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她沒想到的,剛進去就看到老爺子坐在病牀旁邊凝神望着躺在病牀上的老太太,聽到她進來的聲音回頭看着何月圓道:“我知道不是你。”
何月圓有些意外,苦澀道:“他們都不相信,”
“你告訴我,是不是李斯羽?”老爺子看着何月圓道,眼底劃過危險的精光,好像只要她點了頭,那個名字的主人就會墜入地獄一般。
何月圓剛要開口,古洛風就進來了,他看到頭上纏着紗布的老夫人,眼神黯了黯,纔對老爺子沉聲道:“爸,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儘快給媽媽一個交代,但是月圓不是一個沒有憑證亂說的人,還請您不要再問了,給我一點時間。”
老爺子沉默片刻看着他點頭:“好。”
古洛風牽着何月圓從病房出來,見她精神委頓,緩聲道:“別擔心,我會調查清楚。”
“爲什麼?”何月圓擡頭看古洛風,眼睛溼漉漉的,“爲什麼你相信我?”
甚至爲了她做出願意放棄繼承古氏的承諾,他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懷疑嗎?
“你是我的妻子,我爲什麼不相信你?”古洛風揉了揉何月圓的頭髮,“這段時間可能要委屈你一個人呆在何家了,既然李斯羽做了這件事情,一定還有會其他的動作。”
何月圓抓住古洛風的胳膊認真道:“我會照顧好自己,你放心去做事情就好,不用擔心我。”
只要他相信他就好,而且她也相信他會找出事情真相還她清白。
“月圓,我送你回家!”裴星晴從一邊的走廊裡出來衝着何月圓擺手,又看着古洛風保證,“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人安全的送到家!”
何月圓看着古洛風輕聲道:“我先回去了。”
古洛風點點頭,站在醫院的大廳看着跟着裴星晴身邊離開的何月圓瘦弱的好像一陣風都能吹走,眉頭緊了緊,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派人暗中保護何家附近的安全,有什麼情況隨時告訴我。”
頓了頓,又道:“找個人專門負責她的人身安全問題。”
下了一整天的雪,天
色漸漸黯了下來,窗戶外面的玻璃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花,何月圓站在窗口,伸出手指輕輕一劃,水汽就順着玻璃流了下來,原本花園裡朦朧的雪景變的清晰起來。
過了十五,A市還是很冷,倒是外面的菊花開了,青紅紫白一片熱鬧。正被厚厚的一層雪壓的匍匐在地上,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覺得有些寒意從窗戶縫隙滲透了進來,何月圓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轉身朝着沙發走去。
從古老夫人出事之後,她已經在家裡十多天了,只能從古洛風的嘴裡,聽見些關於她病情的消息。
A市有專門的療養院,對調養這種顱腦損傷的問題,很有一套。且裡面的設備高級,住的都是些大人物,不怕古老夫人有人身安全問題。
療養院是託了葉驚鴻的關係進去,何月圓很想去看看,但也照顧到古家另外人的感情,強自壓了下去。
15天了。
這裡是一個完全封閉安全的世界,她卻夜夜都能夢見李斯羽那猙獰的眼神。
“媽媽,你醒了嗎?”何月圓呢喃,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的汽車拐進了何家的院子。
“咚咚!咚咚!”
樓下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驚得何月圓心莫名一緊,這個時候,誰會過來找她?古洛風?
但古洛風有她家的鑰匙啊,何況,他敲門,也從來都不是這樣蠻橫的風格。
“咚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急促,何月圓覺得腳底的地板都跟着顫了起來,顧不得想太多,扯了扯身上的外套轉身跑下樓,一把拉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愣住,連忙把大開的門合了一扇起來,瞪着一雙疑惑的大眼,“你是?”
面前的男人,長得極好看。狹長的丹鳳眼,皮膚白的跟外頭的雪一樣。
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阿瑪尼的定製風衣,牛仔褲,穿着一雙很普通的雪地靴。
風衣的肩膀上落着幾片雪花,頭髮上的雪已經融化掉,最外面的一層溼漉漉的透着寒意,裹着寒氣的眉眼像是有人拿着最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的雕刻出來,狹長的眼睛像是幽深的黑森林泛着清冷的光,讓
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趕緊的躲開。
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一類的詞,用在這樣的人身上,也不及她看見他時,那驚鴻一瞥的美。
當然了,重點是,她並不認識他。
“傅清官。何端陽的現任主治醫生。”
專治心病的。
傅清官輕描淡寫的介紹自己,聲音是沙啞,帶着惹人耳朵煩躁的次次聲,和他的氣質半點也搭不起來。
見何月圓不動,傅清官也並沒有客氣的意思,收回敲門的手,摘了手套,坦坦蕩蕩的伸向何月圓。
何端陽的主治醫生?
何月圓的心裡狠狠一抽,禮貌的伸出手匆匆握了一把,脣角平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下拉,“你有什麼事情?”
也或者,是何端陽有什麼事情?
這麼多天,他躲在哪裡?
何月圓抿脣,覺得外頭的風有些冷,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得這個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帶着壓抑的惱怒。
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跟我去見何端陽。”傅清官挑眉,淡淡開口,一米八幾的身高讓俯視着何月圓,自帶了一種壓迫的氣勢,“現在就走。”
原來是爲了何端陽。
躲了她這麼久,終於想起來要見她了嗎?
何月圓垂了眸子,攥着門邊的手微微收緊。似乎傅清官的話是在意料之中,又似乎在意料之外。許久才低低到:“我不想見他。”
她和何端陽之間的關係已經打成了死結,這輩子都不能解開了。
見面只能讓她想起他怎麼殘忍的毀掉了何家,害死了她的爸爸……
既然已經說了兩不相欠又何必再見?
她不想用那麼大的力氣去恨一個人,也不想原諒,所以不見最好。
“你走吧。”
說完,何月圓轉身準備離開,感覺到一股寒氣撲到了後腦勺,驚詫的回頭,傅清官已經掐住了她的手腕,眼神陰鷙的盯着她:“很抱歉,我不是來徵得你同意的。這和你想不想,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你是必須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