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啤酒下肚,張不凡驚訝道:“蕭林,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小子身手還真不賴啊,依我看,昨天吳城飛哥很看好你,不如……”
“別說了,我自有打算。”他話還沒說完,蕭林就擺了擺手打斷他,眼睛微微眯起,道:“都說大樹底下好乘涼嘛……”
這時,酒吧老闆剛好從二樓下來,張不凡眼尖的驚叫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啤酒藏進了吧檯下,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蕭林翻了個白眼,隨即滿臉堆笑的朝老闆迎了過去,獻媚道:“老闆,您怎麼下來了,有什麼吩咐您說一聲就是了。”
酒吧老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吐出一口煙霧,皺着眉毛道:“別給我整天淨拍些馬屁,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去去去,給二樓四號包廂的客人送瓶82年的葡萄酒,我待會找你商量個事。”
蕭林點點頭,擠笑道:“老闆,什麼事要跟我商量?”
老闆瞥了他一眼,頓了頓,道:“你先把酒送給客人再說,急個什麼勁,又不是給你漲工資。”
蕭林唯唯諾諾的答應一聲,轉身在酒架上拿下一瓶葡萄酒,用抹布擦了擦瓶子上的灰塵,提着上了二樓,張不凡偷偷瞥着老闆的臉色,手上小心翼翼的擦着吧檯。
這酒吧老闆脾氣太臭,他和蕭林沒少捱過罵,他膽子又小,又沒啥本事沒啥學歷,丟不得這個飯碗,只能小心伺候着。
老闆拍了拍吧檯,他今天心情似乎很不好,估摸着是打牌輸了不少錢,他煩躁的一把打掉張不凡的紅色抹布,低聲怒罵道:“一個大老爺們,整天用些娘們喜歡的東西,丟不丟人,吧檯都被你擦破了,還擦!?”
他說着話,猛力吸了口煙,繼續嘟囔道:“我養你和蕭林兩個廢物,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一點用處都沒有,還一個月開你們一千塊工資,要不是看在你們還算勤奮的面上,我早就炒了你們!”
張不凡暗暗咧嘴,撿起被老闆打落在地的抹布習慣性的又擦着吧檯,嘴上堆笑道:“是,是,老闆教訓的是,我們以後一定還會更加努力工作。”
“是,是個屁,你還擦!?”老闆瞪了瞪眼睛,呵斥道:“你是不是沒事做了,沒事做給我沖廁所去,站在這裡礙眼。”
張不凡滿臉委屈道:“老闆,我去沖廁所了,這吧檯就沒人看了。”
“你還敢頂嘴!?我一巴掌抽死你!”老闆伸了伸手,嚇的張不凡一陣縮脖。
這時,蕭林已經送完酒下來了,他看見老闆欺負張不凡的模樣,眼神逐漸變的幽深,走上前道:“老闆,酒送過去了,找我有什麼事說吧。”
老闆看了張不凡一眼,猶豫了一小會,壓低聲音道:“飛哥要找你,在二樓。”
蕭林皺了皺眉毛,疑惑道:“他找我幹什麼,我這個做酒吧服務員的小人物有什麼好找的?”
老闆微微咳了咳,低聲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待會上去說話小心點,別他媽動不動就暴粗口,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說着話,酒吧老闆微微擺了擺手,示意蕭林上二樓。
深吸一口氣,蕭林不緊不慢的推開二樓包廂的房門,一改平日裡的痞態,聲音平淡道:“飛哥找我?”
吳城飛哥看了蕭林一眼,招手道:“過來坐。”
待蕭林坐下後,他接着道:“我看你身手不錯,也夠膽識,有沒有興趣幫我一個忙?”
蕭林眯了眯眼睛,輕笑道:“我一個小人物,能幫飛哥什麼忙?”
“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廢話,也就不跟你饒圈子了,還是開門見山的好。”飛哥扔給蕭林一支上好香菸,翹起二郎腿道:“去幫我收個帳,我手下弟兄都砍過他好幾次了,可他就是不肯還,其實他很有錢,不過是仗着飛虎幫在背後撐腰而已。”
“沒了?”蕭林問道。
“這是資料。”說着話,飛哥從茶几上拿起一張A4紙遞給蕭林,道:“詳細的很,怎麼做看你自己,只要能收回我的帳就行。”
蕭林接過資料隨意掃了一眼,一想起顧美美猶如鍼芒般的話他心裡就一陣刺痛,咬了咬牙,他凝聲問道:“酬勞多少?”
吳城飛哥晃了晃右手,輕笑道:“他一共欠我三百萬,我破個例,你收回多少,我給你百分之十的酬勞,能拿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蕭林深吸了口氣,三百萬,對他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如果全部收回來,百分之十也有30萬,這誘惑太大了。他平靜了一下緊張激動的心情,緩緩道:“就這麼說定了,給我三天時間。”
他從小無父無母,一個人獨自爬滾長大,已經很不容易了,以前上天從未給過他任何機會,如今他是斷然不會放棄的。
他又不傻,反而異常聰明,心思縝密之極,只是從小就在各個混亂的圈子爬滾長大,自然是一副痞態,他當然知道這次遠非收帳那麼簡單。
果然,待他走後,吳城飛哥身旁的一名大漢微微不滿道:“飛哥,外面的帳兄弟們自然有辦法收回來,何必便宜了這小子。”
吳城飛哥彈了彈指甲上的菸灰,輕笑道:“無所謂了,人才與金錢相比,我更注重前者,考考他……”
看着蕭林下樓,張不凡湊過來道:“蕭林,老闆跟你商量什麼事呢,搞這麼神秘。”
蕭林收起紙放在口袋裡,點燃一支香菸道:“沒什麼,趕明兒我請你出去到香格里拉撮一頓去。”
張不凡眨了眨眼睛,把手放在蕭林額頭上,驚訝道:“咦,你沒發燒啊,這就怪了,還香格里拉,你吃得起麼。”
蕭林揮手打掉他的胳膊,出奇的沒跟張不凡繼續鬥嘴,一口一口抽着香菸,滿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