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配合，往牀上一躺，閉着眼睛：“來吧……存姿……如果這便是你想要的……你不就是想要我嗎……來吧……”
他一怔。
燈光下，她面色愁苦，悽楚，充滿了彷徨不安，如任人宰割的魚肉。尤其是那種楚楚可憐的神態，簡直讓人心碎。
滿腔的情慾如被澆了一盆冷水。
“月明……我說了這是個意外……王蓉她……”
她幽幽的：“我知道，蓉兒替你立了大功……”
“……”
“蓉兒跟你多久了？兩年？一年？還是這半年？我們竟然一點也不知情……原來，堡壘都是被人從內部攻破的……若不是她，你怎能那麼容易把我丈夫逼得走投無路？？？”
他如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退開兩步。
她說他丈夫。
她在這時候，提起她的丈夫。
她愛的，原是那個男人。
也許，一直都是那個男人。
他可以肆意享用她的身子，得到她的肉體，可是，他得不到她的心。
永遠永遠也別想。
他一念之此，忽然撲上去。
就算是賭氣，那肉體也充滿了令人犯罪的慾念……觸手所及，如一團鬆軟的棉花……他甚至想起他第一次得到她的情景，那樣的令人癱軟，一躺下去，便再也令人起不來，寧願溺死在她的最深處，哪怕再也看不見明日的太陽……
但是，當他的大手撫摸上去的時候，摸到一臉的淚水。
她在哭。
淚流滿面。
冬日天寒，暖氣如失效一般，冷水落下，凝結成冰。
他的手僵住。
“我困了，要休息。”
他訕訕地放開手，去親吻她，她卻一下別過頭，如躲避什麼毒蛇猛獸。
他終於忍不住了，壓低了聲音：“月明，你到底要我如何才能滿意？”
“你已經做得很好，我很滿意。”
聲音冷如冰。
他還是耐着性子，非常溫柔的語氣：“月明……今晚我在這裡陪你……”
他躺下去，只想抱着她。
因爲她渾身那麼涼。
他想讓她覺得溫暖。
但是，她的身子迅速地躲避。
“不……我從不習慣和任何人睡一張牀……那樣我會失眠……”
他的呼吸沉重，鼻孔聳動。
這是他心底的隱痛。
無論他如何得到她，無論他如何享用過她的肉體……但是，她從不和他同牀共枕到天明——每一次完事之後，無論多晚多早，她都會催促他離開。
“這是我的習慣……我從不和人同牀，否則，整夜失眠……”
他冷笑一聲。
“你和王大少也從不同牀到天明？”
“王大少是王大少！你是你！”
忽然一掌狠狠地劈下去。
她頭一歪，他的手並不是劈向她，而是牀頭櫃。
立即陷下去一塊。
她驚得更是淚流滿面，不可置信：“你……你打我？”。
他猛然躍起來，月明，月明，你不知我。
我縱然傷害自己，又怎麼會傷害你一分一毫？？？
她沒傷，傷的是他。
他的手上，鮮血橫流。
心上更是刺骨疼痛。
但是，他沒傷她。
這一輩子，絕不會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