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遇到任何阻隔的,金靈珠在沒有了那層水之精粹的禁錮和守護後,身子歡快的直竄進彌天的印堂處,一道金色的光波沿着彌天的身體經脈流動旋轉着,金光所過之處,彌天的身體也在產生着細微的變化,開始並不明顯,可是在金光流遍全身後,彌天整個人如少林的十八銅人般金光閃閃,而金靈珠在彌天的丹田內丹處仔細的研磨膠合着,彌天臉上泛出祥和的柔光,嘴角微微的翹起,一種從沒有過的滿足感閃現在他臉上,他整個人都感覺好象突然回到了萬年前未有靈性時的母體一樣,溫暖安寧1
彌天在吸收金靈珠的這一刻,很多認爲已經遺忘的過去都在大腦飛速的閃過,從他剛開啓靈性到成爲上界天神,從他第一次懂得了什麼是真實的和虛假的,什麼是寶貴的和廉價的,什麼是真誠的和虛僞的,什麼是榮耀的和屈辱的,什麼是愛和恨,什麼是生與死……
所有的回憶使彌天彷彿又重新活了一遍般,在金靈珠正式的全部溶入了他體內的內丹後,彌天張開雙眸時,相對與過去一直是隱含着暴戾和便宜完全不同的,一種很嶄新的情緒在他眼中閃過,凝思片刻後,彌天眼中飄過一抹似是而非的釋然凝聚在他眼中。
原來自己萬年的輪迴,都只是命運對他早就安排好的宿命,當他還是神時候,只有神的身份卻無神的真愛寬廣之心,當他目睹着上界一些身居要位的神尊們類似現今社會上的那些藏污納垢掌權者一樣,用盡各種手段機關也只不過是爲了給他們本身謀取最大的利益和地位時,他不曾覺得那是錯,他覺得成大事者原本就不該在意這些小節,所以雖然不與他們同流,卻也比他們更加狠辣的行盡兇殘暴戾之事,從無仁愛之心,從無正義之舉,他一直以爲是上界那些無恥小人們要算計他,要毀滅他,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在毀自己,自己在欺辱自己。過於的殺戮只會增加他的罪業,不會積攢他的功德。
而從額頭出現了墮天印後,他沒有檢討過自己,而是更加確認了自己原本就應該是魔。
他卻忘了,身份原本不代表什麼,魔其實未必真的就是邪惡的,就如同神也未必就是高貴尊榮的一樣。
神與魔原本只有一線之隔,即使沒有出現墮天印,當神的行爲不端時,本身就已經爲魔了,而魔有了仁愛親善之心,那他本身就已經脫離了魔道,變身爲神。
均勻的呼吸着,彌天嘗試着使用現有的法力去開啓自己體內的封印,真氣流轉間,原本通暢圓潤的氣流在封印附近總是會有自我意識的輕鬆繞開,不去碰觸那道金黃色的封印,儘管彌天一再的強行驅動着真氣,試圖衝開那道封印,但是就是無法靠近那道封印。
而每當真氣接近封印時,彌天全身都會有種難熬的灼痛感,以他精深的內力,竟然也無法抑制那強烈的痛楚,幾次嘗試換來的都是混身虛脫般的疲憊與痠痛,彌天終於放棄了,看來還是時機未到,體內的真氣竟然開始有屬於它們自己的意識,這讓彌天無奈之餘不由得感覺到很是疑惑。
不過他相信虹是不會害他的,這裡面一定另有玄機,既然自己暫時參不透,就只有耐心的等時機成熟了,一切就自然會明瞭的。
等他平靜下思緒又重新運轉體內的真氣,真氣行走了兩週後,彌天站起來搓了搓雙手,他感覺自己的皮膚有種莫名的緊窒感,邊搓動着雙手,彌天邊在已經黑暗的空間中仔細查看雙手的皮膚。
他看見自己原本已經是半透明的白皙皮膚,現在隱約的散發着淡淡的金黃色,他的雙手現在簡直象沒有任何瑕疵的藝術品,散發着難言的高雅和貴氣。
彌天苦笑着搖了搖頭,不用拿鏡子照,他也敢肯定,自己全身都發生了一些變化:“何必太在意呢,一切都自有天意,外有的都只是臭皮囊,我怎麼會一直在意這個呢,色相和情慾都如雲煙,或許美麗與迷亂,但最終都會消散。”
淡淡的輕笑着,此刻的彌天突然已經不那麼在意自己是否能找回司徒,屬於他與司徒的緣分原本就已經到了盡頭了,愛過了也傷過了,一切也就都結束了,再一世的輪迴,本該還她一個純淨無塵的靈魂,自己何必還如此執拗的堅持她記得自己,堅持找到她並帶回她呢,永遠在生與死中輪迴,永遠的沉溺在屬於他的感情糾葛中,自己究竟是愛她,還是隻是放不下自己曾對她的虧欠與內疚呢?
