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見尼拉沒什麼事了,除了換了張讓他感覺陌生的臉,卻還是以前的尼拉,儘管偶爾閃過尼拉眼底的陰狠和算計讓卡彌爾內心有些不安和恐懼,但是隻要尼拉能平安回來,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不許總這麼胡說八道的,其實我原本就該這個樣子,這樣才顯得我有活力啊,不然總感覺自己老了,快玩不動了,現在這樣能提醒我正是到了可以開玩的時候了。”說的同時,他故意忽略一旁衝上來喜悅的盯着自己的卡彌爾。
年輕的時候,他還是尼拉時,曾真心的愛過一個女子,那就是自己從小就要好的兄弟卡彌爾的親姐姐,大自己三歲的嬋美荼荼珊普優。
這是一個甜蜜的妥協和集大成的名字,而她本人就真的很符合這個名字,比尼拉大三歲的嬋美荼荼珊普優是個面貌長的讓看見過她的人都無法拒絕的溫柔甜美的女孩子,聰明睿智的她從小就違反規矩的是家中的核心,從十三歲開始,家中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理着,小小的年紀卻把整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而那時才十歲的尼拉每天和卡彌爾呆在一起,每天看着嬋美荼荼珊普優那甜美溫柔的小臉,年少的尼拉就曾暗暗發誓,等自己長大了,要娶嬋美荼荼珊普優爲妻。
逐漸的,當十七歲的尼拉開始進入集團,並從最低層的小弟幹起後,原本對他很和善的卡彌爾一家就開始讓自己的一雙兒女疏遠尼拉,而那時已經成爲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嬋美荼荼珊普優卻開始暗暗的喜歡上了尼拉。
揹着卡彌爾和他的父母,兩個年輕人偷偷的相愛了,短短對於尼拉來說卻是一生中最幸福快樂的三個月時間就在二人無數次的私會中度過,當卡彌爾的父母無意中發現了二人的戀情後,無情的拆散了兩個人,並把嬋美荼荼珊普優許給了比她足足大了十三歲,剛死了妻子的雜貨店敏登。
當嬋美荼荼珊普優流着眼淚任憑姐妹們爲梳起高聳髮髻,看着透明大披肩下吊帶緬式長裙“特敏”。家境殷實的嬋美荼荼珊普優從頭髮到腳都點綴着鑽石、紅藍寶石,奢華程度令人咋舌。
在溫情的傳統緬曲聲中,尼拉躲在人羣中目送着嬋美荼荼珊普優在家人的陪伴下進入禮堂。新郎敏登一家首先進入禮堂,父母在前,新郎敏登居中,伴郎緊隨其後。
新郎以慣常的打坐方式盤坐在禮臺上主婚人的左前側,父母陪坐在身後。新娘嬋美荼荼珊普優則隨後由自己父母和伴娘引領進入,坐在新郎左側,即主婚人的右前側,父母緊坐其後。
待新郎、新娘雙雙向佛、法、僧、雙親、師長等五敬叩拜敬禮完畢,德高望重的主婚人開始背誦一首專門創作的讚頌新郎新娘及培育二者**的兩個家庭的長詩。接着便是緬甸人婚禮中最具特色的一幕:一對子女雙全、婚姻生活持久的年長夫婦將新郎的左手與新娘的右手指指相扣,並用一條足金的粗大項鍊綁住雙方的手。
看着那被金燦燦的項鍊捆綁在一起的雙手,尼拉當時恨不得用最鋒利的刀砍掉它們。
然後年長夫婦向綁着手的新婚夫婦手上灑花瓣和添加了香料的清水,並用一個插有象徵吉祥勝利的蒲桃枝的銀鉢在下方承接。主婚人祝願新人幸福如意、百年攜手後,老夫婦再鬆開繫着手的新郎新娘,還分別向新郎新娘口中各喂送一湯匙白米飯,取豐衣足食之意。
接着有人誦起吉祥經,主婚人撒起爆米花和裹着金紙的錢幣、糖果、花朵、檳榔。爲了討好一直被衆多男青年追逐着的嬋美荼荼珊普優,新郎敏登甚至向那些社會地位極高的家庭的婚禮上一樣,特意準備了一些小顆寶石由新郎新娘的家眷們向賓客們扔出這些小顆寶石,以便讓賓客們分享這場他特意爲討好嬋美荼荼珊普優而準備的婚禮的喜悅和好運。
入洞房前的“鬧新房”時,尼拉在遠處默默的看着被一羣小姐妹們兩人一組手裡拉着金項鍊擋路,向新人討要“買路錢”,他心中苦笑着,這曾經也是他和嬋美荼荼珊普優一直嚮往的一個場面,而現在場面確實存在,只是其中的主角換做了他人。
