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菸繚繞裡，他念念有詞。
方麗坤聽了好一會兒，居然聽得他小聲小聲的：“……丈母孃，你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好好享用吧。我知道你老人家生前沒享過什麼福，但現在開始你會應有盡有，成爲幽冥界的首富。每一個節假日，小婿都會給你送上無比豐厚的祭品，金銀珠寶，錦衣玉食，應有盡有，吃喝玩樂，管吃管夠。我還會幫你搞定在老家修建單獨陵墓的事情。現在你老人家先湊合湊合，住個單身公寓，等過些日子你就可以搬到豪華別墅裡，到時候傭僕成羣，牛羊滿園，四季鮮花松柏，享用不盡，天下人都會羨慕你，你會成爲九泉之下的女富豪，多爽……”
她聽得出神，又暗暗得意了一下：母親，你在天之靈聽到了吧？就算是生前哀榮，死後富貴，但總比死後也是孤魂野鬼的好吧？
等到陵墓建成，真不知會造成多大的轟動。
原諒我如此的庸俗老土，可是，我真的太希望母親能夠獲得她生前所渴望的一切了。
甚至一想到方大壯等人的臉色，她就忍不住竊笑。
唯有自己活得好，站到最高峰，纔可以真正地將昔日傷害你的那些人通通視若無物。
“……丈母孃，以後無論你需要什麼我都會按時爲你辦到，不過，你也得保佑我，得讓小寶多多聽我的話，什麼都依順我，早點跟我結婚，爲曲家多生幾個孩子……”
麗坤哭笑不得。
“喂，曲大人，拜託你別一口一個丈母孃，我倆還沒到那個地步……”
“別拉拉扯扯的，這是在陵墓，注意態度，莊重點……”
她真的笑起來，他還是板着臉：“丈母孃你看到沒有？小寶笑了，她在你墓碑前笑就是因爲她知道你放心了……”
這傢伙，真虧得她。
就連方麗坤也很奇異，每一次來給母親祭祀，她總是心情沉痛，百般苦楚涌上來，唯有這一次，居然一點也悲傷不起來了。
她看着新鮮的瓜果，乾肉，輕輕的：“媽，族長已經邀請我加入族譜，還請我明年清明節回去參加族中大祭。我告訴他們，除非讓媽媽你也加入我纔會加入，他們同意了。媽，你也可以列入族譜了呢……”
“哈，丈母孃，你看你閨女多爭氣？她可是你們當地最有名氣的人了。現在起，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了，她又有錢了，還將嫁入豪門了，以後就是我保護她了，你就放一萬個心好了……”
她想阻止他的胡說八道，可是，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訕訕的，只是當沒聽見，反正這傢伙的話當不得真。
直到祭祀完畢，直到下車，直到坐進溫暖的車裡，直到車窗外白茫茫的雪花又淡淡的飄落下來……許久許久，她才低聲：“曲大人，謝謝你。”
“怎麼謝？來點實際點的。”
“謝謝你今天爲我做的一切。”
“得，漂亮話誰不會說？可是，光空口白話忽悠也沒意思不是嗎？李小寶，來點實際的。這不，先親我一下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