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喬之非常惱怒:“我並不是要她這樣留在我身邊……”
“那你想怎樣?”
“我想她健康而安全!現在不死不活的,那怎麼行?”
心理醫生苦笑:“喬之君,你的要求太高了,哪怕大羅神仙都做不到。也罷,你先把這些藥給她服下,她會盡快好起來的。”
喬之接過藥看了一下。
心理醫生又說:“你得做好準備,現在曲家的動靜很大。他們調動了許多關係,通過最高層向我們施加壓力,甚至連總統都親自過問了此事,要我們儘快交出方麗坤……”
“這又如何?”
“我怕到時候實在是頂不住壓力,會引起麻煩。”
喬之淡淡的,真要怕引起麻煩,他便不會那麼對待麗坤了。他心裡已經起了反感,但是並不說破,只是點點頭:“反正無論怎麼辦我都沒意見,但必須要保證她的安全。”
心理醫生走了幾步:“喬之君,這個女人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
他一怔。
“你真的非她不可?”
“我只是不想她有什麼意外。”
心理醫生一笑,轉身就走了。
穆喬之心裡一凜,生怕他們暗中還有別的什麼手段,惴惴的,關了門。
那一夜,麗坤再也沒有醒過,她躺在牀上,就跟死過去似的,整個人已經不再有什麼生機,也對未來沒有任何的指望了。
穆喬之寸步不離的守着她,也不知道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本是千籌劃,萬籌劃,終於,她徹底躺在自己身邊了,可是,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更絲毫沒有成就感可言。
他只是茫然地伸出手將她額頭零散的頭髮撥開,卻見她脣上尤殘留着血痕,觸目驚心,可見這次受到的創痕實在是非同小可。
當他將她的手握住時,她一側身就緊緊地挨着他,忽然很猛烈地抽搐一下,彷彿一個絕境之人撈着了一根浮木。
“麗坤……麗坤……”
她死死攀附着他,恍恍惚惚的,一如當年,她病入絕境,走投無路,任何人靠近她,她都害怕,恐懼……
多年過去了,她本來什麼都不害怕了,他也因此而自豪,認爲這是自己畢生最大的成就之一。卻不料,今日,她又變成了以前那樣子——而且,全是因爲自己把她害成這樣。
他死死摟住她,心如刀割。
得到的喜悅全部消失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悔恨,痛楚。
麗坤,麗坤,如果我要是這樣才能得到你,我得到了又有何用處?
他不知爲何,一病之後,心境就跟病前完全不同了。
病前那種瘋狂,絕望,不理智……彷彿忽然被凍結了。只是很焦慮,很困惑,彷彿在思索,自己二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與此同時,心理醫生正通過內部系統仔細觀察着那屋子裡的一舉一動。
半晌,助手走過來,低聲道:“喬之君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了……是不是他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目的?或者說,他身上的藥性已經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