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沒來幼兒園,怎麼可能?不,不可能的。”雲識淺並沒聽到最後一句,她不敢置信的搖着頭,腦袋裡又猛然劃過了一個片段,心口也猛地痛了起來,痛到讓她窒息。
她的兒子好像是不在這裡,好像是跟樑侍白在一起,對,是這樣的。
這樣想着,雲識淺不等門衛還說什麼,轉身,便向剛纔來的相反方向跑去,哪怕是門衛跟着後面追着叫了好幾聲,她都沒聽到,心裡只想着趕緊到兒子身邊去,兒子好像遇到什麼危險了,她不能讓兒子一個人孤零零的。
郊區廢棄已久的工廠前,站了好些統一黑色西裝領帶的男人,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就像遇到了什麼大事,而其中一個單膝着地的男人,他面容更慘白,在他懷裡抱着一個臉色同樣慘白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眉頭緊蹙,雙眼閉着,臉上沾了不少泥土,他身上只單薄的蓋了件男人的外套大衣,大衣底下什麼都沒了。
這個小男孩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幾天的樑宇航,他看起來就像睡着了似的,實際已經沒了任何脈搏和呼吸,全身都是僵硬的,冰冷的,而抱着他的男人是他的爹地,樑侍白。
樑侍白雙眼血紅,抱着樑宇航的小身子,雙手顫抖不已,嘴脣也哆嗦着。
他的兒子怎麼可能就這樣沒了?
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疼愛兒子啊!
樑侍白保持這個動作已有一個小時左右,始終沒動下,哪怕之前來的那些記者都無法撼動他。
在他身旁的阿一終於看不下去了,硬着頭皮,壓下沉痛,走到了樑侍白對面,矮身道,“大哥,我們回去,剩下的交給兄弟們吧!”
迴應他的只是一片沉默。
阿一緊蹙眉,又低聲說了遍,“大哥,我們先回去吧,還要儘快給航航辦後事。”
樑侍白高大的身軀狠狠的顫了下,這才緩緩擡眸看了眼阿一,那眼神看起來非常的犀利和冷厲。
阿一忍不住痙攣了下,以爲又要被自家大哥罵時,只聽樑侍白已面無表情道,“這事先不要給你大嫂知道。”說完,他看也不再看阿一一眼,起身,抱起了樑宇航的小身子,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自己的車走了去。
阿一看着這一幕,低了低眸,其實他家大哥那天出了小車禍,受了傷,還帶着兄弟們滿城市的尋找航航,可誰都沒想到最後是這種結果。
深深吸了口氣,擡起了腳步,阿一大步朝着自家大哥停車的地方走了去。
一路上,阿一坐在駕駛座上開着車,樑侍白坐在後車座,懷裡依然抱着樑宇航,他的視線自上了車後,還是一直沒離開樑宇航,一隻大掌也在樑宇航的頭髮上寵溺的來回摸着,眼前非常的模糊。
他想到了兒子上次過生日,還給他打了電話,在電話里昂求他,給他過生日。
還有,前段時間跟兒子相處的點點滴滴。
原來回想起來,才發現跟自家兒子在一起的時間是屈指可數。
如果他早早的對兒子好,對小淺好,現在兒子是不是還會好好的,或者他根本都不該奢求和小淺複合。
許久過後,樑侍白仿若聽到了自家兒子一道稚嫩的聲音,“爹地,我不怪你,從來不怪,好好對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