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的停車場突然一陣騷動,剛剛要離開的記者車,被一輛突然衝出來的純黑色跑車衝開,所有人都詫異地看着場景,環顧四周這不是在拍電影以後,才默默感嘆這個豪車的性能還真的是好啊。
白千尋只是看着,就能想陸連城從車上下來,銀灰色的西裝外面穿上黑色的大衣,他跑向這邊。只是想象着就連空氣都變暖了。
但是從這輛熟悉的車上走下來的人,是冷嬈而不是那個人的身影。
白千尋含笑含羞的臉色發白,微微的低頭,緩解自己的尷尬。
“你們等一等啊,人馬上就到了。”冷嬈衝白千尋的方向喊了一聲。
應該是陸連城要到了吧。
“你們鬧哪出?”艾米麗驚訝不已,頓時搖搖頭:“年輕人的世界我果然不太懂,已經要落後了。”
小南從白千尋的身後冒出腦袋,看着衝過來的冷嬈哈哈地笑,然後對艾米麗說:“奶奶,媽媽早晨說爸爸幼稚!”
艾米麗笑得合不攏嘴,現在這個情況看來,陸連城的確挺幼稚的。竟然這個時候還要遲到,讓冷嬈先到機場說這麼一句,一點都不浪漫。
“你們走的也太突然了,跟打架一樣。”冷嬈看着白千尋皺眉頭:“你怎麼會答應去巴黎,你上當了。”
自從那天晚上以後,白千尋試圖緩解自己的心情好久,她無數次地告訴自己,冷嬈說的是真的,她和陸連城之間只有依戀而沒有愛,她也試圖原諒陸連城的同時,也接納冷嬈。
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讓她來不及改變。
而今看着那輛熟悉的車,她看到冷嬈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是失落的。
“胡說什麼呢,什麼叫上當了。”艾米麗用手指尖戳在冷嬈的肩膀上,笑着說:“你哥哥呢?”
冷嬈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眼白千尋,然後說:“他正懲惡揚善呢。”
應該是困在省裡開會回不來。
白千尋掩飾臉上尷尬地笑容,然後說:“他走的時候是和我說的。”
“你就別爲他說話了,想當年,我要離開半個月,他不是也沒有趕到機場送我。”艾米麗脫口而出的打趣。
她說的時候壓根沒有想到白千尋還什麼都不知道。
於是當白千尋驚訝地看着艾米麗的時候,剛要開口問些什麼,就被冷嬈打斷了:“你們飛機是幾點的?”
艾米麗意識的也很快,於是回答的時候一樣是溫柔的:“很不巧,還有二十分鐘。”
從機場大門口,到機艙門,即便是託運的事情已經解決,但是安檢和通道還是要她們自己去走的,留在這裡等陸連城的時間變得很少很少。
“媽媽,我捨不得你。”小南突然委屈地說,大人們在說話的時候,他在一旁聽着,眼淚有些溼潤。
白千尋蹲身,抱着他在自己的懷中,然後小聲地說:“小南要乖乖的,媽媽就出去不到十天,你每天要寫日記哦,媽媽回來會看。還有……”白千尋自己有些傷感,抱緊了小南:“照顧好爸爸,你要陪他一起按時吃飯,提醒他要早睡,這些,你能做到嗎?”
小南嘟着嘴巴,似乎是沒有聽的太懂,但還是乖巧的點頭。
站在一旁的艾米麗和冷嬈相互看了一眼,交換了彼此的訊息。
陸連城是來不了的,她們瞞不了白千尋,因爲她從冷嬈開陸連城的車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她們試圖掩蓋過去,但沒想到會越掩飾越麻煩。
機場的接待人員已經到了身後有了一會,此時空姐已經忍不住上前提醒:“艾米麗女士,您的飛機將在十分鐘以後關閉艙門。”
白千尋將開始嗷嗷大哭的小南塞到冷嬈的懷中,然後拉起箱子就頭也不回的上了運輸車。
“好好照顧他。”艾米麗在小南哭花了小臉上親吻:“寶貝,奶奶回來以後給你帶好多好多禮物。”
“還有媽媽。”
恩,還有媽媽。艾米麗在幾個城市甚至是幾個大洋洲之間飛了不止多少回,但是從來沒有這一次這麼心情沉重,不僅僅是因爲這邊有親人牽掛,更是因爲機場大門口的事情,她怕白千尋產生誤會。
即便是這樣,艾米麗不打算解釋,很有事情是完全不需要解釋的,只會越解釋越亂。看着白千尋在上飛機的時候,眼底藏着的那股堅忍的力量,艾米麗很放心。
這個孩子比她所聽說的,還要隱忍的多。
冷嬈抱着小南還等在機場,她的臉上掛着滿滿的失望,看着停車場的位置,委屈地想:明明說好會來的。
今天早晨她在陸連城開會之前和他見了一面,交代了接下來要準備的事情以後,陸連城給了她車鑰匙讓她先來機場。
誰能想,現在正是城市上下班的高峰期,她恨不得開能飛的汽車。
想想陸連城,估計現在還在路上等着呢。
在城市中心的世貿大廈的頂樓會議室,陸連城此時含着笑看着對方,而坐在他對面的人,臉色發白,顫抖着:“你這樣做,是會遭報應的!”
