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米-李-瓊斯先生，很高興見到你，我很喜歡你在《亡命天涯》裡的表演。”
螢火蟲影業總部。
時間已經是下午二點。
萊曼的辦公室內，此時迎來了一位老牌男影星，湯米-李-瓊斯。
也就是科恩兄弟那版《老無所依》的老警探飾演者。
會客室的沙發上，湯米-李-瓊斯接到角色邀請後過來，又得到一位正值巔峰時期名導的稱讚，心裡還是頗爲得意的。
而萊曼所說的《亡命天涯》也正是此人收穫奧斯卡最佳男配的那部代表作品。
他在裡面飾演的聯邦警長一角，給人的印象很深刻。
作爲在好萊塢從沒有過高光，也從未陷入低谷的男演員，湯米-李-瓊斯就像一個螺絲釘一樣紮根在龐大的運行機器，不很重要，也不起眼，但很有實力。
所以，他也總是以配角的方式出現在各個作品之中，屬於那種看臉不認識，看電影好像聽說過的類型。
當然，湯米-李-瓊斯的長相確實平平無奇，既不帥也沒啥特點讓人記住，但他的表演經驗很豐富，唯一能稱得上名號的應該是“警探專業戶”。
在他有限的成績算好的電影作品裡，也確實經常以“警長”的形象出現。
是以，老警探這個角色，對他來說，不要太合適。
而且，片酬實惠，畢竟，從沒有炙手可熱站到過一線演員的門檻。
另一方面，人家現在也開始往幕後發展，第一部執導的正式電影長片《艾斯卡達的三次葬禮》還在今年6月獲得了戛納金棕櫚的提名，雖然沒拿到大獎，但得到了最佳男演員以及最佳劇本。
兩人對面而坐。
湯米-李-瓊斯的身上帶着一股溫和的氣質——一位和藹的老人。
看完劇本角色後，他也是欣喜道：“你的幾部電影我都很喜歡，以前也一直期待可以一起合作。我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萊曼導演。”
況且，《老無所依》的劇本經過萊曼和瑞恩反覆的打磨，完全稱得上優秀，忽略掉萊曼往內添加的野心，單單是作爲一部黑色風格的犯罪懸疑類型片，《老無所依》就已經非常精彩了，整體透着一股荒誕的幽默感。
片中的幾位主角都以爲自己能掌握局勢，最後局面都不可收拾。
而老警探艾德，就是一個查案經驗豐富外加見過世面的老探員，從他跟年輕警察的對話也能看出他的老練。
可這種老練的經驗沒有幫到艾德什麼，事態的發展沒能滿足他的計劃，他抓不到殺手，甚至都沒能見上一面，連人家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後來艾德抱怨世風日下，以前警察出警都是不帶槍的，而現在帶了槍也不頂屁用。
就是因爲他發現了自己的無力，這個案件他已經搞不定了。
可以說，艾德在本片之中的形象就是一位努力查案的警探，最終卻一無所獲，是代表“善、操守”的人性與規矩。
顯然，湯米-李-瓊斯也看出來自己這個角色並不是“可有可無”的背景板，而是真正推動劇情的關鍵之一。
是以，湯米-李-瓊斯壓制着幾分心動，接着道：“如果不能在這樣一部電影裡合作一次，我想將來我肯定會後悔、遺憾的。”
這番話，恭維中帶着十足的出演信心。
基本認爲自己可以駕馭得住警探艾德。
當然，此前萊曼邀請他過來，本來就是抱着將角色交給湯米-李-瓊斯的念頭。
雖然他一直不算出名，也一直習慣是配角，但一位老戲骨的加盟對電影來說是極有好處的，他增加了表演的空間上限，而且，不會佔用電影的拍攝預算。
使演員薪酬的支出比例能壓到百分之40以下，也就是1000萬美金的支出還算沒偏離軌道。
而艾德這個角色的戲份在幾位羣戲主演裡只能排到第四，加起來不會超過15分鐘的鏡頭，且湯米-李-瓊斯出演《黑衣人》那樣的特效製作，戲份很多，也纔拿了400萬美金，這一次120萬就搞定了。實在是便宜。
