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斷然：“出力！”
“我就知道，你這個吝嗇鬼。”
小女孩無限鄙視地看着他，滿臉不可救藥的樣子，又看方麗坤，唉聲嘆氣的：“唉，舅舅，我真是想幫你也沒法幫了。”
他滿臉嚴肅，一本正經：“小靈，你得記住，如果一個男人只能靠送昂貴禮物才能贏得女人歡心，那這個男人就是個壓根沒魅力的窩囊廢。再說，女人是個無底洞，她們一生只愛兩朵花：有錢花，隨便花。你舅舅我如果追女生要靠錢，豈不是自貶身價？”
小靈被這番話氣得幾乎吐血，“舅舅，你是擺明了不給方醫生面子嗎？不對，你是不給我面子，你故意的，我要告訴我爸媽，我馬上給我媽媽打電話……”
陳亦舟舉起手來：“別別別……千萬別打了……”
小靈作勢拿了電話，又放下來，滿臉威脅地看着他。
“方醫生，就讓我送你一程唄……”陳亦舟愁眉苦臉地看着方麗坤，努努嘴，“如果今晚我不送你，這丫頭不知又會在她媽媽面前編排我多少的不是，等一會兒，我姐就會打電話數落我……我今天算是倒黴了，就像誤入白虎堂的林沖，中計了啊！破財不說，還被人數說不休，得了，方醫生，求求你給個機會，讓我送送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再怎麼着，送一程總比買禮物強，對吧？我算算，這一程油費，怎麼着比那個髮套便宜得多……”
她強忍住笑，一本正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也板着臉，“當然！你不答應的話，我綁都把你綁上車。”
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靈笑，麗坤也笑，壓抑多日，唯有這一晚，稍稍輕鬆有趣。
先送小靈回家，繞道送方麗坤回去的時候，陳亦舟發現她已經靠着椅背睡着了。
車速慢下來，他肆無忌憚湊近了審視着這張蒼白的臉，幾乎把她臉上的每一絲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想起金色的捲髮套在她頭上的情景。
蘋果般臉，青春洋溢。
沒錯，一點也沒錯。
當年，正是這個化名“李小寶”的女人夥同自己的前妻設計仙人跳，將自己害得一無所有，淨身出戶。
當年，她是做了僞裝的，戴了假髮套，濃妝豔抹，甚至用了“假名”。
最奇異的是，她居然沒能認出他來。
也許，當年她怕得太厲害了，而且只得一面之緣，久而久之，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他甚至想起一個細節：當年，她曾叫他“楊哥”。
其實是他的前妻姓楊，估計，她誤以爲他也姓楊了。
也因此，更加認不出？
以爲陳亦舟和當年的楊哥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細細回憶，這個蹩腳的臨時演員，當夜非常心不在焉，花樣盡出，尤其是他洗澡出來後，她說要給他“驚喜”，結果，楊姐踢開門進來後，她就拼命撲在他的懷裡，死死抱住他，讓楊姐好拍下證據。
他和她當年的“親密”，其實，唯有這一次擁抱。
嚴格地說，連擁抱都算不上，是她死死禁錮他，用盡力氣，好讓楊姐拍得他體無完膚。
就是這些照片，讓他於幾千萬家產中，只分得楊大帥一條老狗。
縱然事發之後，她跑得那麼快，一去經年杳無音訊，但是，此刻，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坐在了他的車上。
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