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的四處搜尋,目光最後停在了牀上一團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文修身上,看着那被裹得嚴密的大糉子,許潔第一次內心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哆嗦着伸出手指,指着牀上小心扭動身子,希望引起她注意的文修:“許浩,你不會這麼徹底的失去人性吧?別告訴我這團東西里裹着的是文修和他的女兒!”
因爲心中的猜測而恐慌着,許潔的聲音都開始無法剋制的抖動着,她多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假的,可是當她掙扎着擡起身子,看見了從布條的縫隙中露出的文修垂死的困獸般的眼神後,她渾身一軟,再次的栽倒在地上,真的是文修,那團突起就肯定是文修的女兒了,被裹的這麼嚴密,卻因爲文修的小心努力呵護依舊沉睡的小女孩令許潔感覺整個心都揪痛了起來,使勁按着胸口,希望能緩解一下心口的疼痛:“許浩,如果你還算是個男人,就不要爲難文修和孩子,你已經拆散了一個家,爲什麼還要拿個根本不懂世事的嬰孩說事兒呢。”
一直淡淡的笑着注視着許潔白許浩任憑許潔說什麼都不還嘴,他喜歡看現在這樣無助的許潔,只有此刻許潔的瞬間軟弱,才能使他不被許潔滿身的刺扎傷扎痛,他喜歡公平,當他痛的時候,始作俑者就要陪着他一起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至於痛得萬劫不復。
很滿意許潔眼中的驚與痛,那緊縮的瞳孔中第一次在看着自己時流露出無法抑制的恐懼和無措:“我都告訴你了,我會給你個驚喜,也早告訴你了,別總是試圖惹怒我,因爲惹怒我的後果絕對不是你所希望的,但是你的愚蠢使你一再的挑戰我的耐性,現在告訴你,你成功了,我現在真的生氣了,很生氣,所以我要做點什麼來平衡一下我的情緒。”許浩狼一樣的眸子裡射出的光芒令許潔渾身發冷,她還是大意了,此時的許浩早就不算是個人了,他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自己竟然還是和他硬碰硬的僵着,就只能使他更加瘋狂。
“小浩,如果你還在乎我這個姐姐,就別再造殺孽了,算我求你了,放了他們父女,你和彌天之間的過節和他們沒任何關係,你已經害得這個孩子失去了母親,怎麼可以再傷害她,小浩,別讓仇恨矇蔽了你的眼睛和心,你不是個壞孩子,我多希望你還是過去的你啊,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好嗎?”肯定的,許潔試圖用真誠去打動許浩,因爲她是真的沒把握,她真的害怕許浩做出什麼瘋狂的事,那麼小的孩子,根本經不起這麼折騰,以後夠可憐的,怎麼能再受這些折磨呢。
“許潔,你竟然也學會市儈了,現在知道叫我小浩了,我記得剛纔你還喊我許浩呢,怎麼一下子就小浩了?你許潔是個硬骨頭,竟然也有玩懷柔的時候,可惜,這些對於我來說根本沒用,孩子確實可憐也無辜,但是可惜,她沒灘上了好爹,她那不爭氣的爹跟誰不好,非得跟着彌天那混蛋**後,因爲她沒投生到好的家庭,所以就註定了這個命運,這怪不得她,更怪不得我,因爲我也沒得選擇,是你和彌天把我逼到今天這一步,你們既然有膽惹我生氣,就要有魄力承受這結果。”許潔的話不但沒有緩解許浩的怒火,反而使他更加的不爽起來,因爲這根本不是他要的,爲了彌天那混蛋,驕傲的許潔竟然會向自己低頭,這隻能證明彌天在她心中根本無人可比,就連他的手下因爲他的緣故都受到許潔如此重視,爲了不相干的兩個人,竟然跟自己玩心計,試圖用溫情打動自己,可惜她錯了,她的行爲只會使自己更恨。
“許浩,你說,到底要我怎樣,你纔會放過他們父女?”看見許浩泄憤似的用手使勁的亂按牀單,因爲重力而開始感覺不適的寶寶終於從睡夢中驚醒,感覺到身上纏着東西的緊繃而開始不舒服的啼哭起來,越是哭鬧掙扎就越是感覺窒息,越是難受也就越是使勁的掙扎,那無助的哭聲使許潔感覺心都碎了,尤其看到布條中文修痛心的眼神和瘋狂涌出的淚水浸溼了裹着他的牀單,男人的淚使許潔再也無法思考什麼,她此刻只想讓一切停下來,哪怕此刻要她付出生命,她都願意。
