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坤靜靜地聽着，一言不發。
姜月明纏綿悱惻的聲音，隔着電話也能聽出酒意。
“對了，我已經正式決定和曲存姿離婚，至於你還要不要接收曲存姿這個破爛，就看你的了……但是，對於喬之，我志在必得。李小寶，我希望你這次再也不要又拿懷孕當藉口。如果再墮胎一次，你活着就真沒啥意思了，對吧……男人真不愛你了，你哪怕生七八個小孩也無濟於事……”
如果孩子真的能拴住男人，這天下就不會有那麼多單親家庭的孩子了。
“李小寶，你認輸吧……”
她默默地掛了電話。
“方醫生……”
“方醫生？”
陳亦舟連續叫了好幾聲，她才如夢初醒，怔怔地把手機放下。
“方醫生，是誰給你打的電話？”
她低着頭，沒有回答。
陳亦舟若有所思，但是沒有繼續問下去。
一路上，她再也沒有開過口。
陳亦舟有時不經意地看她一眼，但見她的眼睫毛垂下來遮住眼簾，誰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只是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她才輕輕道謝，然後下車。
陳亦舟正要掉頭，忽見她神思恍惚往前走，才走幾步，不知何故，身子一歪，踉蹌就摔倒在地。
他急忙追上去，昏暗的路燈下，她的手掌和膝蓋都擦破了皮，點點鮮血滲了出來。
“方醫生，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
她掙脫他的攙扶，一直搖頭，“沒事，沒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剛走幾步，她完好的那隻手臂忽然被人抓住。
她一愣，陳亦舟不由分說拉起她就走。
所幸小區門口就是一個小診所。
她全城都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陳亦舟吩咐門診醫生給她拿藥，上藥，包紮，然後付錢……直到處理好一切，她也一聲不吭。
打開家門，進去的剎那，她纔回過頭看了一眼陳亦舟，連道謝的話都沒說一句。
陳亦舟暗歎一聲，醫者不自醫，溫和一笑：“好好休息一晚，醒來就沒事了。”
她恍惚地點點頭，關了門。
身子靠在門後，幾乎已經無力支撐。
她想起來，喬之，整整半個月，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而姜月明，她居然大言不慚知道他的生日。
縱然她明知道姜月明和曲存姿一樣，都是執拗的瘋子，不擇手段之輩，這樣打電話騷擾純屬無聊之舉，可是，還是忍不住心如刀割。
女追男，隔層紗。
姜月明追男人，是不是一層紗都不必了？
她已經好幾個夜晚連續失眠，可是，漫漫長夜，入睡成了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她很長時間坐在牀上發呆。
電話終於響起，在這凌晨的寂靜裡，讓人心驚動魄。她幾乎跳起來，以爲是喬之，可是，迎接她的卻是另一個聲音：“小寶……”
滿腔的興奮頓時一落千丈。
“小寶，你還好嗎？”
她淡淡的：“曲先生，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他急了：“小寶，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改變，你放心，這次我一定說到做到……我不會讓姜月明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