或者說，演技派演員在好萊塢是吃虧的，哪怕獲得奧斯卡的青睞也只是地位上的提升，片酬可不會爆炸的瘋漲。
這就好比凱奇說的一句話，“現在接的一部商業電影，比我過去十年裡加起來的片酬還要多。賺錢實在太容易了。”
有了人氣，有了流量，且在資本的追逐下，高端演員和次一等的演員將會在片酬身價上出現更大的鴻溝。
未來，會有人得到二千萬加百分之20票房分賬這樣的出演條件，也會有人僅拿幾萬塊錢就貢獻裸戲的演員。
財富的分配不公，在好萊塢展露的更是淋漓盡致。
當然，湯米-李-瓊斯口頭答應出演後，具體的合約談判還是要經過經紀公司，不會自己就一個人溝通好了。後者並無什麼必要。
而湯米-李-瓊斯簽約在有着千年老二之稱的WME，就是旗下有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馬丁-斯科塞斯等導演的那家，經常被caa多方位壓制。
不過，雖然規模比不上caa，WME其實還是不錯的。公司高管與白宮政治牽連甚多，很多人都能通過WME接觸到另一個圈子，這也是他們的核心吸引力所在。
一次接觸後，WME很快就答應讓湯米-李-瓊斯加入《老無所依》的劇組。
因爲湯米-李-瓊斯也不是他們公司推廣的王牌人物，片酬也很難提上去，沒必要多費心。
但這對演員本人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事。
看過劇本的湯米有一種感覺。
相比電影史上那些經典的作品或者能讓人記憶深刻的銀幕角色，這位看起來稍顯年輕的導演也有類似的野心。
一個西部小鎮，一個邏輯自洽的故事，通過一樁命案牽扯着展開所有的一切，並時刻想將一份思考注入這方虛構的場景。
如果真能成功，說不定就會引起追捧，誰又敢斷言《老無所依》不會成爲一部影史經典呢。
湯米-李-瓊斯演過許多作品，看待作品的眼光就更高，艾德這個角色即使對他本人來說也是一個有趣的挑戰。
腦海裡思索着這些，當演員合約簽署後，湯米-李-瓊斯露出笑容說道：“那麼，萊曼導演，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當然，我很期待。”萊曼也笑道。
搞定了湯米-李-瓊斯以及希斯-萊傑，《老無所依》項目藍圖裡的兩位優秀演員都已到位。
剩下的那位礦場主，萊曼找了大衛-斯特雷澤恩出演。
這位同樣是一個實力派演員，無論是《洛城機密》裡的高級皮條客，還是《晚安，好運》裡的新聞主持人，總是一副追求名利的不那麼正面的形象，客串一個買兇殺人的礦場主對他而言，也是“本色出演”了。
因爲這貨看起來就帶着一股不好惹的氣質，儒雅中帶着陰冷，尤其是抿着嘴巴刻意假笑的時候，總感覺他在算計，策劃什麼壞事。
而因爲是客串，戲份在五個角色裡最少，出鏡時間不多，但都在劇情的關鍵點上，大衛-斯特雷澤恩的出演片酬只需要30萬就能搞定。
說起來，大衛現在於電影事業上能接到的角色越來越少，大部分時候還要混混電視劇圈子，絕不算混得很好，今年55歲的他，還沒有更老的湯米-李-瓊斯吃香。
原因就在於他的演技雖有，但沒什麼成績傍身，不能光靠表演就得到製片廠的青睞。
好歹湯米-李-瓊斯還有跟威爾-史密斯合作的《黑衣人》系列票房大賣過，大衛可沒這樣的資歷。
對他來言，有電影角色找他就很不錯，還談不上挑挑揀揀。
是以，他也是答應的最痛快的。
只是電話談論，就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