看着掙扎着爬到自己腳邊的許潔,看着她那滿是淚水和心痛的眼,許浩心中的怒火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爲了不相干的人,她竟然如此脆弱,看着她眼中的不顧一切,許浩覺得他此刻根本已經死了,他的心死了,被許潔眼中對他哀求中攙雜着仇恨的目光殺死了。
“很好,你問我要你怎麼做,那我告訴你,我只要你離開彌天,回到我身邊,做我許浩的女人,明天就和我去公證結婚,只要你答應再也不見彌天那混蛋,答應做我的女人,我現在就放了他們,以後再也不找他們父女的麻煩,怎麼樣,你答應嗎?我勸你快點給我答案,因爲這個小雜種已經撐不太久了。”獰笑着,許浩根本沒發現自己在說出這一切時,眼淚已經流滿了臉,好吧,他輸了,他發現自己不管怎樣都無法承受來自許潔的仇恨,甚至在這一刻,他已經開始絕望了,他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做,不管自己好或壞,都已經真的失去許潔了,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已經太遠,遠的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再回到當初,這使他絕望之餘又痛心不已,無法得到許潔的愛,那就得到她徹底的恨吧,語氣用別人的生命來報復她,使她離自己更遠,那還不如用別人的生命來脅迫她留在自己身邊,得不到她的心,起碼也要得到她的身,至少不會讓自己最後還是一無所有。
聽着寶寶逐漸微弱的哭聲,看着文修絕望的眼,現實不容許潔再多想,自己的愛情固然重若生命,可是眼看着兩條生命消失在自己面前,她無論怎樣都無法漠視,不再哀求許浩,努力的站了起來,並挺直了腰板,聲音飄渺,眼神冷漠的注視着許浩:“能夠了他們,我答應你!”
在她說出這句話後,文修深深的鬆了口氣,感激又愧疚的看着許潔,而許浩則完全感覺不出喜悅,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嗎,爲什麼得到了,卻開心不起來了呢,尤其在看見許潔冷漠的眼投想自己時,那眼中的冰冷使他整個人都如同掉落到了無底的深淵中一樣,心中的痛苦再也無法解脫,在許潔焦急的幫助下,許浩機械的解開文修父女身上的牀單布條,看着許潔小心的抱起渾身已經發紫的女嬰,看着許潔瞬間溫暖的眼和眼中的痛惜,看着許潔無視他的存在,抱着女嬰邊小心的輕拍着她的後背,幫她緩解窒息感的在自己身邊走來走去,許浩發現自己在嫉妒,嫉妒這個女嬰能得到許潔的溫柔,那曾經自己也擁有過的溫柔,如今和自己恐怕再也無緣了。
文修一得自由就連忙內疚的站在許潔的身邊:“許潔,爲了我們父女,讓你如此犧牲,我以後拿什麼臉面去見彌天啊。”無奈的,文修左右爲難,一面是自己愛女的性命,一面是惺惺相惜的兄弟,不管是哪一方,都是自己舍不下的,可是卻又不得不註定要對一方愧疚,儘管這根本不是他願意的,但是他卻真的深深內疚着,一直以來,彌天幫他的都夠多了,沒有彌天,自己當初就不可能重新振作起來,沒有彌天,自己也不可能有今天的一切,可是自己卻間接的使彌天失去自己心愛的女人,這讓他如何能安心呢。
“少**的廢話,把孩子給他,我已經放了他們了,現在你是不是該和我回去了,我們明天還要去登記結婚呢,今天得好好休息一下,我順便給你調理一下身體,我可不希望我最渴望的一天是在你這樣的狀態下進行的。”很不耐的抓過孩子丟進文修的懷中,拉起許潔的手,不顧許潔不滿又憎恨的眼神,他自己徑自邊說邊合計着,目空一切的帶着許潔消失在文修的眼前。
文修抱着被驚嚇得不停啼哭的孩子,看着突然就空下來的地下室,片刻後,他才驚覺一切已經過去了,自己和愛女安全了,可是他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想起許潔那張慘白的臉,和不時流露出的痛楚的神情,他感覺混身都發冷,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明天彌天突然不來了,那一切就都無法挽回了。
醒悟的連忙找出手機,迅速的撥通了彌天的號碼,他知道此時已經是半夜了,但是時間緊迫得令他什麼都顧不得了,再說他也知道彌天對睡眠根本不在乎。
彌天其實也根本就沒睡,戰將現在羅嗦得令他頭疼,一會兒興奮,一會兒自言自語,一會兒又暴跳如雷的戰將令彌天頭疼不已,就在他覺得自己包崩潰的時候,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