一直到深夜,尼拉才被不放心的尋找他的卡彌爾拽回了家,也是在那個時候,尼拉發誓自己一定要混出名堂來。
三年後,在集團外部小有名氣的尼拉見到了三年不曾見過一面的嬋美荼荼珊普優,那個場面他一生難忘,當在街頭偶遇懷抱着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孩的曾經戀人時,尼拉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心在刺痛的同時,他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麼的痛恨這個背棄了曾經盟約的戀人。
就因爲這永遠也無法抹去的恨,使他在後來也一直刻意的漠視着卡彌爾對他的親近,他不容許曾經的背叛再次發生在朋友的身上,他怕卡彌爾身體裡也流着和他姐姐一樣容易妥協和背叛的血液。
如果自己當時不是身無分文,他相信嬋美荼荼珊普優是不會那麼聽話的跟敏登結婚,在緬甸是不流行父母徹底操縱兒女婚姻的。
而在尼拉終於混到了集團的內部,並掌握了一定的權利後,三十三歲的他再次的見到了死了丈夫的嬋美荼荼珊普優,三十六歲的嬋美荼荼珊普優因爲家庭生活的寬裕,絲毫沒有中年女人的滄桑感,成熟嫵媚使她在舉手投足間更是散發出女人無盡的魅力。
當她對上尼拉那雙冷漠的眼時,才突然在瞬間明白了自己當初的背棄是怎樣的傷害了這個男人的心,她從弟弟的口中聽說了很多關於尼拉的事,現在的尼拉已經是個響噹噹的漢子了,除了擁有富足的資產,他至今還是單身,不過卻是出了名的風流不羈。
也就是在那一次,嬋美荼荼珊普優才發覺十六年後的尼拉竟然是那麼的吸引着自己,這讓新寡就有無數追求者的她再也無法把其他男人看在眼裡,儘管無數次的刻意示好都被尼拉漠視,可是愛他的心卻反而與日俱增。
彆着勁的,兩個人你不娶,我也就不嫁,有意無意間,兩個人就這麼幹耗着。
尼拉拉過多索的手,也沒看他有什麼動作,多索原本如火燒火燎般疼痛的手臂在尼拉拽住他手的瞬間,一道暖洋洋的舒服感覺瞬間由左手臂迅速流竄遍他的全身。
在他時間是比較漫長的,在別人眼中也不過是瞬間的事,當尼拉放開多索的手時,多索感覺全身都被一股暖洋洋的氣息包圍着:“郭尼拉,我的手臂突然就不疼了,而且還很舒服呢,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夢遊般的,多索驚喜的不斷查看着自己的手臂,並喜悅的大呼着。
尼拉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沒有去回答他的疑問,而是把目光對上了注視他的衆人:“你們到我這裡不是就爲了來看我這新換的臉吧?有事就說事,別傻站着,我這裡站不出黃金和鑽石來。”
冷笑着,尼拉沒有了絲毫的掩飾,他眼中的倨傲是那樣的明顯,掃視衆人時藐視的眼神是那麼的刺目,在場的所有人都心中一抖,這樣明顯的輕視和敵意,他們根本不用仔細看,就感覺得出來。
這樣完全陌生的尼拉,讓所有人都猶豫起來,他們不知道這場原本已經商量好的戲,該怎麼演下去。
一直在大家前面的那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也是集團內的老大——明格,這時走到尼拉麪前,依舊是很親切的拍了拍尼拉的肩膀,尼拉對於他示好的舉動卻沒有領情的一側身:“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的,好歹我現在也算美男子一個,你這麼動手動腳的,兄弟們看着可不大好。”
本該是玩笑的話,可是尼拉臉上的冰冷卻顯示着自己絕對不是在開玩笑。而且眼中絲毫都不加掩飾的挑釁更是表示着他壓根沒把這個老大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