樣被趙雲甩了回去。
“別小瞧人!”閻柔豈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被趙雲一激立刻發飆。胯下寶馬向後踏了數步,後腿一蹬連人帶馬再次飛速衝向站立不動的趙雲。
看着眼前少年槍尖再次點出殘影攻向自己肩頭,趙雲嘴角微笑,這場景似曾相識,當初剛上山的自己,不就是由師兄如此喂招嗎?只不過當時的自己比眼前少年年齡更小點。
不得不說,閻柔的槍法與趙雲的確有許多相似之處,兩人的特點都是快,再快,非常快。這也是趙雲願意陪着敵對武將身份的閻柔多耗些時間的原因。
“這種招式我二十以前就不用了,”趙雲很輕易的從數個殘影中分辨出真槍,擋住後不急着反攻,反而開口說道:“你動作太慢。”
絕技一次又一次的施展,均被趙雲擋下,閻柔心情沮喪起來。畢竟年少,心理素質不是很好,面對趙雲的強勢,閻柔開始逃避心中不住想到:“鬥將不是你對手,但我手下可有五千兵卒。”
閻柔有逃跑的意圖當然瞞不了趙雲,心中暗歎:雖然是個好苗子,但他不是自己人啊,殺吧!一念及此,趙雲周身氣勢一變,一股殺伐奇襲猛然撲向閻柔。當閻柔詫異回頭時,迎接他的只有趙雲冷峻的眼神與帶着一絲涼氣的槍尖。
“槍是這麼使得。”伴隨着一句暴喝,趙雲手中算不上上品的長槍剜出三多槍花呈品形殺向閻柔。
這?閻柔瞪大了眼珠看着眼前攻擊,如此絢麗的進攻手段不正是他沒日沒夜都在追求的槍術極致嗎?這可不像閻柔之前的虛影,而是實實在在的三處同時攻擊,也只有槍術大家配上韌性極好的長槍才能玩出的手段。
躲過一擊,擋住一擊,但三品中還有一枚槍花在閻柔肩頭綻放,染出一片猩紅。然而有此絕佳機會斬殺閻柔的趙雲偏偏收回了長搶。
“叮!”飛射而來的箭矢被趙雲以槍頭接下,折落在地。趙雲腦袋微側,看到的就是手持彎弓的鮮于銀與那張露出吃驚表親的大臉。
“雕蟲小技,安敢放肆。”趙雲後撤小半步,右腳輕鬆勾起彎弓,拉弓搭箭僅在短短數息間完成,只見箭矢以迅雷之勢飛向鮮于銀,而目標正是他的腦袋。
萬急之下鮮于銀匆匆低頭,然後只覺一陣冷風吹過,颳得雙頰發疼。雖然沒被射到腦袋,但也帶給他異樣的屈辱,頭盔上的羽翎被射了下來。
“騎兵陣,衝!”趙雲並不是只知道個人勇武的莽夫,看着自己兩番打擊下己方高漲的氣勢與對面兵卒臉上的恐懼,大聲喝道:“隨某殺過去!”
當趙雲麾下騎兵奔馳起來,閻柔也不得不暫避鋒芒,退回陣腳與鮮于銀共同對付即將到來的趙雲。
“這?”劉虞在城頭可算是楞住了,之前看到來犯敵將是白麪男子,還以爲有便宜可佔,才放閻柔出戰,想趁着機會練練兵訓練下小將。沒想到現在居然處於被動挨打的弱勢一方。
“這人是誰?”劉虞轉頭四問:“怎會如此厲害?”可令人失望的是,手下武將、文臣沒一個能夠說出趙雲跟腳的。
在此尷尬之時,閻圃只得開口:“大人,此人乃是趙雲趙子龍,常山人士。吾主有言,公孫瓚麾下良將數百,當以此此人爲冠。即使我主麾下也無幾人能出其右,勇武當屬世間罕見,更難能可貴的是,趙雲是一員智勇雙全的帥才。”
此話一出,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又舒緩不少,吸氣是因爲公孫瓚居然剛來就排麾下最得力的武將出戰,舒緩是這員武將並非什麼無名之輩,而是長安王欽點的高級武將。若是公孫瓚帳下人人都有這本事,那大家還打什麼?吃個散夥飯投降得了。
“先生,長安王如此擡舉這個小白臉?”鮮于輔不由得吃味說道,他勝了一場閻圃沒什麼表情,至少說明不值得閻圃誇獎,但這趙雲,名不見經傳的雙十青年,就有如此本事?
