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在張苗房間內,環着圓桌。
“接連遇到這麼多事,大家也累了,不妨都去休息罷!”子歌朝衆人道。
瑤玉等人彼此相視一眼,紛紛點頭道別,回了自己的住處。
子歌最後一個離開。他等到所有人都出門後才緩緩對張苗開口:“你有什麼想法?”
張苗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窗外:“她不過週歲便被組織帶走,在你我初遇的院中殺那個幕離人時我也曾問他,小女現在怎麼樣了?他當時說……”張苗停住,整理了情緒,“而且,就算她當時尚在人世,但我此次背叛組織,她也不可能再活下來了。這次清凝的出現讓我始料未及,且等她來了看她如何說,說不定能知道他們的下一步棋。”張苗說着,不再去想那傷心事,而是專注眼前的麻煩。
可子歌此時卻不肯放手,依舊道:“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開始你不說?”如果你說了,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她。子歌暗想。
張苗嘴角強笑:“你們都是我的子女,小女生死未知,可你卻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難道我能捨你而換她嗎?”他頓了頓,“地尊的力量,是你想不到的。”
子歌沉默,坐在凳上。
“那就等你問清楚再說。我先回房。”子歌起身開門,“我不是你兒子,所以,下次不要在爲我做什麼。好好找女兒吧!”言盡離去。
張苗悵然若惘,凝思佇立。
“你說尊主讓我假冒柳輕笑的女兒,然後殺了他?”清凝聽罷香兒所說,問道。
“回敬主,正是。事出匆忙,我們姐妹也才得令不久,所以就讓甜兒去找敬主,傳尊主之命。”
“不去。除掉他,何其易事,爲何要如此大費周章。”清凝不屑。
“敬主!”香兒顯得有些焦急,“敬主不要輕言,這是尊主的命令。”
“我不懂,尊主爲什麼要這麼做?且我見他們也非愚笨之徒,不是輕易能騙得過的。”
“可是敬主……”
“我去找尊主問清楚。”清凝說着便要出門。香兒在身後欲喊住她。
“你去找誰?”門忽得開了,一人踏步而入,黑衣紅袍,硃紅的袍子蓋住了臉。
“參見尊主!”清凝和香兒立時跪下。
“起來吧。”紅袍之人開口。
兩人拜謝起身。
“不知尊主怎麼來了?”清凝道。
“哪裡我不能去,莫非還要和你通報不成?”紅袍之人目視前方,未看她們,自得之色,正是地尊。
“屬下不敢。”清凝接口。
“不敢?我給你的任務都敢不做,還有什麼不敢的?”地尊扭頭看着清凝。
“屬下並非違命,只是其中不解,還望尊主明示。”清凝拱手拜道。
地尊輕哼一聲:“我知道你從未做過這種事,讓你殺了他說不定會容易的多。”驀地,地尊揮手,身後門“唰”的緊緊關上,“可是這次不一樣,你不僅要殺了叛徒張苗,還要得到他的劍和劍譜。”
“可是《驚玄劍譜》不是已經……”
“那就再寫一本出來。他的人還在,還怕沒有劍譜?何況,你是他女兒,他臨之將死,不給你又會給誰?”地尊道。
“屬下不解。既然如此,爲何先前尊主沒有……”清凝奇怪。
“因爲那時我還不想殺他,他對我還有用。他既不死,劍譜我也就不急。而且,此番你去還有件大事。”地尊道,“我總覺得那個叫木子歌的人身上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他身後一定有什麼秘密。我要你把這個秘密查出來,稟報與我。”地尊說的不容置疑,清凝只好應是。
“萬一他們盤問起,屬下是編個故事,還是……”
“你就實話實說。必要時可以透露些組織裡無關痛癢的事,以博取他們的信任。總之,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做好這件事!”地尊肯定的道,“不過,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也是清楚的。究竟怎麼說怎麼做,就看你的了。他們現在一定滿腹狐疑,你一定要讓他們,尤其是張苗,絕對信任你。”說着,從袖中拿出一個緞包,“這是他女兒的東西,你拿去,用的着。”
地尊將東西遞給清凝,一面朝香兒道:“清凝要做的事就是這些,既然讓你知道,你就要在必要時做你該做的事。”
“是,尊主。”香兒應道。
地尊揚手擺袖:“你先退下。”言盡,香兒便拜離出門,又將門合上。
府中上下已全是香兒安排的人,故地尊說話毫無顧忌。
清凝在一旁未開口,思考該如何對那些人說,這邊地尊已揭開緞包,同她簡單述說着包袱內物。
“都記住了嗎?”地尊同她一一說完道。
“屬下謹記。尊主,這些當真是張苗女兒的東西?”清凝凝視着面前之物。
“不假。”地尊擡頭看着清凝,見她陷入深思,“清凝。”
她猛然一怔,看着地尊,又微微垂下頭:“尊主,屬下想到一個好辦法。此法一出,不僅張苗等人會相信,甚至真實到,連組織中人也會對屬下有所懷疑。”
“哦?”地尊眼眸向上一瞥。清凝從緞包中取出一個半月形玉追,掛在頸上:“如此,便有理由了。”
“你的意思是?”清凝簡略解釋幾句,又道:“還需隨機而定,但屬下這麼說,想必來殺我的會不在少數。”
“我會讓他們莫要干擾與你。”地尊道。
“多謝尊主。可追殺之人,還是要有的,否則,他們不會信。”清凝輕輕一笑。地尊也笑了,看不到臉:“如今我才知道,你也是擅用計之人。”
“屬下多言。”清凝忙道。
“這既非什麼錯事,我也沒有說你,何來不敢?”地尊道,“只是,莫要有天用在我的身上。”
“屬下不敢。”清凝驀地跪下,知道剛纔的話,讓地尊生了疑。
“起來,快去,不要讓他們等太久。”說着,人卻先行離開,倏的一陣,從門而去。
留下清凝,起身將緞包放於袖中。微蹙了蹙眉,走到張苗房前,叩響了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