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月一笑,“自然是被人救了,後來發現救命恩人也是江陵人氏,因爲仰慕雪瑤大家纔會趕過去的,只是當時我身子虛弱,昏睡了幾日,待醒過來要給王報信,可是王已經不在客棧了。”
她說的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可是蕭繹心裡卻涌上了愧疚,丟下筷子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是我的錯,沒有多等幾日。”
“這不怪王,只因爲我身子太弱了。”
蕭繹揚了揚下巴,示意了一下她面前堆的滿滿的碟子,“所以阿奴一定要多吃點。”
唐秋月一僵,心裡鬱悶無比,早知道剛纔就不要那麼演戲了,這麼多可怎麼吃得下,還有之前,她還吃了好幾塊糕點呢,她一點也不想在繼續吃了,不然給撐死了不可。
可是面上還要含笑着謝恩,“多謝王。”
蕭繹的脣角微彎,露出柔和的笑意來,清瘦蒼白的臉龐也因此鮮活了很多。
“不知道救了王妃的人是男是女呢?王不要去感謝一下嗎?”雪月突然開口插話。
唐秋月一點也不避諱地看向她,嘴裡的話卻是對着蕭繹說的,“王,你看這是在懷疑我呢,要不是我相信王,那還真以爲她是因爲王得授意才問我這些話的,王若是想要見見恩人,那明日我就帶王去見見他可好?”
“阿奴多想了,”蕭繹輕聲安撫着唐秋月,然後側頭蹙着眉呵斥雪月,“你再這麼胡言亂語可不要怪我不講情面,居然這般和王妃說話,你是不是忘了你只是一個奴了?!看來方纔我沒懲罰你還讓你生出了僥倖之心了!”
“王饒命,奴知錯了,奴往後不敢對王妃無禮了,奴只是掛念王妃,所以才斗膽出些主意。”
蕭繹聞言沉默了一下,飛快地看了一眼唐秋月,然後道,“那也不能對王妃無禮,罷了,你先下去吧,不必在這伺候了。”
唐秋月垂下眼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用膳。
雪月微微咬着嘴脣,眼神帶着懼怕地看了一眼唐秋月,然後哀怨地看着蕭繹,泫然欲泣:“是,奴告退。”
“咳——”
看着雪月的身影出了門,蕭繹這纔有些欲蓋彌彰地輕咳了一聲,剛要說話,唐秋月已經放下了筷子,“王,我已經用好了,請恕我告退了。”
然後也不等蕭繹再開口,便悠悠地福了一福,迅速退了出去。
“阿奴……”蕭繹輕輕地呢喃了一聲,擡起的手空蕩蕩地懸在半空,想要挽留的那個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慢慢地收回了手,薄薄得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臉上的神色也因此恢復了淡漠和清冷,透出了絲絲焦躁和隱忍。
因爲睡了一整天,唐秋月一點睏意都沒有,屋裡早已經點了燈,暖黃的色澤將屋裡照得一片明亮,驅散了原來越濃厚的黑暗。
鳶蘿嘟着嘴一聲不吭地站在旁邊,唐秋月放下書,揉了揉額頭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這又是怎麼了?”
“娘子你根本就不要奴了。”鳶蘿一臉控訴,“不然你去用膳怎麼不帶着奴,那個雪月欺負你怎麼辦?”
“鳶蘿,你家娘子在你心裡就是這麼沒用嗎?”唐秋月坐直了身子準備和她認真討論一下。
鳶蘿啞口無言,隨即又倔強道:“那不是怕有個萬一麼,上次在竟陵,要不是娘子命令奴不準跟着,奴和娘子會分開這麼久麼?奴真的很擔心娘子啊。”
“好好,以後都帶着你。”唐秋月連忙妥協,她還記得初初和鳶蘿見面的時候,還以爲她是個穩重嚴謹的姑娘,沒想到越是相處下來,才知道這都是表現,其實也真的是個孩子呢,面上再是穩重也遮掩不了她稚嫩的內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