“彌天,這樣拿得起放不下的你,怎麼能算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所有的緣分愛恨該終結時就該安心的去終結,放下了,或許纔是最深沉的愛。”雲淡風輕的自語着,彌天的身影向上飛衝着在虛擬空間中閃過,原本的空間隨着他身影的流過而恢復成最初正常的堅實土地。
當他來到那兩個靈物前時,他的身子頓住了,仔細研究着那兩個間隔不足一米,靈體在不停騷動着的兩個東西。
這是兩塊礦石,兩塊顏色完全不同的礦石,一塊是銀白色,卻散發着淡紫,淡粉和淡藍三種不斷閃動變幻着光韻。而另外一塊則是墨黑色,那是一種猶如死亡般深沉厚重的黑,黑得讓人感覺到強烈的窒息感,而它的本身也散發出三種不同顏色的光澤,是深深的紅,深深的黃和深深的綠,原本該是三種比較俗氣的顏色,可是兼容在墨黑色的礦石中,卻給人一種極至的豔麗與華貴。
彌天不是沒有什麼見識的普通人,可是他看了很久,竟然還是無法看出這兩個靈物究竟是什麼煉化而成的,這好象是礦石,又根本不是,也不象是什麼金屬或任何植物與遠古化石的東西難住了彌天。
“不管是什麼,既然是虹留給我的,就一定對我有什麼幫助,我還是先收了它們,然後再慢慢研究吧。”心理拿定了主意,彌天破開結界來到第一個靈物前。
當他破開結界的一瞬間,兩股強大的氣流襲遍他全身,一上一下,上面的氣流是那銀白色的靈物散發出來的,溫潤柔和,散發着融融的暖意。
而下面那墨黑色的靈物則散發着陰森冰冷的刺骨寒意,那氣息充滿一種不馴的傲氣與霸氣。雖然只是瞬間的事,可是彌天卻感覺到自己下面的半截身子好象被冰封住了一樣,自己如此精深的內力,竟然也會瞬間下半身失去了片刻的知覺。
彌天不敢大意,連忙運轉自身的真氣,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流動的真氣弄得鼓了起來,颯颯做響。
腳步艱難的向前走了一步,雖然只是短短一步的距離,可是彌天卻感覺很不輕鬆,那兩個靈物散發出的強大氣場使他即使只邁了一步,卻已經冷汗滲出額頭。
緊咬着牙,彌天緩緩的伸出手臂,逼出了一滴精血,精血被他拼盡全力的射向下面那墨黑色的靈物,當血滴濺到墨黑色的靈物上時,那靈物象個深沉狡猾的孩童,發出詭異的吱吱聲,墨黑色的靈物努力扭動着靈體,企圖躲避開那滴血鑑。
但是彌天怎麼會讓它得逞,努力催動真氣,那滴精血隨着墨黑靈物的扭動而移動了一點方位,然後光影般的速度飛快的射入墨黑靈物體內。
幾乎是馬上的,原本對着彌天散發出敵意的寒氣的墨黑靈物在糅合了彌天的精血後馬上收斂起了逼人的氣波與強悍的敵意,當彌天感覺到下半身終於開始有知覺的時候,那黑色靈物卻依舊不停的扭動着靈體,而它周身的光環也在不斷的變幻交融着,在彌天懶得再管它而是專心的調理氣息時,那靈體幾經扭動變幻後,一個全身墨黑身高不足三寸的黑童子從泥土中彈跳了出來,墨黑的眸子骨碌碌的打量了幾眼彌天,當它看見彌天身上的衣服時,它鬼祟的一笑,然後小身子筆直的射進了彌天的懷裡,並拱了拱手,脆生生的說道:“小墨見過主人!”語言雖然恭順,但是神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清脆的童音中,那喚自己小墨的墨黑童子不羈的一把抓起彌天身上的衣服就是使勁的一撕,一條布片被他輕鬆的拽了下來,只見他變魔術邊的用手一揉搓,一件精巧的小衣服就出現在了他手中,馬上眉開眼笑的,他歡喜的穿上那件精巧別緻的小褂子,然後也不管自己弄壞了主人的衣服,而是很得意的擡頭看向泥土中似已經有了思想般,焦急卻依舊顯得很溫婉的吱吱亂叫的銀白色靈物。
也不在意這小傢伙弄壞自己的衣服,彌天內心實在是很意外,看這情形,這兩個小傢伙等的就是自己的這滴精血爲它們開竅呢,看見了小墨的精靈古怪與頑皮,彌天現在很好奇那白色的靈物蛻化後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