剛剛得到內部消息,說自己的調令被改成了偏遠地區的省長以後,副省長就氣得顧不得場面了,直接在開會的場面上就直接控制不住情緒。
“老賀!”省長坐在上首,此時情況這麼糟糕,到場的可都是省內數一數二的企業家,就這麼笑着看着。
陸連城的雙手交疊在一起,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手機在桌面上一閃一滅,他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時間,眼中竟然毫不掩飾地露出兇狠的目光。陸連城看着發飆的賀副省長,看起來是比他還要生氣。
“如果我害怕報應,就不會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他看着對方,然後說:“本想讓你帶點東西走,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陸連城的話音剛落,小林就敲門進入,然後將一系列的文書放在了省長的桌子面前,連帶着進門的,還有紀檢委。
賀副省長臉色發白,這一幕他怎麼都想不到是爲什麼。
“陸連城,我和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針對我!”
“如果有時間,你可以回家問問你老婆和女兒。”
其實那件事情,雖然是女人們的私人聚會,但是傳播速度很快,在那場音樂會上,誰不知道艾米麗與陸連城的關係匪淺,更何況白千尋雖然很少露面,但是能被艾米麗帶在身邊如此護着的女人,而且還有個引人注目的前夫,她和陸連城之間的感情糾葛也不是這個圈子的隱私了。
所以這個老賀一點都不冤枉,家眷安邦,本來就是風口浪尖,隨便得罪人可不是個好習慣。
等陸連城處理好這些事情的時候,飛機已經起飛了五分鐘。
他下意識看了眼碧藍天空,很想告訴她,今天的天氣很好,能夠看到白雲,厚厚的,純白色。巴黎愛樂樂團有一系列特別的音樂計劃。
世界衛生組織作爲一個全球性的機構,旨在幫助人們治療疾病,改善健康狀況,而愛樂團的工作,則是用音樂改善人們靈魂的健康狀況,醫治精神上的疾病。音樂是一泓清泉,可以洗淨人類的靈魂。從這個角度上說,他們同世界衛生組織工作的出發點是一樣的。他們也曾兩次在日內瓦爲世衛組織的大會典禮上擔任現場奏樂。
白千尋出了艙門下舷梯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這個音樂之都的魅力。
飛機坪上有專門自發組織的鋼琴樂迷們爲艾米麗舉辦的歡迎儀式,他們在停機坪上載歌載舞,薩克斯手,小號手,大提琴小提琴手,演奏的曲目竟然是艾米麗最擅長的肖邦。
白千尋的心情比剛剛上飛機之前好太多了,看到這些不禁抓住艾米麗的手:“乾媽,他們真好玩。”
艾米麗笑着點頭:“其實喜歡音樂的人都很簡單,他們不會在快樂的時候想太多。沒有任何顧慮。”
白千尋看着他們,然後點頭。
接待他們是一位日本的大鋼琴演奏家,是在巴黎金色大廳任職的專業演奏家,此次愛樂團受邀迴歸演出,所有人都是滿懷期待的,與其說是一場音樂盛宴,不如說是令人聽着都熱血噴張的音樂碰撞會。
“千尋,你要不要和她逛一逛巴黎?”艾米麗與自己相識的老友相逢,在交談的空隙不忘交代白千尋:“你可以去逛一逛,今天晚上晚宴纔開始。”
“可以嗎?”白千尋已經對這個國家有濃厚的嚮往,聽到艾米麗這麼說,於是激動地握緊了雙手:“我很想去多瑙河泛舟,去聖斯特凡大教堂聽銅鐘的聲音。”
艾米麗與接待的女孩都笑了,而且笑得很自豪。
這裡她們已經待過一兩天,這些地方她們剛剛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也曾經這麼激動地憧憬過,現在能看到以前的自己,她們更多的是一種認同感。
“我們出發。”
巴黎是昔日奧匈帝國的首都,以往的豪華氣派尚存。她是歐洲最古老和最重要的文化、藝術和旅遊城市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