“不止吾主,主公麾下數員與他交手的武將都這麼說的。”反正這裡沒有自家人,閻圃也不怕有人說他攪亂軍心,“現在大人要考慮的不是趙雲此人到底有何手段,而是該如何處理城下戰事。”
“等會,主公,”一邊的田疇先是對着劉虞抱拳表示要插話,隨後說道:“閻大人,之前你說趙雲是公孫瓚麾下鬥將最厲害的?還極會統兵?”其實場下的鬥陣已經說明一切,趙雲領着的三千輕騎在五千步卒中閒庭散步般的衝殺,足以證明他的統帥天賦。
“的確如此。”閻圃點頭回答着:“就連公孫瓚本人,也不是他的對手。”說完眼球又飄向不遠處的白色身影。
“不好,主公,其餘城門危矣。”田疇大喝道:“這趙雲如此厲害只被公孫瓚安排在前方誘敵,主公若是緊盯此處,其餘城門將不保。”
“田疇,你是不是庸人自擾了?”鮮于輔皺眉說道:“公孫瓚立寨半日而已,如何會搶在今日攻城?這不過是一次試探而已。”
閻圃一直沒有真心動過腦子爲劉虞出謀,自然沒注意到這一反常現象,試問哪個諸侯會把手下第一武將拉出來做試探進攻?反應過來的閻圃依舊半眯着眼注視着場下陣鬥,彷彿此時的交談與他半點關係都沒。
“主公,公孫瓚他有足夠的理由發起急攻,”田疇說着眼睛向閻圃瞟了一眼,接着說道:“特別是此刻我等都未注意的時候,他得手機會更大。”
劉虞雖然以仁政聞名大漢,但他的戰爭智商也不低,看着田疇隨意一瞟,就知道了他的言下之意,對田疇的分析立刻信了八分。雖然有了定奪但還是出口問向閻圃:“不知先生以爲如何?”
“田大人所慮,確有其事。”閻圃皺眉緩緩點頭:“大人還是下令全城加防吧,把兵營的兵卒迅速調至四門以應不測。”
劉虞點頭答謝一番,隨即下令道:“鮮于輔,由你領四千兵卒助守最爲薄弱的北門,加之北門一千駐兵一共有五千之中,切記不可有失。”
“諾!”初次得到如此多的兵權,鮮于輔重重點頭,興奮中帶點得色下了城頭,想兵營而去。
“公孫紀,齊周。”劉虞接着說道:“你二人分別領兩千兵馬駐防東西兩城門。”
“諾!”二將聞聲抱拳答應,一同下了城頭。
“我等就在此處盯着閻柔,若是他二人敵不住,還須開城迎他進來。”劉虞眉頭深鎖,顯然對城下的陣鬥信心不足。
城下的戰事還在繼續,剛到北門的鮮于輔卻來不及休息,因爲隱約可見,對面矮林有大羣人影晃動。若沒有劉虞事先吩咐,或許鮮于輔就把它當風吹起的樹影棄之不問了,但之前主公、軍師可是說了,公孫瓚會來襲城。
“都給我精神點,”鮮于輔沉聲喝道:“老子打退了公孫瓚,得了主公獎賞,也少不了你們一份。”
衆人一聽有實質性的獎賞,那還不趕緊抓緊武器大眼瞪着城下動靜,可惜公孫瓚難得出此奇策,不再硬攻城池,卻被閻圃帶來的一個消息給破壞。
“來了,先別進攻,”看着從林子裡出來的兵卒,鮮于輔將聲音壓低,對着傳令兵說道:“弓弩手準備,待他們走近,某家下令之後,開始射擊。”
“諾!”傳令兵立馬點頭,手中旗幟連續變換,不到片刻,守城的槍兵緩緩退後,換上了嚴陣以待的弓弩手。但由於長弓被掩體遮擋,城外的將士根本無法發現自己已經靠近了鬼門關。
“快,快點,雲梯、衝車上前,弓弩手護衛。”主將單經看着數百米外城牆上的點點人頭,低聲下令:“少將軍、越兄,雖我一同殺上城頭,爲主公拔頭功。”
“好。”公孫續重重點頭,眼中也藏不住那份興奮。
出了城外矮林,單經等人迅速衝至城下,而此時城上的鮮于輔才站直俯視下方,傲然笑道:“可笑鼠輩,居然想分兵襲城,給我射!”隨着最後一字的落音,數千支羽箭如雨落下,沒有任何防備的公孫兵卒立刻中招,慘叫聲此起彼伏。
“中計了。”單經暗罵一聲糟糕:“少將軍,我們撤吧。”
“如何撤?”公孫續或許仗着之前的興奮勁還未過去,高聲喝道:“衆將士,隨某衝上城頭,生擒劉虞。”
有着少將軍的激勵,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兵卒重拾信心,後方接替的兵卒立刻上前架上雲梯,公孫續等也不等就猛地向城頭攀爬。
“少將軍,小心。”俗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這公孫續沒點本事,就想衝擊滿是防禦兵卒的城池,怎麼可能不挨幾下?還沒等他攀上一半,一支利箭就射向他的腦門。
“啊!”隨着一聲慘叫,肩頭被險些射穿的公孫續筆直的跌落雲梯之下,好在雲梯下方有不少兵卒,這一摔還出什麼大問題,僅僅昏迷。
單經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遭伏不算,現在大公子又昏迷不醒,自己當時爲什麼不管住臭嘴,獻什麼策啊,這下倒好,不但沒拿下薊城,反而得敗軍而回。
“單將軍,撤吧。”公孫越看着單經愁眉就知道他心中擔憂什麼:“此次不能怪你,我會替你向大哥說情的。”
單經感激點頭,才下令撤兵。如此虎頭蛇尾的攻城實屬罕見,單經也因此出了名,雖然這名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