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狂喜幾乎將她擊潰了,“喬之,喬之……是我……是我陪着你……你能聽到我嗎?”
他在昏迷不醒裡,但是,握着她的手會略略動彈。
她甚至想,他能聽到,他能感受,他只是手術後遺症,一時無法開口而已。
“喬之,明天你就能睜開眼睛了,你知道嗎?明天你就可以說話了……喬之,我再給你講個笑話吧……”
她絞盡腦汁,又開始講笑話。
“麗坤……呵呵……”
她一怔,以爲是錯覺,仔細一聽,什麼聲音都沒有,可是,他的手分明抓了她的手一下。
“喬之,是你聽到了嗎?真的聽到我講的笑話了嗎?”
那是何等樣的狂喜啊。
喬之,他一定聽見了,一定是的。
她這才感到全身虛脫了,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頭挨在喬之的被子上,幾乎立即就睡着了。
姜月明看得一清二楚,冷笑一聲:“方麗坤一直呆在裡面幹什麼?這不是打擾喬之休息嗎?”
穆夫人淡淡道:“就由得她吧。”
她死死盯着穆夫人:“你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由着她?”
穆夫人還是淡淡的:“喬之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她只是陪陪他,又沒別的什麼。”
姜月明冷笑一聲:“沒別的?真沒別的?現在天天都有外人來探訪,他們來就看到方麗坤這幅不要臉的鬼樣子,那我算什麼?我不就成爲一個笑柄了?”
穆夫人真是懶得理她,說實在的,這幾天姜月明的表現已經令她大爲反感——就好像兒子只是個利用的工具,有媒體和領導在現場的時候,她就表現得悲悲切切;只要沒有外人,她要麼冷着一張臉打遊戲,要麼就是找方麗坤麻煩以顯示存在感。
兩相比較,穆夫人又豈能再任她予取予求?
“這麼晚了,方麗坤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趕人了!”
穆夫人還是耐着性子:“月明,你何必吃飛醋?喬之昏迷不醒,傷那麼重,他做得了什麼?再說,麗坤早就跟曲存姿在一起了,人家也未必有什麼其他想法,只是出於一番好意,畢竟,她感謝喬之的救命之恩也是人之常情……”
好一個“人之常情”。
這時候,姜月明才明白一個真理:婆婆真不是媽。
無論你對她多好,多順從,但是,關鍵時刻,她鐵定不會站在你這一邊。她的兒子始終是第一位的,至高無上的始終是她兒子的利益,她壓根就不在乎她姜月明的面子自尊什麼的了。
“媽,你也是個女人,你明知道喬之是什麼意思,他這樣對得起我?要是你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辦?”
“月明,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姜月明不敢置信:“這麼說,你是趕我走了?再也不需要我在這裡了?這是你們全家的意思?”
“月明,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嗎?既然不是,那爲什麼不該是方麗坤滾蛋?她難道要代替我行使喬之君妻子的權利?”
穆夫人頭疼不已:“算了,月明,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也累壞了,我要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