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玉恍如進入仙境,可看着面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她顯然有些奇怪,但更多的則是驚喜。因爲她終於見到了這個人,這個無數次被提起的傳說。
“素荷……”瑤玉在口中念着,“你真的是素荷嗎?”
素荷淡淡一笑:“你心中已有了答案,不是嗎?”
“可是……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而且,不是都說我是你的轉世?既然轉世了,你爲什麼還會存在。我應該叫你素荷仙子嗎?”
素荷的笑未盡,眼裡滿是包容:“你就是我,稱我素荷便好。其中因果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是關於無殤的嗎?”瑤玉有些心急。
“無殤之事,等你辦妥此事後自會知道。”素荷看着她的眼睛,“救我。也是救你。”
她說那句話時,瑤玉彷彿看到另一個素荷,神情冰冷,言無起伏,與適才和她說話,笑如春風的素荷完全不同。可瑤玉全然沒有心思理這些了,她已震驚在她的話中。
“救你,你怎麼了?”瑤玉急道。
“我轉世前,天帝曾言,爲免三界大禍,要將我的記憶抽離,讓我生生世世不得與無殤相認。荒謬之極,我與無殤相愛,怎的就會釀成三界大禍?更甚,以我爲賭注,逼無殤輸了那盤棋。他輸我生,他贏我死。三界不知其中內幕,道是一切只因他輸了那場賭,公平合理。後來的事我不清楚,但天帝既已開口,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無殤應該……被囚在何處纔是。”素荷提到他時,眼中閃過一絲哀傷,竟嘆了口氣,“我的記憶被封,藏在天上某處,你要去找,找到了,你就明白一切了!”
瑤玉聽她說着,只覺得痛徹心扉,哪裡還是她曾聽過的那個故事?還是……這就是那故事的結局?她突然希望,那個說故事的老者從來沒有出現。
“可是素荷……天這麼大,我還怎麼去,又該怎麼找呢?”
“去找天離,他會幫你的。”
“天離,你也認識天離哥哥?”說完她就想了起來,天離認識魔界的人,認識無殤,還將曾她當做素荷,自然是與他們相識的。
“你知道……”素荷擡起頭,看着天邊,“看來他已經找到你了。如此,我也可以走了……”她說着,身子竟慢慢消失。
瑤玉上前一抓,卻是一團煙霧,素荷的音容隨之散去。
“喂!素荷……”瑤玉看着那團煙霧又回到雲霧之中,“你不能就那麼走了,我有很多事,還不明白呢?你告訴我呀,當年天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和無殤又怎會至於如此的?那個天帝……總不會一點道理都不講吧?”
“他講道理。”
聲音重新出現,瑤玉一喜,回頭。
“他講的……是三界間的道理……”
素荷在她身後,言盡,輕輕一笑。
子歌同張苗已追到清凝身邊,一個翻身從清凝頭頂越過,前後拉住她的衣袖。
“你想做什麼?”子歌道。
“你看不出來嗎?”清凝低頭看了眼身上泛金光處,“我不知道是什麼,但若想活命,最好放開我,躲的遠遠的!”
“爲什麼不看一眼?”子歌說着便要動手。
“我自己來。”清凝止住他,將手放到腰間。她不知拿出來會發生什麼事,才一直沒有出手。
子歌仍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心裡卻輕哼而笑,此刻,他竟有心思去笑?
清凝看着手上的東西,頓時明白了什麼。那金光處原是始自小小的令牌,那塊香兒遞給清凝的令牌:“原來尊主什麼都算到了。”她自嘲笑起,嘴角有些勉強的上揚。
“這是什麼?”張苗看着它。
“一樣本可救命的東西,現在可能成了害命之物了。”清凝道。
“不一定。”子歌開口,四下望着,“也許我們不知道,它能做什麼。”他看着周圍變了的一切道。
清凝和張苗漸漸擡起頭來,也是一驚。兩旁不復甬道石壁,而是一條路,一條長長的路,遠處,依稀有炊煙人家。
“這是怎麼回事?”清凝奇道,手上的令牌已不再泛光。
張苗看着遠處,神色大變,又似悵然若失,只開口淡淡一句,連目光都未及向兩人看去:“我們走吧。”說着,踏上了那條路。
子歌清凝相視一眼,沒有多說,也跟了上去。這裡沒有別的出口,有的,只是那條路,和那間小屋。
小屋門前圍了一圈籬笆,他們現在正站在籬笆外,朝屋子望着。清凝和子歌皆奇怪的看向張苗。他不說話,不動,甚至忘了去扣門,呆立在那裡,如失魂般望着此處人家,望着那隻微微一點傾斜透風的窗櫺。
“義父……”清凝在他身邊輕輕開口。張苗如夢方醒,轉頭看着清凝,眼神柔和,就像看着久別的戀人,輕輕道:“你去敲門。記住,小聲點,不要驚了房裡的人。”
子歌和清凝一愣,不驚了房裡的人,又怎會有人來應門呢?此話說的奇怪。但念及他落魄神情,兩人什麼也沒說,相視一眼,走到門邊。
“有人嗎?請問有人在嗎?”門扉扣響。
屋內很快便有了動靜:“誰呀?”說着,屋門已打開,盈盈走出一個女子,大約二十出頭年紀,容姿美豔,雖穿着平凡布衣,仍難掩她本身一段風華。
子歌看着她緩緩走來,神情竟也有些恍惚。他聞到了一股清香,隨着女子的腳步越來越濃。他之前也曾聞到過,但只是淡淡的,不及面前女子十一。而那個人,正是清凝。他轉頭看了眼清凝,又看着面前女子,頭開始疼了起來。感覺有什麼東西想跑出來,但他卻抓不到,又無法思考。
子歌正欲開口回答女子問話,餘光見張苗已衝了過去,看着女子的眼睛,柔聲叫到:“娥兒~”
子歌登時怔在那裡,這個名字?
女子也看着張苗,眼裡開始有了笑意,面容更是笑如春花,朱脣輕啓:“相公,你回來啦!怎麼出去這麼久,人也滄桑了許多,這段日子,沒少受苦吧!”她的手輕輕捋過張苗的鬢髮。
“真的是你?你不是已經……”張苗不敢相信。
“什麼已經?相公你怎麼了,怎麼出去一趟回家變得神情恍惚的。出了什麼事嗎?”她又看向清凝和子歌,“他們是……”
“娥兒……我們先進屋去,我慢慢和你說。”張苗說着,推開門。
“對了相公,正好也請他們也見見咱們剛出世的女兒!”說到女兒,娥兒笑的更開心了,朝清凝和子歌微微欠身,“兩位請。”
子歌有些僵硬的臉也慢慢展露笑容。