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浮起嘲諷的意味：“李小寶，你都聽明白沒有？”
小寶腦子裡還回憶着電腦上搜索到的姜月明的照片，心想，那可真是一個美豔絕倫的女人——曲存姿的夢中情人，爲了她，他走火入魔；爲了她，他天怒人怨；爲了她，他落到今天這地步。也許是值得的吧，希臘神話裡，各個國家爲了爭奪大美女海倫，不惜犧牲成千上萬人的性命。美人，本來就是一種稀缺的資源。
“我沒有油水可撈了，嘿，也付不起你的月錢了，對了，李小寶，你的月錢是多少？”
“五千。”
他詫異：“這麼一點？詩詩薪水都比你高。這是低級女傭入門價格。”
因爲主人從不重視，當然就比女傭還不如。不過，李小寶渾不介意。連這段日子，她都覺得是賺來的。
“你還想繼續留下來？”
她反問：“我還能不能在你這裡白吃白睡？”
他環顧這諾大的曲宅。
老爺子還算有點良心，傭人雖然都全部遣散了，水電氣都弄停了一大半，但好歹沒把他趕出曲宅。
總算還沒睡天橋大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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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地盤，白睡一千個李小寶也沒關係。
問題是白吃？
這在以往，根本不是個問題。
但是現在！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他甚至不知道廚房裡是否還有隔夜糧。
他乾笑幾聲：“我受傷後是你爲我換的衣服，是不是？你難道沒看到？現在，我的所有賬戶都被凍結了，債主們逼上門，老頭子把曲宅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派人收走了，真是一個子兒也沒留給我，不信你摸摸我的錢包……”
小寶伸出手去，大少爺的錢包倒是個名牌，但空空如也，最後一點現金都被他買了威士忌喝。
他的嘴角一抽：“李小寶，你還要留下來做我的‘愛妾’？”
她果斷地放下錢包，跟他說一聲“拜拜”，轉身就走。
錢貨兩訖，沒得錢，誰耐煩服侍他？
別以爲男人落魄時你跟他共度難關，他以後飛黃騰達了就會念你的好。沒那回事，糟糠妻們，幾乎沒一個有好下場的。再說，留在這裡吃什麼穿什麼？兩人等着餓成一堆白骨嗎？
他沒有再開口，只看着她的背影，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悲哀。又看着自己捆滿紗布的手臂。
走吧走吧，走乾淨纔好。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這天下最無情的便是女人。
若不是因爲女人，他豈能淪落到這等地步？。
眼看李小寶越走越遠，甚至頭也不回，這時候，他才恍惚，原來，自己心底還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爲，她總是會稍稍與衆不同一點的。她是他的愛妾，不是嗎？
小寶，你回來，現在，我需要一個人在身邊——心底厚顏無恥的叫囂，可是，喉頭打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很快，李小寶的身影就要完全消失了，屋子裡沒開燈，昏暗如一座古墓，他心底竟然生生的，彷彿一根弦被拉斷了，原來，這天下每個女人都一樣，沒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