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致命魔術》的檔期，利亞姆是有思考過的，給出的範圍是9月15號（星期五）全美公映。
因爲到了那個時候，藍蝶手上不會有其他的發行工作，《陽光小美女》按這架勢也快下畫了，能盡心推廣，外加可以更好的與院線溝通，商量畫布數量。
而且，9月中旬上映，差不多10月中旬市場潛力就會被消耗殆盡，然後就可以接上《斯巴達》繼續收割票房。
這個思路，算是比較貼切的安排。
所以，萊曼也很認可利亞姆的計劃。
商量完檔期的事，兩人又就線下市場聊了幾句。
這方面就比較隨意了。
畢竟，螢火蟲也沒什麼很厲害的版權周邊渠道，就是那種比較傳統的鋪貨推廣，藉助的也是百事達、美泰這樣的線下巨頭，他們的銷售網絡，屬於衆多線下合作商之一。
可以說，論版權開發，強如六大，除了華納做得不錯，獨在一個檔次的就是迪斯尼。
從主題公園、度假酒店，到形象周邊，再到授權開發，每一個環節都有足夠的積累和市場性，不比螢火蟲這種“粗放”式，都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拓寬。
對此，利亞姆也很頭疼。
公司上下，他覺得最有優勢的就是像老闆這樣能出產優質內容的電影導演，目前能得到資源、能傾斜資源做大的也是因爲內容的優質能給方方面面的勢力，如院線商、渠道商帶來不錯的收益，不然，哪個會多看螢火蟲一眼？
但這種資源的積累是有侷限性的，或者說先天的劣勢，所以現如今混得不上不下的，實在是這種市場限制的結果，搞得利亞姆也很無奈。
且，爲了堵華納、派拉蒙這些對手的嘴，又必須自己強硬起來，不給可趁之機，院線資源就有些不夠用了，對項目本身來說，肯定是有犧牲，如果以前是10成，現在發行不僅壓力更大，風險更高，半點實際好處都撈不着，估摸着也只剩8成。
當然，少了一個被分潤的“夥伴”，總收益大致少不了多少，但也沒強到哪裡去。
也就是說，拼命的自保，充其量還是個不上不下，這實在是讓人詛喪。
不過，比起利亞姆有些悲觀的想法，萊曼卻是對未來很有信心。
天變來臨之時，誰能想到影視行業也有脆弱的時候呢。
哦，不，是美利堅燈塔之國也有虛弱的時候。
過了一會，利亞姆又說道：“宣傳的事，重點是圍繞兩位主演做文章。”
萊曼秒懂，“蝙蝠俠大戰金剛狼，很好的話題性。就是不知道福克斯肯不肯能配合炒作這個噱頭。”
“還有華納兄弟。”利亞姆覺得老闆說得有趣，也笑道。
“不，華納是一定肯的，可能他們比我們更怕新建立起來的蝙蝠俠形象受損。超人受阻，蝙蝠俠更是不容有失。你看吧，他們絕對比我們更希望《致命魔術》能夠成功，至少口碑不能爛了。至於福克斯，倒是要看人家的意思。合作了一段時間，應該願意給點小小幫助吧。”
“華納現在拖着不動，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我們就這樣一直等下去嗎？”說起《蝙蝠俠》項目，利亞姆問道。
萊曼點點頭，“我們不能再退讓了，一步退，步步退，以後再難等到今日這種時機強硬。我猜測，他們肯定是願意談的。據說，超人的爛攤子已經導致兩個高管離職了？”
“嗯，兩個副管，應該是推出來分擔壓力的。不過，版權在他們手上，我們只有拍攝權，還受三部限制，也沒什麼底氣。”
“哈哈，我反而覺得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底氣。想想看，超人換了那麼多個導演，最後找來布萊恩，也還是失利。現在，諾蘭已經證明他有執導蝙蝠俠的實力，能把握市場與觀衆粉絲，帶動形象升值，如果你是華納發行部高管，你願意放棄既有局面，冒着巨大風險重新洗牌，再賭一把？你會嗎？”
“好吧。誰下這個決定都可以，我只當個執行者。”這樣的決策誰下誰承擔，華納高層真的願意賭嗎？
地位、財富，一次性搬上賭桌，對這些總是尋找市場最優解、想平穩的人來說，估計是不大可能的。
事實上，就是萊曼站在華納角度，也不會這麼選擇。
諾蘭現在就好比一隻奇兵，好不容易讓市場對蝙蝠俠有了新的活力，讓觀衆又興起興趣和期待，難道就直接撲滅？
先不說看過《俠影之謎》覺得不錯的觀衆怎麼想，會不會對此抵制，就說要冒這個險，就不划算，也不值得。
而諾蘭，是咱們的人。
華納挖牆角還失敗一次，就更被動了。
當然，大部分時候，對華納這樣的製片廠來說，導演就是個工具人，是完善計劃的一小塊拼圖。
可一個有名望的導演還是證明過一次的導演，和一個沒有經過市場驗證但也有名望的導演，華納願意相信誰？
這是個很簡單的選擇題，選A是諾蘭，因爲是他拍得《俠影之謎》打下了底子；選B也是諾蘭，因爲他那極具個人風格的影像手法，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
這樣一來，華納好像也只有一條路可走。
原有班底，原有主創，原有投資，還原需要的味道。
可是華納能告訴螢火蟲他們是有這麼去努力的嗎，但被那紙苛刻的參與北美髮行收益的條款勸退。
中間，董事會那邊的股東們也不安靜......
總之，他們也有一大攤子麻煩事。
對《蝙蝠俠》項目來說，會議討論能得到的一般都是，“慎重處理，緩緩再談，不能被牽着鼻子走。”
華納又不是一言堂模式，每一個決定都不可能瞬間給出答案，不拖着又能怎樣呢？
中底層員工管不到，最上層很顧忌，不好管，於是也只能草草收場，慢等時機。
閒談之後。
萊曼離開了藍蝶影業。
回到家中，夜已經深了，萊曼站在二樓臥室的陽臺，四下靜謐，頭頂，皎皎明月高掛之上。
再遠處，是越發浩瀚的星空。
低頭往下看，以山坡的地理位置，城市燈火依舊璀璨。
感受着微風拂過的舒適感，莫名的心緒安定。
華納，迪斯尼，聲望，渠道......
前兩者，是螢火蟲重點關注的目標，至於福克斯、派拉蒙之類的，不是正在沒落，就是走在錯誤的方向上，哦，還加上一個被玩壞的米高梅。
後兩者，那就是需要繼續提升的了。
聲望，意味着太多，肯定都懂。
而渠道，就是製片廠的供血系統，也輕易不能放手。
血管的大小，關係着螢火蟲這個巨人能走得多遠、有怎樣的持久力。
總不能看似很龐大，結果一擊既碎，是個樣子貨......
萊曼已經打定主意，什麼盟友、什麼合作伙伴都是靠不住的，利益一致的情況下，怎麼親近都無所謂，一旦擋路或者有威脅，該怎麼對待還用說嘛。
螢火蟲需要的就是繼續積累聲望、實力和公司底蘊，直到某一天，就像現在的六大一樣，只憑借一個名頭、一個廠牌，一個完善的鋪設網絡，就有無數製片廠主動來投，形成大勢，那纔是螢火蟲的未來。
些許的困難、些許的發展受挫，只是通往未來的必經磨練。
唐僧取個經，還得來個七七四十九劫，九九八十一難，院線資源不夠充沛，又算得了什麼呢。
六大經營了多久，螢火蟲經營了多久，夢工廠又經營了多久？
無數的例子都在告訴萊曼，向上的路，並不好走，但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